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2）

还是在学生街那家新开的网吧二楼的包间，吴萧剑还未落座，曲唯雅便说道：

“你去买一提啤酒。。。”

“啊？唯雅，现在天气有点冷，再说喝酒还早了点吧。”

“我一个人喝，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好吧，那你等一会儿，我陪你喝。”

吴萧剑走后，曲唯雅将二人的电脑都打开，自己则登上了qq，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空间留言板上邓西城的留言，眼睛不觉又有点酸胀，她把心一横，将那些留言一条一条地删去。包括qq的昵称，心情，相册的密码，qq的密码，所有的与邓西城有关的事物尽皆从自己的生命力抹去。

吴萧剑提着一提啤酒走了进来，一共六罐。另外他还买了一些烤鱿鱼，椒盐虾和烤扇贝。

“砰。。。”

随着拉环被扯开，罐内压缩日久的空气寻到了自由的方向，一瞬间喷涌而出，发出了尖叫。吴萧剑将啤酒递到曲唯雅左手边，

“唯雅，你喝一罐，其他我来。”

说罢，他将那罐啤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自己启开一罐，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哼，你就一个人喝独酒？”

曲唯雅似乎有点不满，拿起啤酒，也喝了一大口，可能有点急了，她咳嗽了两声。吴萧剑笑了笑，

“哈哈，傻妞，第一次喝酒吧？”

看着曲唯雅点了点头，他继续说着：

“其实我喝酒还蛮早的，初中毕业那年暑假就开始了，从啤酒喝到白酒，再到红酒和洋酒。”

“吴萧剑，你以前是不是很浪荡的一个人？”

“额，浪荡这个词有点严重了吧，当然我承认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有些堕落，跟着一群社会上的人玩，逃课逃学去打台球，ktv唱歌喝酒，甚至也会街头斗殴。”

曲唯雅看着吴萧剑一双星目似乎随着他的话语声不停地闪烁着，

“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也是个混混少年。”

“哈哈，哥也是有原则的，街头斗殴也是别人主动找茬。”

“你长这么帅，肯定谈了不少女朋友吧。”

感觉曲唯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吴萧剑白皙的脸竟也红了，

“没有的好不好，说了你可能不信，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我不信，怎么可能？”

“反正就是这样啊，真的没有谈过。”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感觉我对女孩子没兴趣。”

这一句话把曲唯雅惊呆了，她赶忙喝了两口啤酒，

“不会吧。。。。。难道。。。。你是。。。。。”

话还没说出口，吴萧剑赶忙打断，

“不是不是，你别乱想好吧，我也不喜欢男生，我很正常的好吧。只是眼下我真的对女生没有兴趣啊。”

曲唯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了一口，拿着罐子晃了晃，

“这一罐都没有多少的。。。。再给老娘开一罐。。。”

“老娘？再开一罐？”

“嗯。。。。。。。”

“唯雅，别喝那么多，等下会喝醉的。”

“你开不开？你不开我掐你了。。。”

无奈，又开了一罐，这次吴萧剑长了个心眼，把喝酒的速度加快了，只要他喝快一点，多喝一点，那么曲唯雅就没得喝了。

“你打算去哪里读大学？”

曲唯雅拿过装着烤鱿鱼的打包盒，用小签子戳了一块递到了吴萧剑嘴边，吴萧剑愣了一下,不过看着曲唯雅那一脸严肃的神情，他只得张开嘴把鱿鱼块吃了。

“我不想离爷爷奶奶太远，可能去省城，也可能就读师范学院。唯雅，那你呢？”

“我想去远一点的城市，也可能出国吧。。。。。”

曲唯雅说罢，咬着下嘴唇，若有所思。当第二罐啤酒被喝完时，她已经感觉到有点头重脚轻。低头看了看放在吴萧剑那一侧的啤酒，居然都被这个家伙喝完了。

“唔嗯。。。。萧剑。。。你再去买一提。。。。”

“别了吧，你都喝两罐了。”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说着，曲唯雅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准备从包厢里出去，可刚迈动右脚，便感觉眼前有点眩晕，整个身体站不太稳了，吴萧剑一把搂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拉着她的左手。

“你看你都醉了。。。。”

“没有。。。我还要喝。。。。”

曲唯雅一边说着一边低声哭泣，吴萧剑无奈只得一把抱住她，不停地安慰着。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信任的肩膀，曲唯雅埋在吴萧剑的肩膀上悲鸣着。也许过了五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了很多。甚至，吴萧剑感觉好像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果然，曲唯雅睡着了。他轻轻地把她放在那柔软的沙发上，然后脱下了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包厢也开了空调，坐着上网不觉得冷，但躺着休息体温会流失得很快。看着曲唯雅沉沉地睡去，脸上泛着酒红，吴萧剑笑了笑，便打开了游戏玩了起来。

