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番话，才是孙副局长的真实意图。

他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且是能够委以重任，能够办事的势力。

起先。

他本以为让自己人担任重要的岗位便就足够了。

但是这次堂弟一系列表现，已经让他对这个兄弟失望到了极致。自己之前安排的时候，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杀人可以，但要杀便杀与公羊家沾着血脉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将公羊家族激怒。

结果呢？

这狗东西，派人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与公羊家族沾上关系的。

更为紧要的是，原本需要以假乱真的场景，在这小子的操持下，到头来竟然被公羊开泰一眼看穿。

甚至，公羊开泰还直接找到他，在他面前旁敲侧击。

好在七队这些手下做事情还算靠谱一些，并没有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若不然，明副局长还没因此而降职，他可能会被直接牵扯其中，到时候无法摆脱干系。

至于自己在孙守元跟前说的话，也只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这个蠢货，不要让这小子犯傻。

秦灰却是没想到孙副局长竟然会给他说出这番话来。

惊讶之余。

他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心静气的说：“多谢局长提醒，我最近这几日，一直都在单位睡觉吃饭，便是出门，也从未离开过监控探头。”

简简单单几句话。

便无形中告诉孙副局长，“我可是干净的，您完全可以放心。”

孙副局长脸上洋溢出开心的笑容来。

微笑着说：“好，这便最好了，对了，你先说说你对七队的看法吧。”

秦灰倒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软弱涣散。”

只四个字，便将七队的现状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

孙副局长点点头，继续问：“如何改变？”

秦灰眼底露出一抹毒辣的表情，也是四个字的回答：“杀几个人。”

孙副局长再次点头，仔细盯着秦灰的双眼，“杀谁？”

秦灰直言说：“犯错之人。”

人精之间的对话，往往不需要太多铺垫。

虽然看着含糊不清的对话。

可两个人都清楚，应该杀的人是谁，做错的事情是什么。

孙副局长发出爽朗的笑声来，在原地徘徊片刻后，便认真问：“若让你担任队长，你有什么看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

秦灰大抵已经猜到了孙副局长的心思，只是念在孙副局长与孙守元两人之间的关系，秦灰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直言道：“我不能当。”

这个回答，孙副局长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他微笑着问：“是因为我和孙守元两人之间的关系？”

秦灰直截了当的回答说：“对，孙队长是您的堂弟，若让我当队长，那就要杀了他。我不想让局长您背负上冷血的骂名，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坏了您兄弟两人的情谊，所以，这个队长，我不能担任。”

孙副局长开怀大笑，手指着秦灰道：“你小子，我早就看你是个可造之才了，哈哈，今日看来，我这观人的眼力劲还是挺足的。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我考虑的自比你周全一些。”

话音刚落。

秦灰脸上便露出震惊之色。

急忙问：“局长，您莫非是想要……”

话没说完，但秦灰的眼神，却是在告诉孙副局长，“我已经知道你打算干什么了。”

孙副局长略显惊讶的问：“怎么？莫非你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秦灰连忙说：“局长，眼下公羊丽娜生死未卜，若是有人对他们出手，不用想，他们都能猜到是我们做的。毕竟您也清楚，红河市这边，拥有古武者的，只有公羊家族和玉虚观还有我们第六局。”

“而玉虚观和公羊家族这么多年来可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怕到时候局势难以控制，怕是杀了他，也不足以消除公羊家族的怒火。”

殊不知。

在做出这一决定之前。

孙副局长已经仔细思虑了许久。

他清楚，眼下扳倒明副局长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若是明副局长这次还能继续固守她在第六局的身份地位，那么他便再也没机会向前更进一步了。

而他们孙家，眼下担任领导最大的便是自己。

晚辈之中，虽说也有在其他部门担任领导的，可却因为他眼下还只是个六局副局长，根本没办法与上面更大的领导搭上话，他们孙家的晚辈，撑死也只能停留在原地，便是日后能够升迁，也不可能朝着更大的舞台发展。

倘若自己当上了常务副局长，那结果便就截然相反了。

先不说退休年纪将会不受限制，到时候便是退出第六局，他也能直接进入华夏最高级别领导范围内。

一旦进入这个圈子，他们孙家的晚辈，出人头地自然不在话下。

牺牲一个蠢货孙守元，换来枯木又逢春，这对他们孙家而言，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至于秦灰担心的这点问题，孙副局长却是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轻描淡写的说：“这点你放心好了，我自会巧妙化解的。”

秦灰知道孙副局长的为人，此人总部毒蛇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既然孙副局长已经筹划好了一切，自己眼下也只能选择顺从。

但秦灰心里却是清楚，自己哪怕跟着孙副局长做事情，也不能长久一直守着这一棵大树。

毕竟，此人连自己兄弟说杀便杀，更别说是他这个外人了。

眼下之所以重用自己，无非是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等到某天，自己身上的价值完全被榨干之后，或许他秦灰，结果还要比孙守元更加悲惨。

脑海中这般思虑的同时。

秦灰点头说：“既然局长您已经计划好了，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

孙副局长笑盈盈的来了句：“最近这几日，你只要一直守在我身边便好。”

秦灰微微皱眉道：“只如此简单？”

孙副局长笑道：“对。”

秦灰也不在多问，而是起身，前去给孙副局长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