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实在不好意思。”

李子圣呲牙咧嘴的掏出一叠钞票，塞到了烧烤店老板的手中。

“打坏的东西我照价赔偿，就不用报警了哈，我们很快就处理好。”

老板是维吾尔族，看起来有三十来岁，却被李子圣的气场噎的说不出话来。

早年新疆人出来创业大多项目选择的都是和饮食有关，比如切糕，又比如羊肉串，在内地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么得事么得事，小老板客气了哈。”

老板见那群小流氓挨个跪成了一排，想想今晚生意也不好做了，于是赶紧收摊。

“草！”

李云俊挨个给了每人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随后看到这些混混的纹身，抓住领头的小青年就是一顿猛打。

“纹身噶？”

“黑社会？”

“草！草！草！”

小混混不敢还手，边上还有三十个五大三粗的真黑社会在看着，自己动一下怕是命都得交代在这！

李子圣清理完扎在背上的玻璃碴子后，一脸阴沉的走向他。

“是你让我朋友表演节目吧？”

混混连忙摇头否认，又挨了李云俊一巴掌。

“小鸡，过来认认人！”

“俊哥，就是这逼！”

“草，小逼崽子，全部给我站花坛上面去，给老子唱二十遍香水有毒，他妈的没唱完敢走一个试试！棚给你们搭起来！”

一帮小青年被赶上了花坛，脸色涨红的唱了起来…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鸡皮看着这帮曾经做局坑他的混混现在如此滑稽，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李子圣表情古怪，最后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所有人都跟着大声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徘徊许久…

“俊哥，论顶级折磨还得是你。”

“那谁说不是呢，走，去医院包扎一下，别他娘的感染了。”

“成，这些人就让他搁这唱吗？”

“不然呢？说二十遍就二十遍，兄弟们帮我监督一下哈，少一遍就给我打一顿！”

李云俊恶狠狠的说道，随后拿出手机呼叫建哥过来接人。

…

一行人处理完伤势已经接近午夜了。

天空繁星点点，披在众人的身上。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不是打着膏药就是绑着绷带，全都情不自禁的互相嘲笑。

李云俊掏出烟分给了众人，这次李子圣也没拒绝。

身上实在太疼了，不抽一根缓缓受不了。

‘啪嗒——’

Zippo打火机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四个小脑袋凑到了一块，咂吧着嘴点燃香烟。

“嘶——呼——”

李云俊掏出被抢走的四千块，皱巴巴的一团塞给鸡皮。

“以后少赌，这钱买二斤猪头肉给你爹下酒他还能夸你两句。”

鸡皮接过钱，羞涩的挠了挠头。

“谢谢俊哥。”

“尿性。”

李子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行了，赶紧回家吧，二医离你家应该不远，我们就先撤了，周一学校见。”

说罢，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坐上车。

临走之际，鸡皮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朝着大奔喊道。

“圣哥，我认定你了！”

他是真服气了。

李子圣身上的人格魅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李子圣微微一笑，将手伸出窗外挥了挥，“周一见。”

大奔扬长而去。

鸡皮看着鲜艳的红色尾灯，自言自语。

“好，周一见。”

…

回到家，李凡睡眼朦胧的盯着两兄弟。

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自己注意点，别像老三那样。”

两兄弟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上楼睡觉。

次日一大早。

李凡蹬着三轮车，两兄弟坐在斗里，感受着十月即将入秋的凉爽，向少管所驶去。

虹镇少年犯看管所，来到这里的基本都是问题少年，个顶个的叛逆。

因为正常的小偷小摸只要监护人配合赔偿，也不至于闹到这里来，包括小打小闹也是一样，医药费到位谅解书一签也就没事了。

当然，回家一顿混合双打是逃不掉的。

只有那种屡教不改，情节严重，或故意伤害的少年犯才会被送到这里来。

而他们做的事简直是骇人听闻。

比如强X女同学，过失致人死亡，致人残疾等等…

少年的恶被无限放大，只有来到这里才能够让他们悔改。

会见室。

一家人隔着玻璃窗看着一脸高兴的老三，心酸的说不出话来。

“阿洋啊…在里面没受欺负吧？”

“你俩哥哥现在可能耐了，家里顿顿都有你喜欢吃的猪头肉。”

“在里面好好反省，出来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

李凡碎碎念着，看到老三没有瘦，反而身体更结实了一些，身上也没有淤青伤痕，也就放心下来。

“爹，没事儿！我搁这好着呢，这里面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老三也是直肠子，在里面呆着并没有感觉很难过，只是有点想家。

“老三，等你出来你想要啥哥给你买啥。”

李子圣接过电话，笑着说道。

“咱家现在有钱了。”

“哥，我就想吃肉，你给我存点钱进来买肉吃…”

老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的胃口太大了，少管所平时的饭菜还真不够他吃，基本都靠室友接济。

“成，这次过来就是给你存钱的，你想吃点啥就买，咱家现在不差钱。”

李子圣掏出一千红钞向老三挥了挥。

“哥，我也想吃肉…”

李子枫讨好道，挨了老爸一个大逼兜。

“吃你妈！”

“哎呦！爹，你也没媳妇儿啊！”

“所以你没得吃！”

“……”

老三看着这一幕，傻笑了起来。

“会见结束了，赶紧出来。”

家属会见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一家人恋恋不舍的分别，李凡拿着钱给老三存了一千块，随后又掏出一袋秋装送了进去。

“麻烦您了哈，这眼瞅着孩子还得在里面过年，穿短袖的别冻着了…”

李凡一脸谄笑，掏出个红包不留痕迹的塞进了装衣服的袋子里。

“我家娃娃就劳烦您多照顾哈…”

工作人员摸了一下红包的厚度，态度立马好转。

“哎呀，这李子洋我有印象，是个乖孩子，老汉你有心啦。”

“哎，哎…”

李凡掐着笑脸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领着两兄弟离开了少管所。

李子圣回头看着少管所的大门，眼中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闪烁。

那种情绪是对权力的初步认知。

以及…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