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怡缦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从屋内走出来，随手将头绳解开，如瀑布一样的墨发散开。

一双杏仁大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带着懒散。

姜文在院外浇着花，回头便瞧见了一个瓦白色的瓷娃娃，带着点傲然的嬉笑，长发及腰，慵懒松懈。

雪山下的阳光是透亮的，照在小女孩身上透明而不真实，她身上是有光晕的，幽兰逢春的光。

明明只是换了一条小裙子，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美丽，但是更美的是气质。

戚怡缦扫了他一眼：“快拍。”

姜文收回视线，放下水壶，安静的看着照相机里的少女，咔嚓一声。

少女微微歪着头，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相机的镜头。

咔嚓又一声。

这张少女因为闪光瞳孔不适，微微紧缩。

照片拍好了。

姜文举着照相机，看着屏幕里的少女，鲜活美丽。

“好了。”

姜文笑着照相机分享给她看，他毫不夸张的赞美：“很漂亮。”

少年的眼睛弯弯的，带着几分温柔。

戚怡缦低头摆弄照相机，然后举起来，对准了旁边的少年。

“要不，给你拍几张？”

她带着些笑，已经按下了快门。

又是咔嚓一声。

在少年还未反应过来时，把这一抹笑定格在照片里。

姜文凑过去：“我看看有没有曝光。”

“没有。很好看！”

戚怡缦拍完照片后就把相机还给姜文，她要去村长家了处理血族的伤势。

“我出去了，你记得做饭。”

姜文还在看照片，屏幕里的自己笑得很真实。

戚怡缦什么时候走到，他都没注意。

这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只是笑了笑，高兴了就笑，这没有什么。

不过。

古武世家，崇尚修身，清欢寡欲。

大爱无疆，小爱荒唐。

漠视和冷酷是古武世家刻在骨子的碑铭。

因为只有不被世俗干扰，才能极快的提高修为。

为了修心，每个古武世家的孩子从小就都服用精神类药物，去淡化情绪。

不过，有利也有弊，这药副作用很强。

因为，理性到极致便是灭绝人性。

有些大成者，在外界眼里他们是悲悯众生的，其实内心荒芜。

好几代可能突破大仙境界的先祖，都出了差错，轻者止步不前，严重的内景破灭，没了道心，疯疯癫癫自爆的很多。

有得就有失。

对古武界人来说，一旦有了情绪，内景就会失衡。

为了家族长盛不衰，族长也无法改变。

而姜文是最杰出的作品，从小天赋异禀，灭情绝爱。

无数泯灭人性的心理测试他都通过了，修为一直突飞猛进。

他也习惯了内心波澜不惊的处理脸上丰富的表情，来达到让人看起来很亲近的错觉。

就连他自己都很难分辨，哪一次是他真实的情绪。

这种障碍，是服用药物导致的。

姜文睫毛微微颤抖，不动声色地将这张照片删掉。

.

戚怡缦来到村长家。

昨天晚上忙前忙后，第二天一大早又去开会，他好不容易忙完，才刚躺下，就听见戚怡缦的声音。

害他赶紧胡乱穿上拖鞋跑出去。

“小霸王啊，你知不知道那东西就像个木乃伊，老干尸一样恐怖得很，我一晚上没敢睡觉。”

血族沉睡后，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她安慰：“别怕，都是自己造的孽，好好的。走吧，带上那个家伙，我们去你的研究所看看。”

“不行吧，这算是违规。”

“你可是村长，整个研究所的头目，这点特权都没有？走吧。”

·

戚怡缦在研究所，研究了好几天，用艾拉公爵的基因制作了一种药液，是一种注入量灵力的药剂，可以让艾拉公爵的断骨重新长出来。

不过就是得让公爵昏迷一段时间，因为药剂没有很成熟，重新生长的速度很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头慢慢长出来，怪恐怖的，还是让他昏迷比较好。

·

回到家，戚怡缦还以为姜文这么多天见不着她，会在家里等着她，没想到姜文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戚怡缦扛着锄头，决定先去麦山一趟，她要去完善一下献祭仪式要用的东西。记得从村子家里偷看过他们小时候献祭的阵法，这次要亲自实验，她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哼哼哼哼哼~”

哼着小调，戚怡缦顶着硕大的太阳，忙碌起来。

画个圈圈，圈起来。

再来个星星大阵法，注入些许灵力。

……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变得越来越复杂。

嗯？

后面几步怎么弄的来着？

天已经是傍晚了，戚怡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苦恼的蹲在地上研究起来。

……

骆驼村外突然有电闪雷鸣。

戚怡缦站得高看得远，瞬间就留意到村子外面的动静。

似乎，有人在打架？

不管了，她的血祭大阵就差一点点了，她不能半途而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