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总部

李子圣回到公司，刚进门就看见老鬼穿着西装，手中握着拖把在大门口拖地。

老鬼的身材并不健壮，看起来有些瘦小，套上西装反而有些别扭，不伦不类。

熙熙攘攘的员工见到他恐怖的面孔纷纷绕道而行，反而看见李子圣则亲切的靠了上来喊上一句“圣总好”。

李子圣微笑点头，走向老鬼。

“很不适应吧。”

他接过老鬼手中的拖把，弯腰拖了几下，皮带勒着肚子难受的要死，衬衫太贴身也舒展不开。

真不知道老鬼是怎么拖地的。

“打扫卫生有保洁，你要是太闲了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李子圣拍拍手，看向老鬼。

“……”

老鬼低着头，“谢谢。”

“都是自己人，不用谢。”

李子圣知道老鬼说的是帮他老婆讨公道的事情。

“走，去办公室唠唠嗑。”

两人来到礼宾部的办公室。

“圣总，你有什么活只管交代吧，我老鬼是个明白人，知道您里里外外帮我忙活这么久，肯定是图些什么的，我是山里人，山里没那么多讲究，您对我有恩，我老鬼一定会报答你！”

老鬼刚坐下，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李子圣给了他一个公道，还帮他洗清了身上的嫌疑，可以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没有了傻姑娘，他的人生索然无味，本就没打算能活着。

既然如此…

这条命就算给了李子圣又如何？

“如果我在你眼里只是为了等你的报答而选择帮你，你现在就可以脱离圣徒了。”

李子圣递过去一支香烟。

“……”

老鬼接过烟，有些懵。

他不明白李子圣这番话的意思。

“在你看来，可能是我帮了你…”

李子圣点燃香烟，翘着腿凝视老鬼。

“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是你帮了我李子圣，不仅如此，我还利用了你。”

“你帮我弄死了王传杰，帮我把警方的视线集中在了你的身上，然后我利用了你老婆的车祸发起舆论弄死了黎广财，又利用了你的人设布局摆了张家一道。”

李子圣摊开双手，丝毫不做掩饰。

“所以，实际上我还得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绝不可能将布局推进到这个程度，所以我说你如果是为了报恩才加入圣徒，那么现在就可以走。”

“……”

老鬼闷闷的抽着烟，没有说话。

良久，他抬起头。

“圣总，我是山里人，弯弯绕绕的我听不懂…我只认死理，恩就是恩，仇就是仇，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不论怎么说…我都希望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您解决问题。”

李子圣看着努力想要把话说好的老鬼，笑着摇了摇头。

“老鬼啊老鬼…你不明白。”

他竖起一根手指。

“我帮你的原因只有一个，我想要亲手从「他们」手里抢回一次「公道」。”

李子圣站起身，看向一旁的佛像摆件。

“曾经，我的师傅跟说过一段话。”

“他跟我说：你希望的公平，你期待的公正，你想要的公道…他们不会给你，他们说公道这次给不了你，其实你心里也明白下次公道也不会有你，他们会高高在上对你的价值进行审判，他们认为你配不上他们的公道。”

“他跟我说：这世界本就是这样，当你弱小，公道就成了当权者的施舍”

“他跟我说：在变强之前，我希望你能学会顺从，学会弯腰。”

“他希望我能有一天可以像他一样挺直腰杆对着当权者讨要属于自己的公道……”

说到这里，李子圣停顿了片刻。

随后声音猛然拔高！

近乎怒吼！

“但我学不会顺从！也学不会弯腰！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公道，凭什么还要我卑躬屈膝的去讨！！去要？？”

“我要告诉他，我李子圣的腰杆从来就没弯过！又何须挺直？公道在「他们」手里？那我就亲自去取！去争！去抢！但绝无可能去「讨」！”

李子圣的眼神锋利，话语如刀刻斧凿一般深深烙印在老鬼的心里！

“我帮你，就是为了证明！「他们」给不了你的公道，我，李子圣！能从「他们」手里帮你抢回来！”

他的食指，指向了佛像。

“而非看你可怜，又或是身世悲惨。”

“……”

老鬼长大了嘴巴，震惊的哑口无言。

这番话，他深有感触。

公道…就是施舍。

可是我都给「他们」跪下了。

却连一点点施舍的「公道」都得不到…

“圣总…我不会说话…”

老鬼单膝跪地。

“但从此以后，我就是圣徒的「鬼」！”

李子圣将老鬼扶起。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他看了看老鬼别扭的西装。

“穿西装看样子不太适合你，这样吧！我听说你腌菜做的不错？老二在下沙区搞了一个农贸市场，我给你弄个摊位，那里的氛围应该会很适合你。”

老鬼看向他，眼神感动，仿佛流转着一抹晶莹。

“谢谢…谢谢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