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笑微扬的嘴角顿时一耷拉，身上冒出冷飕飕的阴气，“老娘很生气，小子！你该回炉好好重造一番，不然太辜负这个美丽的世界。”

“啊？”那人一愣，他身旁的人笑出了声，“老弟，看来这美人真是个疯子啊！”

拳头传出格拉格拉的声响，司空笑身形向前冲去，很快就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我让你笑了吗？你这种人不配笑！”卡拉卡拉又是一阵咯牙的声音。

不久之后司空笑拍了拍手，身后是扭成麻花一样的不明物体，“好了…重造成功…”

一个小姑娘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都是青青紫紫的瘀痕，有些破掉伤口甚至都溃烂的冒出黄色的脓水，毛毛躁躁的头发里还插着几根草，浑身散发着臭烘烘的馊气，看样子是一个小乞丐。

“你还好吗？”

小乞丐怯怯的抬起头看了司空笑一眼，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惊讶，但是很快又低下了头，“谢谢…大姐姐…”

司空笑上下打量了面前人一阵，看到这个小乞丐手腕上的刺青好像有点眼熟，貌似是梁国某个家族的刺青，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小乞丐闻听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而后语无伦次的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我……”

司空笑叹了口气，“你应该已经认出我了吧，既然知道我是谁，应该放心送你回家吧？”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小乞丐歪过头像是考虑了一会，说道：“我…现在住在城西郊外。”

司空笑撇撇嘴，“你这丫头倒是精明，能走吗？”

小乞丐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她的腿好像被打断了，一动就痛的直掉眼泪。司空笑想也没想在小乞丐面前转过身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背上也没有人，司空笑不禁奇怪的转过头，“怎么了？”

“你…堂堂的永安公主，为什么对一个小乞丐这么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再不上来我腿都麻了，快点，本公主时间宝贵的很！送了你还有大事等着我办！”

伴随着司空笑的抱怨，小乞丐慢慢的爬上了司空笑的后背，司空笑感到重量上来，立刻起身：“抓紧点。”

一路无话，司空笑脚步不停已经走到城外，小乞丐的手也环上了司空笑的脖子，“公主不嫌我臭？我身上的味道不恶心？那些人本来想欺负我的，不过我身上的味道太难闻。”

“切…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闻过二十一世纪城市下水道的味道，那简直就是想要把自己鼻子割下来！想当年老娘做任务，不惜在下水道待了十天，出来时那个味道生生的把人熏晕了，洗了十几天都洗不掉，你这算什么？”

“城市？下水道？”

“额…那个你不知道…是我家乡的方言，呵呵…”

小乞丐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可惜背着她的司空笑看不到，“公主你人真好…快到了，公主殿下把我放到那颗树下就行了！”

司空笑看到不远处山坡上的大树和那间破茅草屋，点了点头。

小乞丐看着自己栖身的茅草屋，鼻子有些发酸，转眸看了眼背着自己的司空笑，无声冷笑了下，伏在她耳旁道：“公主殿下，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是谁吗？”

司空笑侧过头正准备说话，忽然感觉腰腹间原本的贯穿伤一阵刺痛，脚步顿住，目光微垂，淡蓝衣裙上的血色有些刺目。

“公主殿下，你说过会送我回家的，对吗？”

清风吹过，司空笑额前发丝随风飘起遮住了眉眼，身上的小乞丐看着司空笑的僵住的侧脸，一脸复仇的快意。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当得可快活？

可你不知，如今你身上背着的小乞丐，也是从前的公主，你们如今霸占的皇宫，才是我真正的家！

浪潮一般的恨和不甘从心头翻涌上脑海，就在小乞丐准备再次出手时，司空笑动了，脚步向前走去，除了耳边微微的喘气声，她的脚步频率几乎和刚在一样，但是……

小乞丐摸了摸司空笑的后腰，湿湿的、温热的…

自己没有失手。

一步、两步…百步后，司空笑背后的血已经滴落在地，一身淡蓝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小乞丐抓着司空笑肩膀的手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忍不住开口：“你…你不疼吗…为什么不放下我？”

“你腿上的伤是真的，放你下来…你要爬回家么…？”

司空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微微侧过头，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我说过送你回家的，很快就到了。”

“你…”小乞丐的手紧了紧，闭上了嘴，看着司空笑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树下，当到达树下时，不光是司空笑送了一口气。

“为什么？”

司空笑将背上的小乞丐放到一处凸起的树干上，“如果没有记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跟你可没有什么仇怨吧？再说我可是救了你命的恩人呐，是好人哎~”

“只有坏人才会一直强调自己是好人。”

面无表情的小乞丐如是说道，司空笑顿时欲哭无泪。

唉…算了，人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想到这里司空笑站起身来转过身向回走去，小乞丐像是很奇怪，她就打算这么放过自己？

冷风吹过，司空笑走了回来。

看到去而复返的司空笑，小乞丐心道果然自己料中了，眼中露出嘲讽的笑意，充满脏污的脸蛋现出一个死而无憾的表情。但是她心里想象的场景没有到来，司空笑重新蹲下身，在小乞丐不解的目光中，开口道：“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是女人！”

“……”

小乞丐傻了。

“照你之前说的，只有男人才会一直强调自己是女人！但你看……”司空笑一拍胸脯，胸前的两块肉颤了两颤，小乞丐盯着司空笑，嘴角也颤了两颤。

“货真价实，我是女人！”

“……”

如果是之前的司空笑，她说不定会回去给那忘恩负义的小乞丐补上一刀，又或者根本懒得多管闲事任由她被人打死，可偏偏这一路走来，司空笑的心境与从前的她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