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辆面包车行驶到出租屋下。

几个蒙面人扛着镐子铁锹掏出一把备用钥匙打开了封锁的出租屋。

来到菜窖，掀开地砖。

一锹一锹的泥土被刨开，露出了掩埋地底深处的行李箱。

打开行李箱确认一番，里面是一具被保鲜膜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尸体，由于地下温度较低，尸体腐烂的并不严重。

几个蒙面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后连人带行李箱一块带走，剩下两人则将现场恢复了原样。

清理完脚印，蒙面人掏出一袋碎片，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其中就包括一枚沾染了猪血的碎片。

众人上车，一路向某郊区仓库驶去。

到了仓库，一个披着围裙的人探出头。

“没尾巴吧？”

“没，绕了三圈回来的，放心吧。”

“事儿办妥了？”

“妥，赶紧处理，老棒子呢？”

“等你们好久了。”

“行，抓点紧。”

一行人将行李箱搬进仓库。

里面竟然养了一头肥猪，以及好几个水产箱。

延边的高矮胖瘦四人组打着哈欠躺在椅子上，看到人回来了，矮子挥了挥手。

“干活。”

胖子掏出一把杀猪刀，将王传杰的尸体拖到冷库内。

“干嘛不直接剁了啊？”

老肥摘掉面罩，“赶着和圣总交代呢。”

“哎呀，先冻一冻。”

高个儿打开绞肉机的电源。

“这样血不会弄的到处都是，清理起来方便点。”

无奈，老肥也只能端来一个板凳坐在养虾池边上用网兜子捞虾玩。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尸体被冻得梆硬。

胖子这才拖出来，用杀猪刀一刀一刀的将尸体剁碎。

高个儿则面无表情的把碎块扔进绞肉机里，骨头则扔进了粉碎机里。

老肥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招呼着其他兄弟出门透透气。

这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了。

“嘶——”

众人点燃香烟，蹲在门口。

“这老棒子也太变态了。”

一个兄弟吐槽道。

“操，人家在珲春杀了十几年的猪，心早就跟冰块一样冷了，剁个人对他们而言跟剁猪肉没啥区别。”

老肥用擤了一把鼻涕，从边儿上摘下一片叶子抹了抹手。

“老肥，你真让那什么老鬼给敲晕了啊？这老鬼这么大本事呢？”

老肥瞥了一眼弟兄，点了点头。

“这老鬼身上有货的，那榔头都敲到我后脑勺上了我才反应过来身后来人了！从床底下爬出来，一点动静没有！”

弟兄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那他妈是人吗？”

“他不是人，他是「鬼」。”

老肥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中带着丝丝恐惧。

“如果他想杀我，我连死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老鬼啥来历啊？这么恐怖？”

“以前是个猎户，听他说自己的脚步在丛林里连畜牲都察觉不到，更何况人？”

众兄弟愣了愣，“你觉着他和康子比谁强？”

“廖康？廖康擅长的是伪装，人家知道他在，但不会注意他，简单点说就是存在感很低！

老鬼不一样……老鬼就是单纯的让你发现不了他，像他妈被「鬼」跟住似的，那种感觉你们明白不？

就恐怖片里的那种，你明明感觉自己要死了，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杀你！…从心思缜密程度来看两人估计半斤八两，都是苦命人…”

“卧槽，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吗？”

“咋不是呢？没有丝毫夸张！”

“啧啧啧……”

众兄弟一阵摇头晃脑。

难怪老肥极力向枫总推荐这个老鬼呢，这种有本事的人，再培养成「刀子」，那得多恐怖啊？

工厂内。

一堆骨粉和肉沫被撒上猪饲料搅拌后倒进了猪食槽里，大肥猪吭哧吭哧的撅着嘴吃了起来。

毁尸灭迹最好的方式…

就是回归大自然。

———

次日。

“岂有此理！绑架就算了，还敢袭警！简直是目无王法！”

警察局局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少羽，这个案子交给其他支队长负责吧，你刚受到袭击，又是重要的目击证人，不能出差错，否则我跟书记也没法交代……”

张少羽摇了摇头，拒绝道。

“局长，我要把这个案子负责到底！线索离我很近了，我不能半途而废，而且事关一位检察官的生命安全，我势必要抓住凶手，给社会给群众一个交代！”

局长看了一眼张少羽，内心暗道。

你这人好赖话听不明白啊？

你有那个爹在，这种功劳可要可不要，反正迟早都会升上去的，过几年调任到其他省份至少也是个局长，熬一下资历以后不到40岁就能回浙省上任个常委或者书记了。

这种好机会让给我的人不行吗？

人家没你这么硬的背景，我不得给他捞点功绩啊？现在和平年代功劳多难得啊！

张少羽也和局长对视着，露出一个笑容。

他心里能不明白吗？

功劳，自然是越多越好！

早点升迁也能提升一下上限不是？

万一熬到退休了也只是个厅级怎么办？

“行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继续由你督办吧，一定要尽快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局长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回到办案区，张少羽看向负责侦查的民警。

“怎么说？有没有嫌疑人的行踪？”

民警摇了摇头，“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肯德基里，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监控范围内了，动车票、飞机票都没购买记录，手机号码也是关机状态，也没有亲朋好友可以联系。”

“被害人呢？王检察官的线索有没有？”

“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民警依旧摇头。

“这次案件的侦办难度非常大，除了张队您的口供证词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且就算抓到了人……证据不足检察院也有可能退回补充侦查啊…如果三次退侦都没法补充铁证，那就只能存疑不起诉了，最多判他个袭警罪。”

“那就先找尸体！检察官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带着大活人他不可能逃的走！顺便向社会公开嫌疑人的信息，提供线索确认后悬赏十万！我去向上级申请。”

张少羽眼神中透露着锋芒。

“啊？这不符合程序吧…上逃犯悬赏得有确凿证据才行啊，咱们手头的证据说实话……”

民警面露难色，没有监控、没有第三人证、没有凶器，甚至连袭警的人确不确定是曾达都不好说，毕竟当事人都是昏厥的。

现在张少羽单方面指控曾达袭警，这太勉强了，而且还要以‘绑架检察官’为由给曾达上逃犯悬赏，那就更不符合程序了！

就连唯一的证物也是口头证物，都还没来得及化验取证呢，谁知道上面的血是不是检察官的？更别提证物还消失不见了！

“你别管程序问题，我去搞定！”

张少羽咬着牙狠狠说道。

“悬赏发出去没这么快就有消息的，这个时间咱们抓紧找到检察官的尸体，之后补充证据就行，特殊情况我们要采取特殊手段！”

“那……行吧。”

民警也不敢拂了上司的面子，按照吩咐督办。

“可是张队…这尸体咱们要怎么找啊？一点线索都没有。”

“开个会研究一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到检察官的尸体………等下！”

张少羽话音刚落，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霹雳！

掘地三尺？

“我有线索了！你先发悬赏通缉，我带队去找尸体！”

张少羽疯了似一声大吼。

“一队，马上集合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