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孙的以为田安不见他，他去忠武将军府，吴家人就能见他了。

笑话，他简直异想天开。

吴夫人早就跟门房打过招呼了，但凡他们上门，就让他们等着。

至于他等不等，等多久，等了以后到底见不见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姓孙的在忠勇将军府门外等田安时还是早上，太阳不怎么大，才等了半个时辰他就不耐烦了。

可来到忠武将军府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夫妻两人足足顶着大太阳在府门口站了两个多时辰。

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忍不住上前问了两回。

门房皆是不耐烦的说他家夫人有客人，让他们等着就行。当然，他要不等也行，反正没人求着他们等。

孙怀也正是知道这点，才会低声下气的这般和一个门房虚与委蛇。

眼见门房对他们爱搭不理，他夫人把他叫到一旁，拿了一锭银子放到他手里，冲门房的地方抬了一下下巴。

孙怀自己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决定放下面子拿着银子去贿赂门房，可惜人家门房压根不稀罕，还数落了他一台。

最后只能灰溜溜的退到门口等着，还怪他妻子给他出的什么馊主意。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眼真真看着吴夫人带着女儿和儿媳妇出门，想上去拦人，结果被当成歹人打了一顿，夫妻二人像两条死鱼一样绝望的躺在地上。

而原本带来赔罪的一尊玉佛也在挣扎中掉落在地，四分五裂开来。

吴夫人看了眼那勉强还能看出样子的玉佛，嘲讽道：“坏事做尽的人居然还学人家供佛，到底是想骗神明，还是想骗自己。

真是晦气，可别脏了我将军府的大门口。”

说罢朝下人摆了摆手，“把他们拖远点，别在这碍眼，免得等会儿臭鸡蛋，烂菜叶子波及了我家辛苦洒扫干净的大门口。”

还没等姓孙的两夫妻想明白吴夫人话里的意思，他们便被下人们丢到了街对面的巷子口。

扔他们的吴家下人前脚刚走，后脚就不知从哪冒出一大群百姓们，手里真拿着各种臭鸡蛋烂菜叶子围住了他们。

嘴里还乱七八糟骂着，“黑心肝的狗官，活该。”

“杀千刀的孙怀，还我女儿命来。”

“你强占我家田地，你不得好死。”

……

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来的百姓们声声控诉着孙怀往日犯下的桩桩件件罪事，污言秽语充斥着两人的耳膜。

孙怀直接发疯了，爬起来冲着众人大吼“我强占你家田地，我没给你银子吗？

还有你那女儿我又不是不负责，早都说了会纳她为妾，她自己想不通上吊自杀关我什么事？

滚，都给我滚……”

百姓们被他这一吼，到底被吓到了几分，但随即而来的是更猛烈的报复。

要说刚才百姓们只是站在远处扔点烂菜叶子臭鸡蛋，外加口吐芬芳，但刚才他的一番言论却是直接激起民愤。

百姓们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纷纷上前对他拳打脚踢了起来。

而她的妻子则在他刚才大言不惭时，见势不对，早就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时借机跑了。

一回府她什么也没说，赶忙叫上贴身丫鬟一起收拾细软，就要跑。

可惜刚出门就被前来抄家的官兵们堵在了门口。

“夫人这是要去哪啊？若是闲来无事便配合配合本官抄个家呗！”

抄家是个愉快的事，孙府里很快响起了鸡飞狗跳的“欢快”声音。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所有孙府里的人不管主子还是奴仆全进了大牢。

除了那尊被孙怀夫妻带出去碎了的玉佛外，所有财物一个子都不剩的全部上缴了国库。

整个孙府，但凡能进出的，包括狗洞都被上了封条。

而此时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孙怀，最后不知道被谁泼了一桶粪水，百姓们嫌他臭，这才放过了他。

孙怀大概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一桶粪水得救吧！

但这无疑给前来抓捕他的官差们增加了难度。

“特么的，这么臭怎么抓？”

实在下不去手，他们只能又去打了两桶河水往他身上一冲，这才勉强捏着鼻子去把手脚的镣铐给戴上。

因为害的官差们多费力，一路上对他是非打即骂，等到大牢时，这才将将把这口气给发出来。

孙怀进牢房抬眼一看，很好，他们一家老小齐齐整整的都在。

不过此时众人看他的眼神里却不再是以往的慈爱，敬重，濡慕，而是只有恨，浓烈的恨。

吴夫人带着女儿和儿媳妇去看了老丈人回来后，还是闻见了对面巷子口传来若有若无的臭味，暗道还是扔的不够远。

最后见秦雅兰捂着鼻子，一副想干呕的样子，只能无奈让下人出去抬水冲刷干净。

原本忙碌了一天的田安早就把这事给忘干净了，却没想邓雪和红彤居然跑去看热闹了。

见她们两兴奋描述孙怀下场时，一副得意的神情，田安突然福至心灵，“最后那粪水不会是你们两的杰作吧。”

邓雪心虚的把脸别来，红彤倒是一副敢作敢当道：“真没想到请人泼个粪水还不便宜呢！半桶就得十五文呢！”

她两今日一人掏了十五文，请人对着那孙怀整整泼了满满一大桶粪水。

拿钱的人倒也实诚，从头到脚，没有一滴是浪费的，都招呼在孙怀身上了。

完了还告诉了两人，他住的地方，让两人以后有这种好事，还去找他，明显是想发展长期生意。

田安听的哭笑不得，一人赏了一锭银子，当做补偿她们买粪水的十五文，这才打发两人快回去沐浴。

真是的，光是听着就感觉她两臭了。

两人赶忙拉起自己的衣袖闻闻，又互相闻闻，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确实感觉自己身上有股味道。

奇怪自己明明站的那么远了，居然还是沾到了味道。

实在想不通，最后也只能把这归功于老汉粪水质量太好的缘故，并且决定以后有需要还去找老汉，因为确实值。

两人整整洗了一个时辰，换了两次洗澡水，又重新换上新衣服，还喷了点田安赏的香水，这才感觉鼻尖再没有那股味道了。

并且发誓，下次要再干这事，一定得离得更远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