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赚大钱
作者:何物阿花 | 分类:历史 | 字数:21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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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我们是朋友
考前押题,凭借经验和直觉猜测出题范围,这是几乎所有考生都会做的考前准备工作。
而且当时的科举制度,考的无非就是《四书》《五经》以及儒家经典,再结合时政和国家状况,因为范围比较狭小,所以就算是押中了考题也不是一件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这句话出自陈长生之后,意义显然就不一样了。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投射的光柱中有万万千千的细小尘埃的飞舞,斑驳的阳光显得更加宁静,船舱里安静极了。
晚娘的嘴巴张开的很大,就好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陈长生良久不语。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见多识广,也不是一般的聪明伶俐,从她那无比震惊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明白了点什么。
“陈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说……”晚娘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连讲话的时候都有些磕磕绊绊了:“考题泄露了?”
陈长生笑呵呵的看着她,说的意味深长:“我可没有这么说,你也不要胡乱猜想。”
要是没有出现考题泄露的状况,陈长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专门跑到船上来,还专门说起这个事情。
但这毕竟是朝廷大事,在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敢断言。
考题泄露,这是天大的事情哦。真要是有了证据,必然会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好在越是朝廷大事,就越和晚娘这种人无关,她只是个在风月场中讨生活的烟花女子罢了,朝廷里头的事情永远都牵扯不到她。
无论朝廷里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万里之外的风雷,和晚娘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知道这事和晚姑娘说起,其实是很不合适的,只是我这边焦头烂额漫无头绪,所以就来问一问。”
这事真的让陈长生很为难,同时也非常非常的难办。
正常情况下,科举舞弊这种事情和陈长生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没有朝廷的命令,他甚至可以完全不做理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被别人视为“汉王一党中人”,再加上徐增寿出面,他不得不选择站在汉王的阵营当中。
就算他明明知道太子会成为大明王朝的下一个皇帝,也不得不这么做。
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为攻击太子,而是自保啊。
这事难就难在不能大张旗鼓的调查。
科举啊,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国之大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大张旗鼓的调查,必然舆情汹汹,要是再弄出“南北榜”那样的事件,必然会成为全天下的读书人攻击的目标,到时候别说的一个陈长生,就算是有一百个陈长生朝廷也会把他扔出来当做替罪羊,来平息读书人的怒火。
得罪一个读书人不大要紧,要是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就算是当今的天子,也得反复权衡考虑再三!
再者说了,锦衣卫那边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这就说明太子已经知道了一点风声,执掌锦衣卫的李芳就算不是太子的人,至少也是严重偏向于太子的人。
大张旗鼓的调查科举舞弊案,锦衣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更何况,徐增寿已经非常明确的告诉过他:安北卫里边有别人的眼线。
至于说那是谁的眼线,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事一定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除了陈石基陈公公可以确定是和自己一样站在汉王阵营当中之外,也就只剩下王大有、康丰年、陆琦贤等几个铁杆心腹了。
在这个事情上,其实陈长生能够调动、使用的人手非常有限。
为了保密,同时也是为了更加稳妥,陈长生不得不亲自出马,想方设法的调查这个事情。
晚娘肯定接待过很多很多的考生,或许她会听到一些状况。
这就是陈长生来找晚娘的原因。
“奴也曾经听那些个考生说过考题之类的事情,但却全都是些正常的言语,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
仅凭一个烟花女子道听途说的言语,确实不足以当成是证据,陈长生才没有那么天真呢,他真是想得到一些线索,或者是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而已。
“要我可以的话,希望晚姑娘多多留意那些考生的言谈,尤其是和考题有关的话语。”
“是,奴一定帮陈大人留心此事。”晚娘笑盈盈的注视着陈长生:“但陈大人也知道,奴就是指望这个过活吃饭的,奴给陈大人帮忙,陈大人怎么谢我?”
