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眼光发红，甚至不敢直视君久渊：“贤妃抓走了我的新婚妻子秋花，我若不这么做，秋花就会没了命。”

君久渊神色冷淡，眼底的情绪看不清晰。

“十六爷，是朱信对不住你，朱信唯有以死谢罪！”说罢，朱信猛地转身，砍下其中一个刺客的头颅，鲜血抛洒满地。

“朱信助你离开这里，等到十六爷离开，朱信便自残谢罪！”朱信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剑刃不断砍杀。

半山腰，鲜血染红了一片白色。

山顶上，顾左风和吴舟傅静静地站着。

吴舟傅看着远处的那一点红，眉心忍不住锁紧：“顾丞相，咱们此举，是否太过卑劣？君久渊除了立妃一事上被我们揪住了把柄，朝堂之上他并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污点啊。”

“他那句话没说错，他无愧百姓，无愧江山，反倒是我们为了圣上，有愧于他呀！”

顾左风沉沉叹了口气：“圣上早在两天前殡天，此战不管谁胜谁死，都会是最终一战。”

“君久渊的确是个好帝王，若他真的有命能从这里活着出去，那我顾左风便认了，为了先帝，我顾左风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吴舟傅亦道：“在下也是，此番也算是对先帝尽忠了。”

……

血光和雪光相融。

很快刺客纷纷倒地，雪地里只剩下君久渊和他的三个护卫。

“主子，朱信对不住你，是朱信带走了鹿鸣府的护卫，让贤妃的人得以闯入。”

厉剑闻言冲上去，一把抓住朱信的领口：“你说什么？娘娘可是怀着孩子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厉剑气的眼睛通红，娘娘身子本就虚弱，如何能够抵抗那群刺客？

“十六爷，都是卑职的错，是卑职害死了娘娘，就让卑职去死吧！”朱信提剑就要自刎。

君久渊抬手夺走了他手里的剑，冷声道：“朱信，这么死是便宜你了，你该用你的这条命去偿还。”

说完，君久渊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朝着山下走去。

雪很大，仿佛要将人覆入其中。

山上的雪积的很厚，前路被堵死。

“朱信，你们是如何从山脚上来的？”君久渊沉声问道。

朱信道：“我们是从一个悬崖边爬上来的，当时山上有人给我们递了绳子。”

“上来之后，他们为了防止有人从山中逃脱，就将绳子断开了。”

“十六爷，这可怎么办？绳子被切断，这么高的雪又堵住了路，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厉剑一想到府上的娘娘，他的眼睛就止不住地发红。

君久渊一言不发，双手一点点挖开积雪。

韩刀走上前去：“十六爷，您这段日子为了娘娘已经耗费了不少心头血，这冰天雪地里，你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是啊，交给卑职吧，卑职为您开路，您先歇歇吧。”

君久渊根本不去理会厉剑和韩刀，自顾自地挖着积雪。

朱信眼眸闪烁着泪光，默默地走上前：“既然主子要挖，卑职就帮你挖！”

“卑职这条命都是主子的，今儿就是冻死在这里，卑职也要给十六爷你挖一条道出来！”

厉剑和韩刀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跟着去挖雪。

一天一夜过去，君久渊双手早已没有了知觉，手上布满了红肿，他人已经走到了山脚下，无数士兵正准备往上挖，却看见四人，脸上露出了几分震惊。

“战王？你这是……”

不是说等待山下救援吗？他们竟然自己挖通了山路？

君久渊手已麻木，手指布满血痕，一张俊美的面容带着冷冽：“备马车！”

望着这般寒意森然的战王，士兵们不敢不从，纷纷去备马车。

马车很快到了。

君久渊坐上马车，便疾驰而去。

马车烤着暖炉，君久渊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在一点点回归。

“十六爷，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厉剑问道。

君久渊眉心跳了一下，沉声吩咐道：“去鹿鸣府！”

……

鹿鸣府上，此刻一片乱象。

“晴晴！”君久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他四处寻找她的踪迹，却未能寻到她的身影。

往日他一进门，就能看到夏荷夏叶带笑的面容。

走进房间，便见她温柔的面庞。

可如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气息，可眼前的一切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