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仇恨太重，压不垮的脊梁，太硬，尖锐如刺一般横亘在这世间之上。

可是，风雷在烈，暴雨再大。尖刺也有被包裹的时候。我只想能尽一点儿绵薄之力。让你在努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能给你铺下一个余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你连这个余地都不想要，想到这里靳望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在王铮小半碗鸡汤喝完了，还想再来一碗，默默地递过空碗的时候，靳望将空碗一下子就放在了桌子上，脸色十分严肃的对着王铮说道。

“王大人真是好勇气啊，若今日没有本督在陛下面前拦了一句，王大人是想要直接告诉陛下自己是女儿身吗。”

“哎，靳督主多想了，我相信李大夫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人”。

“若是说了呢。若是陛下有当场验证呢。王大人最近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

见靳督主如此严肃的样子，王铮也只能摸摸鼻头，知道别人是为了自己好，晒笑着说道，

“靳督主，不必如此紧张。李太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中自有分寸。我今日若不让太医来为我诊治。靳督主，你说陛下能放过我吗，靳督主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陛下是什么样的人，靳督主心中最明白，今日我被那蓝道士摆了一通，若是不能全身而退，来日必将埋下大祸。我也要为我的以后着想啊”。

是啊，靳望最明白，陛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今日若不是有太医诊脉。怕是日后都要被那蓝道士压了一头，王铮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也都是东厂的疏忽”想了想，靳望默默的说道。“近来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才被东厂察觉。想必那蓝道士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等我仔细探查清楚了再来与你告知。还有，荣亲王已经为如意从欢意楼里赎了身，接到了荣亲王府……”。

剩下的靳督主没有说，王铮也明白。如意终究是王峥心中的一根刺，人不在欢意楼，自然被掌控的就要少很多。

可是现在也不是追究如意的事情。皇宫里还有一个蓝道士。恐怕这次是跟王铮结了死仇。

王铮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先等着靳望去将这位蓝道士的身世查个清楚，回来再做计较。

于是，坐在床上拱手道，“那这一切就拜托靳督主了”。

靳望摆了摆手，“你还是好好修养吧”。

“靳督主的好意，我就心领了，在休养之前，不知道靳督主能否再给我盛一碗鸡汤”。

靳望无奈地将鸡汤盛好递到了他的手中。也就在此时王铮的门吱呀一声的被推开了。

柳笙端着清粥站在门口，见着一个太监头子，端着碗送到了王大人的手中。

两个人在床边四目相望。在听见声音之后一同的看向了柳笙。柳笙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又看了看自己。

最后决定转身回去自己把这熬了半宿的小米粥都灌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去。

自家大人心胸甚为宽广，爱好甚为广泛。

柳笙十分的头疼。默默的替他俩关上了门，就坐在了院子里面仰头看着快要圆满的月亮，一口一口喝着自己熬的小米粥。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不都是半夜了吗。东厂头子跟朝中二品大臣私交甚甚，都没有人知道吗。

是的，没有人知道，外面都传言东厂督主靳望与礼部侍郎王铮是死对头，两个人一定会斗得不死不休。

柳笙看不出来，这是不死不休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儿眼瞎。

一罐子小米粥到底是喝了个干净后，撑的连站起来走路都觉得难受。

只能坐在张勉的门口一下一下地敲着门。觉得有些事情堵在心里。不吐不快。

张勉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敲醒，默默的开了门，看见柳笙斜坐在他的门口儿，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心上人被人抢了。也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在我这里干什么”。

柳笙默默到“你知道王大人的心上人是谁吗”。

“不是东厂头子靳望，就是锦衣卫镇抚使卫风。不过我瞧着好像是跟靳望走得更近一点儿。不过，个人觉得卫大人更适合王大人一点”。

张勉直抒胸臆，将柳笙愣在了原地。

“这里怎么还有卫大人的事情。你怎么如此的镇定”。

“这里不光有卫大人的事情，还有陆大人的事情。镇北将军陆乘风你忘了吗。”

“开什么玩笑，陆将军不是将雨的吗。所以你的意思是王大人苦恋卫将军而不得，转而投向了东厂头子的怀里。那有跟卫风卫大人是什么关系”。

张勉坐在了门坎儿上同柳笙靠在了一起。继续苦笑着说道，“咱们家的王大人非等闲而能视之。与朝堂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与百姓是不可多得的父母之官。若要是谈论起来，在这大明的天下，也没有几个青年才俊能比得上他。恐怕也是不少少女的闺中美梦。可奈何咱们家王大人，兴趣爱好一般的大人不一样。也未曾听闻王大人有什么样的家人。恐怕也没有人能管得住他。到底还是要依着自己的心意，做事连陛下都没有管得住。咱们这些人，只能默默的祝福吧。所以我赌最后东厂头子胜出，要不然你堵卫镇抚使吧，我出五千金，你也出五千金，咱们以两年为期。你看怎么样”。

“凭什么你赌东厂头子，我也要赌东厂头子，咱俩反过来”。

每个人都应该觉得自己赌东厂头子赢。开什么玩笑，五千金又不是一个小数。

按照东厂督主靳望来的比例，完全比卫风卫大人来的时间长。所以他们一定会赌靳望能赢。

而且靳望是陛下的心腹。手底下的东厂能够通天。

“不过，就像你说的，东厂与朝堂二品大员交好，这事情捅出去，恐怕真能翻了天，所以你没看外面的传言，靳督主与咱们王大人，那可是不死不休的，所以我就赌靳督主赢，你还是赌卫大人赢吧。”

“我不要”

两个人争着争着甚至讨论起“你说靳督主那五千两到底花出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