“哈哈……”大笑声中,陈长生站立起来:“若是说给你银子,反而平白的侮了晚姑娘的一番好意,这样吧。这事无论成还是不成,有了结果之后,我请晚姑娘到家里去吃茶。”
以前的时候,都是晚娘伺候陈长生吃茶饮酒,陈长生却说要请她,不论是不是玩笑话,都让晚娘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因为这说明陈长生并没有把她当做是轻贱之人,而是平等视之!
或许,这恰恰就是陈长生和那些寻欢作乐之徒最大的区别了吧。
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就把晚娘视为低贱的“风尘女子”。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从小就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育,平等二字早已成了一种潜意识。
晚娘身在风尘之中,逢迎讨好那些寻欢作乐之人,只不过是一桩生意,只不过是她赚钱的手段罢了,与人品、德行完全没有关系。
对于晚娘来说,象现在这样和陈长生交谈,其实也有一种别样的感受:彼此之间可以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反而觉得更加亲近了一些。
“奴一直都听春妹妹说起陈大人的诸般好处,今日方知所言不虚啊。”晚娘笑着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道:“春妹妹能有幸伺候陈大人,何尝不是莫大的福分?”
晚娘说的“春妹妹”就是大奶奶。
陈长生和他的那几房姬妾之间,如果强要说有什么惊天动地至死不渝的爱情,那就真的有点扯了。更多的还是长久在一起生活之后所产生的那种亲情,已经习惯了彼此相处的那种氛围。
“陈大人对奴尚能平等视之,对春妹妹必然是关爱有加。”
“晚姑娘就别夸我了,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比较熟悉的朋友罢了。”陈长生笑道:“只是最近俗务缠身,实在忙的不可开交,等有了时间,咱们再好好的欢聚一场。”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长生就告辞而去了。
我们是朋友?
晚娘仔仔细细的品味着“朋友”这两个字眼儿,愈发的百感交集心潮汹涌。
这么多年以来,晚娘接触过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早已经练就了一双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哪句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之言,哪句是言不由衷的虚伪客套,她比谁都分的更加清楚。
在晚娘认识的众多人等当中,既有腰缠万贯挥金如土的富商大贾,也有威风八面高高在上的高官勋贵,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泼皮无赖市井之徒……
但是,那些人,多是贪图她的美色,大多数都怀揣着种种小心思。现如今她已人老色衰,再也不是当年的花中魁首,昔日的那些总是象苍蝇一样围绕在身边的人们也就渐渐的散了。
还有些人干脆就不把她当人,只是把她视为玩物而已,完全就是用不屑和鄙夷的目光看她……
对于这种状况,早已经历经风雨的晚娘其实已经习惯了,甚至看做是一种“正常状态”:秦淮河流淌千年,虽然繁华不变,但却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最不缺的就是美貌温柔的女子。她这种三十来岁的风尘女子,注定就是要被岁月给淘汰掉的。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正是因为晚娘深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深知没有人会真正的关爱自己,所以才拼了命的赚钱——只有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才能让她感到安心,那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和依靠。
但是,陈长生竟然把她当朋友,而且晚娘可以很情绪的感觉到陈长生绝不是随口这么一说。
她那早已经渐渐冰冷的心思竟然没来由的暖了一下。
二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如此悬殊,这并不是因为陈长生的官职有多高,事实上在晚娘接触过的人当中,比陈长生官职更高的比比皆是……这种悬殊更主要还是来自于传统的地位划分。
风尘女子,是绝对的低贱行业,自古以来就是被人瞧不起的,她也不想顶着这个身份,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长生竟然拿她当朋友,这可真是有趣!
虽然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纠葛,也谈不上多么深厚的私交,至于说共同利益那就更加的说不上了。一个卖笑的烟花女子,和一个朝廷的官员,能有什么共同利益呢?
那种淡淡的,若即若离的亲近感却是那么的温馨,总是让人感到十分的愉悦。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有这样的一个朋友,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朋友是朋友,生活是生活,这是两码事,绝不可混为一谈!
估摸着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晚娘再次端坐在梳妆镜前,认认真真的漱洗打扮起来,为今天晚上的“营业高峰”做着准备。
这样的科举大考之期,正是她疯狂吸金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