他很想给邓西城发个消息或打个电话，告诉他曲唯雅跟自己一起通宵。可看着一旁曲唯雅安详的睡容，便作罢了。继续玩着游戏来抵消睡意，当曲唯雅睁开眼时，旁边的位子空落落的。

她扭了扭脖子，感觉头有点痛，抬起手揉了揉，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皮衣。再看着一旁桌面上放着的手机，她知道吴萧剑没走，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家伙此时此刻去哪了。而昨晚吃剩的食物和啤酒罐也都不见了，想着肯定是吴萧剑给收拾了，心中不觉一暖。

正准备起身，包厢的门被拉开，

“唯雅，你醒啦？”

“唔嗯。。。。。。你去哪里了？”

“没。。。。出去透透气。。。”

说话间，曲唯雅闻了到一股烟味，眉头一皱，

“是不是抽烟去了？”

吴萧剑只得点了点头，曲唯雅似笑非笑地说着：

“呵呵，还是第一次在你身上闻到烟味。。。”

“很久没抽了。”

“嗯？你是不是昨晚都没睡？一直抽烟提神的？”

“你怎么知道？”

看着吴萧剑不解的眼神，曲唯雅说道：

“我爸爸就是这样，每次熬夜工作时就会抽很多烟。”

“你昨晚睡好了？”

吴萧剑话音刚落，曲唯雅便一把抱住了他，这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谢谢你，能陪我。”

曲唯雅仰着头说着，随即松开了双手。吴萧剑笑了笑，

“谁让咱们是好闺蜜呢。。。”

“呵呵，我想回家了。”

“好。”

二人从网吧走出，学生街的早况仍旧熙熙攘攘，师范学院的大学生们多是爱到学生街过早。吴萧剑将头盔给曲唯雅戴上后，然后骑上了摩托车。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二人也在一旁行人的注视下驶离了这条繁忙的街。

好在雨已经停了，加之昨夜起了风，马路上并未湿漉漉的。本来吴萧剑还担心曲唯雅成了“挡泥板”，而紧紧搂着他的腰的曲唯雅，这还是第一次坐这种摩托车，感觉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回家，所以在离着家两条街时，她跟吴萧剑挥手告别。

门开了，卫生间好像有人在洗澡，她喊了声，

“谁在里面？”

“你老娘我，对了，昨晚没在家？”

“在啊。”

“那我早上回来时家里怎么没人？”

“同学扯着我一起去过早的，我很早就出门了。”

说罢，卫生间里的人没再说话，曲唯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剧烈跳动的胸口。然后进了房间，准备洗个热水澡。感受着那滑过肌肤的水流，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热水如雨一般落在自己的额头和脸庞。

她感觉到了一种全身心的畅快，右手搭在起伏的胸口，屏息凝神，感受着那颗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那一刻，她想着，无论离开谁，这颗心始终在跳动。无论离开谁，地球仍旧在转动。

此时，上午第一节课快要接近尾声了，坐在高三八班教室里的宋婉倩心情格外地舒畅，好似昨晚的一场夜雨将她心中所有的雾霾全都冲刷。她忍不住看了看窗外，远处街道上的行道树的叶儿落了大半，显出二分萧条，可她却仿佛看到了来年春日，那嫩绿的芽儿正在勃发。

“宋婉倩，你来回答一下黑板上这个问题。”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突然念到了她的名字，宋婉倩身体颤动了一下，回过神来，缓缓站起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数学老师脸上写满了不满，

“你呀，一节课看你走神了七八次，脑袋瓜都在想什么？”

这时花花，冯瑶，钱芊，思思，汉三，大牛，润发等都偷偷地笑着。全班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在宋婉倩身上，她感觉异常地窘迫，仿佛自己的小心思全都摆在了大家眼前，脸颊红的发烫。

“你坐下，下节课再走神，你就到办公室门口站着。”

下课了，冯瑶和汉三等几个好事者都围在宋婉倩身旁，似乎在等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他们大家心里已经有数了，可还是想听当事人说出。

“你们好烦的。。。。。”

“倩倩，咋样？”

花花当先问道，看着大家一脸期盼的眼神，宋婉倩无奈地点了点头。顿时，尖叫声四起。而一组角落坐着的肌肉男此刻伤透了心，是的，此君就是前文提到的跟花花打架的那个，他也是宋婉倩众多的追求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