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监视工作吩咐给老三后。

李子圣坐在「酒瘾」里。

他手握一杯鸡尾酒，独自品尝。

三个月前，他就在这个地方和凌风进行了初次交锋。

时间很短，发生的事却很多。

他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走过了别人数年才能走完的路。

那么三个月前，和现在比…

李子圣有哪些变化？

“人在看清楚世界的真相之后就会产生一种无力感，久而久之他就会变得孤独。”

凌风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没错，李子圣变得更孤独了。

那是一种认知、思维、灵魂上的孤独，是周围人无法理解的孤独。

他拨通黄鑫的电话。

“有空没？”

“陪女朋友呢，怎么说圣哥？”

“嗯…那你跟你女朋友说一声吧，来「酒瘾」陪我喝两杯，聊聊天。”

李子圣磕着瓜子，“不耽误你事儿吧？”

“不耽误，我给她说一声，马上就到。”

黄鑫挂断电话，答应的十分干脆。

“还是老兄弟懂我啊！”

李子圣感叹道。

莫约二十分钟后。

一个穿着黑丝娇滴滴长相十分萝莉的女孩走近酒瘾，坐到了李子圣的身旁。

李子圣抿着嘴看了一眼黑丝萝莉。

身材瘦小，长相甜美，皮肤雪白。

这是典型的白幼瘦，穿着一身黑色萝莉塔长裙，搭配黑色丝袜，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又是一个搭讪的？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圣哥，阿鑫说让我过来陪你喝两杯…”

黑丝萝莉脸色羞红的说道。

“……”

难怪看着眼熟。

这他妈不是之前来公司找过黄鑫那小姑娘吗？

李子圣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打通黄鑫的电话就是一顿骂。

“你是不是傻逼？我他妈让你来，和她说一声，你把女朋友搞过来给我陪酒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哈哈哈哈——我他妈寻思着你让她过去呢……”

黄鑫打着哈哈，有些不好意思。

“真尼玛人才，赶紧滚过来！”

李子圣挂断电话，看向黑丝萝莉。

“那什么，你回去吧。”

“别啊圣哥，我妆都画好了…”

———

与此同时。

凌克海察觉到了异常。

但是他又不太清楚异常在哪里。

这是一种相当恐怖的感觉，不管是走在大街上还是回到家里甚至是坐在车里，他都能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注视感，仿佛自己正在被人窥探一般！

人的第六感从某种角度来说相当准确。

走在街上有人跟踪。

车里被安装了窃听器。

家里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这一切都是老三的手笔。

凌克海回到家，拿出三支香点燃后对着神龛里的佛像拜了拜。

“佛祖保佑我儿凌风安然无恙…”

……

监控室里。

李子洋疑惑不解的看向二哥。

“二哥，为什么这种人都喜欢拜佛呢？是坏事做尽祈求佛祖原谅吗？”

“呆子，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只需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你说他为什么要拜佛？”

李子枫抽着烟，表情不屑。

他才不迷信。

“他成不了佛。”

李子洋摇了摇头。

“为什么？”

李子枫听闻表情一滞，他哪关心凌克海能不能成佛的事？但是比较好奇老三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放下屠刀的前提是手里真的拥有屠刀啊…凌家已经被我们弄垮了，他两手空空怎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子洋指着监控画面。

“他拜的不是佛，是自己的欲望。”

“而屠刀，在我们手上。”

“呆子，有长进。”

李子枫欣慰的拍了拍老三肩膀。

———

半夜，凌克海突然睁开眼睛。

他将被子蒙过头顶，悄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张少羽。

【我应该是被监视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最近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和我见面，万一被抓住我和你接触，那就给了陈家除掉我的「理由」…等你的筹码到位了…我再考虑你说的那件事。】

随后他删除记录，再次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张少羽刚起床就看到了这条短信。

他回复了一段话。

【我会将陈家的视线转移到别处，凌风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随后张少羽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把拱墅区锦绣未央楼盘那起暴力拆迁案重启，跟案件相关的当事人重新召回，同时对富隆地产公司之前的投标项目进行复核资质审查，看看有没有猫腻存在…”

“公子羽…这有点不妥吧？当年因为这件事都已经判了一个领头者了，案子也定性成私人纠纷……”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懵，不知道张少羽这是唱的哪出戏。

“哪儿不妥？那件案子虽然被定性成私人纠纷了，但是其中还有诸多疑点，被害人多年来一直有上访，说自己儿子死的冤枉，肯定不是意外，我们作为人民警察，难道不应该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吗？”

张少羽来到卫生间，拿出刮胡刀。

“主要……这件事查到底，容易影响上边儿的政绩啊！目前这个节骨眼儿闹太大动静出来不太好吧？万一张书记怪罪下来……毕竟那件事可是当年陈市长和张书记一同商议后处理的！”

“张书记说了，他给我兜底。”

张少羽刮着胡子，“去办吧。”

“……”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张少羽慢条斯理的处理着胡渣。

刮干净胡须后，他又拨打出一通电话。

“凌风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向延吉市公安局发送协查函了，我们人也已经到这边了，凌风是逃犯，按照程序走他们也必须给我们批手续，公子羽你放心吧，一个月之内肯定能找到凌风，除非他不在延吉。”

“太久了……越快越好！能用的侦查手段都用上！李子圣给汪杰通风报信的时候就在延吉，他若是报仇那肯定要把凌风绑到延吉去的，而且他这个人有一股子傲气，说没杀肯定就没杀凌风！

李子圣亲口说过他也不知道凌风现在哪里，很有可能是被他放了…多注意注意流浪群体或弱势群体吧，比如拾荒者、乞丐这一类人，我有预感……李子圣会用「放逐」的方式惩罚凌风…这可比杀了他还要折磨！”

“我明白了，张队，最多半个月！”

挂断电话，张少羽的眼神逐渐深邃。

他的智商并不低，而且很高。

上一次完全是掉进了李子圣的圈套里！调查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老鬼，他张少羽并没有判断失误！

只是纵使他再聪明，也绝无可能想到老鬼竟然能和李子圣扯上关系！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如果不是李子圣插手及时，老鬼的罪根本洗不掉！

至于一些人说张少羽强行降智？

呵呵…

当我们旁观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智者。

“当形式不利，那就先把水搅浑。”

张少羽对着镜子念叨着。

没错，他贯彻了自己父亲教给自己的道理，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整个杭州搅成一湖浑水！

然后来一手…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