秋小叶的眼睛里面，露出了难以动摇的坚定。

杨元亮看着秋小叶的眼神，一个开朗而坚强的大男人，忽然就要热泪盈眶，眼睛忍不住就红了。

他整个身子都像是触电一样颤抖了起来。

秋小叶的话，仿佛一下子击中了他的灵魂。

“秋小叶！”杨元亮压低声音，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一个字一个字颤抖地说话，根本不可能平静地出口：“秋小叶！你一定可以拯救我们的！从现在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任你差遣！不管发生什么，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

······

食堂很破旧。

秋小叶他们在满是汗臭，长长的人群里面排队。

虽然头顶上就是灯光，但是每一盏灯的光明，都被泥土、蛛网给遮盖着，让整个屋子都灰扑扑的。

率先到达的人类，已经吃完了饭，仿佛恢复了一些精神。

他们开始聊天，说话，男人与男人之间开着一些低级的玩笑，似乎是一种苦中作乐。

很长一段时间，才轮到秋小叶他们，他们几个腿都要站麻了。

先是领盘子。

铁质的大餐盘，坑坑洼洼的，像是经历了无数车祸的车子一样，而且许多地方都生了锈，不干不净的，甚至都没洗干净，不是有油污，就是有几粒干掉的饭粒，【庚】光是看着盘子，都差点儿没吐出来。

然后轮到打饭了。

一勺饭，两个大馒头，三样菜，都是素的，切成大坨的土豆和萝卜，不可能有什么切成丝切成片，然后里面混合着基本看不出来的小肉沫，勉强算是肉了。

不论饭还是菜里面，都到处是泥土和沙石，根本没有好好清洗过。

汤则是从一个大桶里舀出来的，一整桶的汤，漂浮着几片酸菜叶子，以及像是浮末一样的蛋花。一勺下去，仿佛舀上来的是一碗雨水。

桌子早就被占满了，他们只好到一个墙角开始吃。

米饭有硬有软，很明显是隔夜饭和新饭放在一起了。

炒的菜更是难吃，除了咸就没有别的味道了，秋小叶他们这些在外面世界的人类，把土豆咬进嘴里，像是在咬一块盐疙瘩。

甚至一不小心，还能咬到一块小石子。

馒头更离谱，本来的白馒头都泛黄了，不知道放了一周还是两周，咬下去有一半都是酸的，又酸又臭，往脑袋里面顶上去。

至少汤还成，虽然里面也同样不干不净，有泥土和小沙石，但是放一会儿就沉底了，勉强可以喝上面的一层。

汤没有味道，但已经是最好的味道了。

虽然这饭和菜，在秋小叶他们的眼里，还不如潲水，恐怕在枫市，流浪汉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都要比这些干净、卫生、美味。

但是这里的人类，却早就习惯了，全都是狼吞虎咽的，拼命往肚子里面塞，用来填满他们一整天的疲惫。

【庚】完全吃不下这些东西，把打来的饭全都给杨元亮了，让这个壮汉帮自己解决。

杨元亮能多吃点儿，也欣然接受。

秋小叶和墨知白，则强忍着反胃，把米饭和菜，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把发酸的馒头也掰碎了，一点一点地塞进嘴里。

然后并不急着吞下去，而是细细地咀嚼着，一下一下的咬着。

感受着这些食物的恶心。

也在同时，感受着这些桃市地下人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