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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大我十二岁

作者:此君甚可爱 | 分类:古言 | 字数:231.5万

第939章 文人有文人的骨气

书名:夫君大我十二岁 作者:此君甚可爱 字数:2529 更新时间:2024-11-16 16:36:34

“要是连您都受不起,那还有谁能受得起呢?”陆喻洲说话间也走了出来,对叶氏称呼春杏为嬷嬷一事表了态。“您是母亲身边的人,二十多年前开始便照顾着我们兄弟几人,这一声嬷嬷您足担得起。”

母亲不在他们兄弟身边的那些日子,是春杏代替了他们的母亲,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们的起居生活。

简直是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的疼爱。

尽管她不是母亲当年的陪嫁。

但她这些年里对他们兄弟几个付出的心血,他们也都是记在心里的。

“奴婢怎敢应大公子的话呢... ...”春杏心里也是高兴的,既高兴又感动。

她知道陆家这几位公子都是有心的,可也从未想过要让他们承认些什么。

这一声“嬷嬷”,倒好似是认可了她一般... ...

尽管一生未嫁,能被几个哥儿认作是“嬷嬷”,也不枉费她为他们付出的心血。

陆喻洲定了下来,说就这么办吧,她也上了年纪,府里的人不能像从前似的,如同喊一个随便的家奴女婢那样,去喊她的名字,他会将此事告知父母和几个弟弟,以后大家都尊称她一声嬷嬷。

叶氏从旁劝说,揽着春杏的手臂替她答应下来,春杏瞧着他们万般不好意思,最终还是默许了。

她一个未嫁的女婢,不成想,也有在陆家熬出头的一天。

“对了,还有一事。”春杏没有忘了她的来意,“大娘子睡前想起,前两日规整家中后库时,有两匹料子极适合咱们褚婴小公子,说是怕明儿一早给忘了,非要奴婢先拿过来给了叶大娘子才能安心。”

随后让半夏捧着那两匹料子送上前来。

叶氏瞧傻了眼。

那两匹怎是一般的料子,她出身纺绣之城薛城,哪怕从小没机会穿过这样名贵的料子,也是见过的,衬着月色细一打量,浮在料子上的光泽就好像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动人。

“这是浮光锦?”叶氏慌觉。“这太贵重了... ...嬷嬷,还请您告诉婆母,这两匹料子我不能收... ...”

“奴婢都应了二位做这嬷嬷,您怎还觉得自己不好收咱们国公夫人的料子了。”这会儿又轮到春杏劝她了,“您就放心收着吧,咱们家里这位大娘子啊,可是个想起什么立马就要去做的性子,她可是个带兵的呢,手底下从来没一个人敢违背她的意思。她既然说了,觉得这料子适合给褚婴小公子,那就必要送给褚婴小公子的,若是过些时候没能见着褚婴小公子穿出来,也是要生气的。”

叶氏并非想要违背婆母的心思,只是这浮光锦绝非一般贵重。

她的褚婴又不是陆家的亲生儿子,如此明目张胆地受着陆家的好,她也担心别人会觉得褚婴... ...不好。

“你收着吧。”陆喻洲劝完了那边,又来劝这边,“母亲看起来不拘小节,实则心思细腻,她必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想让你觉得陆家待褚婴有差,希望什么都给褚婴一样的。她和父亲都已经接纳了褚婴,你若执意要将褚婴与陆家表现得有所区别,反让他们寒心。”

说罢,上前从半夏手中接过了料子。

他同叶氏使了眼色,叶氏也看懂了,回身同春杏谢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谢过婆母的心意了。”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早些休息,奴婢也回大娘子跟前复命去了。”春杏告退。

叶氏瞧着婆母让人送来的两匹浮光锦,忍不住上手轻轻抚摸起来,与陆喻洲说起,她幼时也只远远的见过而已,那时候家中条件也尚且算是不错,穿得起锦缎,可从未想过要将那贵如黄金一般的浮光锦穿在身上... ...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也能得这样的料子。

她的祖父是过继到叶家的,当时叶家的亲女儿许给了京里姜家做侧室小娘,她一直知道有这么位姑祖母的,可从未见过。虽是如此,叶家在薛城也得了不少好处,有京里的襄南侯府名头罩着,叶家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算得上是当地小有成绩的,家中子女也都穿上了锦缎。

可锦缎也分着数十个档次,叶家后人从商从工,穿的自然是最低档次的锦缎了。至于浮光锦这样数一数二的料子,有生之年得以一见便是幸运,怎敢奢求穿在身上。

她同陆喻洲感慨,婆母出手阔绰,两匹浮光锦便是数万两白银,竟只是要送给褚婴的。

陆喻洲笑她,莫不是晚上要抱着这两匹浮光锦睡觉了。

月上枝头。

春杏回到不成方园,向姜晏宁回了话,说是已经将两匹浮光锦交到了大公子和叶氏手中。

姜晏宁准她去休息。

说着话的功夫,陆司昀就进门了,春杏让肉桂帮忙替国公爷更衣。

还未靠近陆司昀身边,就被他拒绝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陪着大娘子说说话。”

春杏看向大娘子,直等到姜晏宁点了头,她才带着半夏和肉桂出了门。

“你也不至于这般的不近人情吧。”姜晏宁待房门关起后,才同他说道,“不过就是瞧见你累了,替你更个衣而已,你怎么好像... ...她们要吃了你似的。”

“那可不行。”陆司昀脱去脚上的靴子,放在了一旁,“男女有别。有些事情看着小,可若习惯了,便会招惹来不必要的是非,我从小便没有让女婢伺候的习惯,洁身自好了一辈子,何苦老了老了,担些荒唐的骂名。”

姜晏宁问,“你方才去哪儿了?”

院子里的地栽种上了果苗,趁着她和莲萃说话的功夫,一转眼就不见了陆司昀的影子。

“去跟父亲下棋了。”他回,“父亲在家里待得无聊,派人来将我喊去。我想着下一盘就下一盘吧,早些回来就是,可没想到啊,赢了棋父亲不让我走,非要再下一盘。”

于是一盘一盘的下到最后... ...

老国公也未能赢上一回。

可偏像个小孩子似的耍赖,有那股子“不赢一回就不让他走的架势”。

“公爹如今的心性,可不就是个需要人哄的小孩子吗?你也是,你知道公爹想赢,怎也不让让他。”姜晏宁无奈苦笑,可以想象得出,陆司昀赢了棋,公爹耍赖不让他走的样子。

他们都知道,公爹无非是想要赢一把,何苦让他一把年纪熬到这会儿。

“那可不行。”陆司昀正色道,捋起了长袖,“这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便是全力以赴。既然决定坐在了他对面,若是放水让他瞧出来了,岂不更伤人?”

比起输掉棋局,察觉到对面的人在故意向自己放水,才会更加窘迫的吧。

见宁儿仍觉得他是歪理,于是举例说起——

“就好像你似的,你如今身子骨弱了些,和惟若再说要跟你战一场,比试比试长枪,你全力以赴却还是赢不了他。你是愿意他继续赢你,还是他故意放水,让你赢他呢?”

“... ...罢了,讲道理,我是讲不过你的。”姜晏宁认了输。

陆司昀笑道,“文人有文人的骨气,武将有武将血性,都是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