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被抓，华一中一时处于风口浪尖，演讲比赛自然是没办法继续去参加了，学校领导也高度重视，翌日一大早，年级主任陈实和班主任老刘就亲自开车过来了。

老刘恨铁不成钢，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牢骚抱怨，但是在看到穆悠然的样子后，也是闭了嘴什么也没说，只发出一声叹息。

陈实则一直在警察局了解情况，但是他很憋火。

这起案件的关键人方浩然，居然闭嘴不言，一句话也不多说，既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也不否认，陈实差点没被他的态度给气死。

“我说你这孩子，到底凶手是不是你，你倒是说句话啊！！！”陈实对着方浩然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你说出来我们才可以帮你，现在你什么都不说，你要我们怎么办？”

“你是根好苗子，学校很器重你，如果你是冤枉的，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你就是不想想学校，你也要想想你的父母，听到你出事，他们都急疯了。”

“你不要以为你姐姐可以帮你，这件事证据确凿，警察已经在匕首上面发现你的指纹。”

“坦白从宽，如果这件事真是你做的，你认了罪，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帮你减免刑罚，你是不是失手杀人的？”

……

陈实说了无数话，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说得口干舌燥，拉了拉自己的领带，然后端着水想喝才发现一次性杯子里的水早就被他喝光了。

陈实怄得不行，警察倒是很善解人意的又进门来帮他加水，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方浩然。

从头至尾，方浩然的视线总是落在警察的监控上面，他究竟有什么想说却又不能说的？

难道方浩然对阿尔红日是误杀？或者，凶手就不是他？

可是方浩然不说话是怎么回事啊，他不说话，即使他不是凶手，大家也没办法帮他啊。

“听说这学生在华一中是尖子生，第一名。”

“那他就更应该相信我们警察的办事能力啊，他现在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破案啊。”

两个小警察，一人泡了一碗方便面，在观察室外面隔着玻璃盯着里面的陈实和方浩然议论道。

“这起案子疑点重重，打给阿尔红日的电话号码居然是隐形了的，这就说明凶手早有预谋。”

“如果说方浩然是凶手的话，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其实现实已经很明了了，就是方浩然想对穆悠然图谋不轨，然后阿尔红日想帮穆悠然结果被方浩然给恼羞成怒给杀了。”

“可这时间对不上啊！”

“方浩然可是学霸，而且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干扰我们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了。”

“综合现场来看，确实是这样，唉，现在的小孩子不好好读书，成天爱来爱去，那个穆悠然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红颜祸水啊。”

……

两个警察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议论，但见方浩然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其中一个警察忽然道：“方浩然不会是看到了凶手是谁，所以产生应激反应，不会说话了吧？”

“怎么可能，现场除了方浩然的指纹，没有第三者在场的。”

“唉，难道他是在自我悔过么？”

“让头儿请个心理医生来疏导疏导吧。”

“早就请了，人在路上呢，这个方浩然也是有点背景的，他的姐姐你知道是谁吗，大明星方芊芊。”

“就是那个方芊芊？”

“你认为还有哪个方芊芊！”

“哎哟我去，到时候人来局子里了我得要个签名，我可是她的忠实粉丝啊。”

秦妈和阿甲站在病房外，静静地守候着。

穆悠然从冷冻室出来之后，就一直昏迷，医生正在里面给她检查情况。

穆悠然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她、向珊珊和阿尔红日三个人，一起手牵着手奔向食堂，然后看到食堂里面做了好多美味的饭菜，可是他们三个人都没有钱，只能看着那些饭菜流口水，忽然，阿尔红日说，她有办法赚钱。

然后，她就跑出了食堂，不过眨眼功夫，阿尔红日就回来了，她手里拿着好多钱，点了好多吃的请大家吃，只是，她的脸色很苍白，很苍白。

“悠然，珊珊，这是我最后一次请你们吃饭了，我要去一个地方，以后没办法继续跟你们一起吃饭了，但是我没在，你们也要好好的，如果可以，请帮我照顾好我的妈妈，谢谢你们。”

阿尔红日的话说的莫名其妙，穆悠然和向珊珊满脸懵，然后，她们就看到阿尔红日的身形慢慢的变淡，变淡。

“阿尔红日！”穆悠然叫了一声，向珊珊也去拉她，可是她还是消失不见，最后留在桌子上的是一张单子，穆悠然和向珊珊打开看，居然是阿尔红日卖血的单子，她们吃的饭菜，是阿尔红日去卖了血买的吗，胃里一阵翻腾，穆悠然干呕起来。

“郁结于心，让她吐出来就好了。”

耳旁听到医生的话，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穆悠然恍恍惚惚，睁开眼睛，世界一片朦胧，只有模糊的影子来来回回。

吐过之后，穆悠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给她打一针镇静剂。”医生道，护士于是拿过针管，将配药吸入针管后，注入到了穆悠然正在输液的液体瓶中。

冰冷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细管子流入到了穆悠然的身体中，很快，她就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去。

“你们可以进来照顾了，病人的情况不稳定，你们注意观察，有情况随时叫我。”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秦妈叹息一声，走到穆悠然床前，替她拢了拢被子。

“少爷她……”秦妈欲言又止。

“少爷说这件事悠然小姐自己可以处理。”阿甲道。

“嗯！”秦妈没有在说什么，病房再次安静了下来。

屋外，有人影一闪而过，阿甲和秦妈对视一眼，不动声色，阿甲点了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病房中只剩下秦妈一个人，她关好了门，然后走到了窗户旁边，撩起一角的帘子从望了下去，便只看到阿甲一个人在下面，他跟丢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