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小楼和陆西橙爷爷奶奶住的小楼面积差不多大，区别是两栋房子的风格不同，陆家是西班牙式风格，更洋气，这里相对中式化一些。

院落很大，因为是冬天，几棵参天大树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走进客厅，扑面而来一股庄重古朴的感觉，实木沙发，实木茶几，实木桌椅，实木的组合柜……有个独立的餐厅，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厨房里有人在忙碌，是家里的保姆。

霍奶奶乐呵呵拿出一个圆鼓鼓的小碎花垫子：“橙橙，这是给你的，椅子太硬，你一会儿垫上。”

又指了指墙边的两把儿童餐桌椅：“那是给小灰小狼做的。”儿媳妇回来说，这奇怪的椅子特别好用，给俩孩子放进去，大人吃饭能省心不少，于是霍奶奶也找人打了两把。

“嗯，谢谢奶奶！”陆西橙示意霍竞川打开箱子取出他们带来的礼物，不管去哪里，空手上门不是她的作风。

陆西橙给霍爷爷霍奶奶各做了两件厚实的棉衣和两顶帽子，还有几朵霍竞川摘的灵芝，给沈叶棠夫妻的则是两件毛衣还有围巾，礼物不在多贵，重要的是心意。

“还有这些，菌菇肉酱你们吃，这个肉干是给霍叔叔做的，听我二叔说他很喜欢吃，我烤得干，有嚼劲，能放得久一些，沈阿姨，您下次给霍叔叔带过去吧！”

“你这孩子，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路上提着多重，你霍叔叔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吃什么肉干啊！”沈叶棠心疼，又暗暗白了亲儿子一眼，不用说，衣服帽子围巾吃食都是橙橙做的，也不知道拦着点，真是不懂事。

陆西橙嘻嘻笑，很快，保姆端着做好的菜出来了，霍奶奶招呼大家坐下，拿出两个大搪瓷盆，一个里面放着几根大骨头，另一个是肉汤泡饭：“来，煤球先吃，不够了奶奶再给添。”

煤球在火车上没吃饱，饿坏了，它认识霍奶奶，知道她不是外人，就埋头苦吃起来。

沈叶棠提着一个红棕色的木头箱子，打开：“才让全聚德送过来的烤鸭，本来还想买东来顺的羊肉，但家里没有涮羊肉的锅子，改天咱们去店里吃。”

七八十年代，全聚德的名气很响，当然贵也是相当的贵，一只烤鸭十块钱，普通人小半个月的工资，沈叶棠买了两只，让人片好了送来的，还买了干炸里脊和软炸大虾，橙橙和孩子们都喜欢吃虾。

此外，餐桌上还有清蒸带鱼，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红烧胖头鱼，清炖羊肉，萝卜炖牛腩，炸灌肠，水煮牛肉，几大盘饺子等。

陆西橙发现，这些菜大部分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专门为霍竞川做的，大概只有那道水煮牛肉了，可怜的霍大灰。

开动，小灰小狼坐在霍奶奶和沈叶棠身边，捧着自己的小碗，握着筷子，稳稳夹起一个饺子，小灰的饺子给沈叶棠：“奶奶吃。”

小狼有样学样，给霍老太太夹了一个：“太奶奶吃。”

两位长辈喜得脑子里放起了烟花，啊，她们的宝贝太懂事了。

陆西橙看得好笑，这俩孩子也就对喜欢的人才大方，对不熟悉的外人可护食了，两个小霸王。

霍竞川拿起张饼皮，熟练地夹了两片烤鸭：“妹妹，这个皮吃吗？”

“吃。”陆西橙正在喝汤，给桌上三人也各盛了一碗，“烤鸭的皮才是精华。”

她自己没那手艺做出好吃的烤鸭，所以来了这里后从来没做过。

霍竞川没吃过烤鸭，但他吃过很多次春饼，原理都是一样的，包一包，蘸一蘸。

烤鸭皮脆肉嫩，鲜美酥香，肥而不腻，不仅是大人，连两个崽崽都吃了几片，还一人干掉了十几个饺子，一碗鸡蛋羹，霍老太太捏捏小灰的胳膊，也没多胖啊，这是随了孙子的胃口吧，还好家里条件不差，要不然还真养不起。

“竞川，橙橙，天色不早了，你们今晚要不要住在这儿？”吃到一半，沈叶棠问道，“买的小院我收拾好了，煤也准备了一些，但空着好几个月，里面凉飕飕的，烧暖要好半天，这里有暖气，楼上的房间被子枕头都是新的，晒过了，可以放心睡。”

这年头，京城已经有集中供暖设备，不过只提供给少数建筑住宅，多数是大型国营厂的家属楼，霍竞川买的小院暂时还只能烧炕或者用煤炉子取暖，比这儿条件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