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祝灵兰和杜嬷嬷去入宫去陪太后。

太后的身子好了不少，非要祝灵兰陪着她一起去御花园看梅花。老太后倒是看的开心，只是祝灵兰畏寒，从宫里一出来就问杜嬷嬷要汤婆子。

“郡主最怕寒冷，这下次算是冻着了。”杜嬷嬷将汤婆子给了祝灵兰，拿了双鞋子出来道；“郡主赶紧换上吧。这么长时间在雪地里走着，鞋袜只怕也湿了。”

“还是嬷嬷细心。”祝灵兰将鞋袜换上了之后才觉得好了些。她捂着汤婆子说道：“太后年岁越大越像个小孩子。”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会像孩子一样。”杜嬷嬷陪着祝灵兰聊着天，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公主府。

她一入府，还没坐下来歇口气。香草就十分激动地说道：“郡主，我打听到了。”

“你打听到了什么都要先等等。郡主今日冻着了，去准备点姜茶。”杜嬷嬷担心祝灵兰的身子。

“嬷嬷，你让她说吧。要不然她这是要憋坏了。”祝灵兰笑道。

“那老奴去给郡主准备姜茶和热水。您一会儿泡泡脚喝点姜茶驱寒。”杜嬷嬷总是很暖心。

杜嬷嬷离开后，香草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今日和红梅去吃糖瓜粘。她和我说二小姐为了净化这些孩子的心灵，让他们活得开心，每天还请了僧人给这些孩子诵经。”

僧人？诵经？祝灵兰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听过的《阿姐鼓》的故事。农奴的孩子被选中了之后，就要捅聋了耳朵，便是要他们听不到外面的纷扰，好能得到纯净的心灵。

有着最干净的心，每日要吃的好，喝的好，但是十二岁的时候，便会用最痛苦的方式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祝灵悦只怕是等不及12年去养大一个孩子，便用这种诵经的方式代替吧。她不由地叹道：“好歹毒！”

香草觉得给孩子听经书也没什么不好啊。怎么郡主的脸色都变了呢？她问道：“郡主，怎么了？”

“你去一品阁请叶公子过府一趟。”祝灵兰说道。

香草跑了一趟一品阁却没有见到夜辰。只是得到的消息，他这两日出城去了，要两日之后才能回来。吴叔说有事情的话，他也可以帮着吩咐人去办。

眼下还在过年，没有破五忌杀生，那些孩子也应该算是安全。祝灵兰也没多说。

正月初五的晚上，祝灵兰正准备休息，就看着夜辰带着银色面具而来。他进门便道：“听闻吴叔说郡主找我？”

“嗯，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夜辰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事情你说。”

“你可知道什么人皮鼓？”

“郡主问这个做什么？”夜辰不知道祝灵兰从哪里听到这种东西，但是黑夜里说这种事情，祝灵兰会吓得睡不着觉。

“春兰说祝灵悦想要拿她弟弟做人皮鼓。请我救救他弟弟。”

夜辰当即否定道：“不可能。人皮鼓需要的人皮是要从小就选定的。”

看来和自己之前听闻的传言是一样的。她说道：“祝灵悦这些日子每日在给孩子们诵经。”

“夜里说这些事情太瘆人。改日再说给你。”

“无妨。”祝灵兰不觉得害怕。自己上大学实习的时候，在医院里值夜班。遇到病人去世，不是照样推着去太平间？

夜辰见她这么说，便说道；“人皮鼓是吐蕃僧人的一种法器。吐蕃的名字叫嘎巴拉。鼓面大的如汤碗口，小的如饭碗口。这鼓的身子是用头盖骨反扣在一起，中间用白银雕刻成双龙戏珠镶成鼓架，上下鼓面用他们脊背上的皮蒙制而成一个人皮鼓，颜色褐黄，还显现皮肤的纹理。一遇刮风，鼓便会发出沉闷的自鸣声。”

“鼓的身子是用头盖骨反扣在一起，那岂不是要两个头盖骨？”祝灵兰觉得这太残忍了！

“没错。一般都是一男一女。这些人要被刺破耳膜，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吐蕃僧人说这样的人心性最纯洁。等着日子到了的时候，他们便将这孩子带到了祭坛上，活生生地揭了头骨，剥皮现场做鼓。据说当时整个祭坛都会被鲜血染红。”夜辰的话只说到了这里。

他看着祝灵兰的脸色已经变差。他不敢再将其他事情说明白。法事当场还要抽了孩子的大腿骨做鼓槌。一场法事至少要一对人皮鼓。

“太残忍了！”

“是！所以这种法事也就是在吐蕃会有，西夜和西域其他的国家都明令禁止了这种法事。大齐好像也不允许。”夜辰说道。

“那祝灵悦怎么敢这么做？”祝灵兰觉得她简直太大胆了。

“因为诱惑足够大。据说这种法事能帮人完成寻常完不成的心愿。”夜辰说道。

祝灵悦的心愿无非就是想要做王妃。但是用这种法子，她难道就不怕损了阳寿？

祝灵兰问道：“若是这种事情被发现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贬为奴籍，流放北疆！”夜辰说道。

“她肚子里怀着皇孙，皇上怎么会将她流放？看来祝灵悦是有恃无恐。”祝灵兰叹道。

“现在不会流放不代表以后不会。”夜辰觉得祝灵悦这么作迟早要出事。

祝灵兰心里有了计较。她问道：“前日去找你。听闻你出城了?”

“嗯。我回西夜看望了父王，他身体很好，还特意让我给你问好。”夜辰这次出去就是将采买的药材让人运往了西夜。齐国这边物产丰富，若是打起来，西夜的补给和药品就是一个问题。

“昨日入宫听闻两国目前战事吃紧。你在边关奔走要小心。”

“现在是年下看似平静，只怕阿年后就会开战。”

“两国开战，苦的是百姓。”祝灵兰说道。

“我父王在齐国受了这种委屈，若是不开战，皇上只会觉得西夜好欺负，西夜国将不国。战事不可避免。”夜辰说道。

“这事我不懂。我知道了祝灵悦养着这些孩子的大概位置。你可否找人帮我探清楚？”祝灵兰问道。

“等我查明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