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敢用正眼看你了，我是怕你生气……”

此时的秦钰觉得自己既激动又卑微，他很后悔，后悔刚刚的唐突。

但是……但是他也想不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呀，他自己也控制不了啊……

“傻小子，你为啥觉得我会生气呢？”

柳珠一时间哭笑不得，抬起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正过身来，我不想对着你的背说话。”

秦钰闻言，老老实实的转过了身，但是却没脸抬头。

“干啥？我的脸有那么难看吗？都不敢抬头看我？”

柳珠伸出自己冻的冰凉的小手，捧在了他的大脸上。

还真别说，大冬天的，这男人就跟个火炉子一样，明明一样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之下，他的脸却还能保持是热乎的，自己的脸却已经冻得僵僵的了。

不公平呀，为什么呀……

出来的时候是偷偷摸摸出来的，走的很急，除了银子，几乎啥也没带。

啥都没带，就更别奢望此时能有个手炉之类的了。

所以柳珠心一横，牙一咬，直接把秦钰这张俊美的脸当成了暖手宝，把自己的小手翻来覆去的贴在上面驱寒。

秦钰：“？？？”

原本好好的捧脸，但是这手突然翻来覆去的贴在上面，突然就变得有些奇怪是怎么回事？

“夫人，你是不是手冷？”

被当成暖手宝的秦钰，非常有自觉，他主动开口询问。

“是呀，你的脸好热乎，借我暖暖手。”柳珠回答的坦诚。

秦钰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来，将自己脸上那双冰凉的小手握在了掌中。

“怎么样？手心是不是比脸上更热乎？”

“大聪明，不愧是你，果然是手更热乎呢。”

柳珠丝毫不觉得脸红，继续坦诚的点了点头，应和着他的话。

秦钰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刚刚尴尬的气氛似乎荡然无存，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坐在石头上，一人替另一人暖着手，听着河边急流的河水声。

也就是这一刻，柳珠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种安全感，不是他给自己暖手而来的，而是就是眼下的环境，自然而然促成的。

秦钰很健壮，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他的手可能是长期拿武器练武，也或者是干一些粗活，而导致手心有很多的茧子。

讲真的，有些扎人，但配合着他掌心的温度，柳珠就觉得，这些扎人的茧子，似乎也能给人一些很温暖的感觉。

她一直盼着两人的关系能更进一步，眼下的情况，似乎说明已经成功了。

“想给你生猴子。”

柳珠突然开口说道。

“生啥？”

秦钰皱了皱眉头，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自家夫人说的是生猴子？

生猴子？

为什么要生猴子呀！

不应该生孩子或者是宝宝吗？

生猴子算怎么回事呀？

“不知道拉倒，不跟你说了。”柳珠轻哼一声，别开了脑袋。

“别呀……你知道的，你说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是很懂，但只要你跟我解释一遍，我就能记住的，我已经记住很多东西了，都是你教我的，夫人……我知道隔壁山上的笋都被陈家村的那伙人给夺完了，我知道窝窝头一块钱四个，我还知道马家枪法，耗子尾汁，人体描边大师，臣妾做不到啊……”

秦钰一口气，恨不得把柳珠跟他说过的梗都经说完了

柳珠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一会儿，忽然就开始扑哧一声哈哈大笑。

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捏了捏他的脸。

“哎哟我的妈呀，你怎么这么可爱，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谁知秦钰非常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夸赞，并且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又学到了，夸别人可爱的时候，可以说他是吃可爱多长大的，我虽然不知道可爱多是什么，但听名字，应该是吃多了会变得可爱的一种食物。”

秦钰解析的很到位，说的也是一本正经，可是柳珠听完之后，再次捶着石头狂笑。

这绝对是一场合格到位的约会。

吃吃喝喝，谈笑风生。

坐在冰冷的河边，听着河水的声音，在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

冷是冷的，但是依偎在他的身边，却能被他驱散大部分的严寒。

“夫人，你我二人虽然成亲了，但是我知道，与我成亲，委屈你了。”

秦钰坐在柳珠的身旁，严严实实替她挡着风，两人其实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一直在默默的看月亮，是秦钰突然想到了这一茬，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不觉得委屈呀。”柳珠自然的接上了他的话。

“可是我觉得你受委屈了，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草率的被你哥哥嫁给了我。”

“别提我那糟心的哥哥。”一想到那天杀的哥哥，柳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不提他。”秦钰温柔的笑着，揉了揉柳珠的后脑勺。

“我是想说，等京城那边的事情了结了，我想风风光光大办一场婚礼，将你迎娶进门。”

可是咱俩已经拜过堂了呀。

柳珠张了张嘴，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秦钰见柳珠久久不说话，低头看了她一眼。

“夫人……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同我说。”

“你现在叫我啥？”柳州点了点头，接上了他的话。

“夫人呀。”

“对呀，你都叫我夫人了，这说明啥？说明咱俩已经成亲了。秦钰，咱俩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这一点，官府那边都有记录的，除非咱俩合离，否则是不变的事实。你觉得我受委屈了，其实我觉得没有。没有谁的日子是一帆风顺的，我这辈子能够嫁于你，不管是在什么条件下嫁给了你，我都觉得很好，一点都不委屈。所以，没有再办第二次婚礼的必要，在我心里，我已经嫁给你了，就在我们第一次拜堂成亲的时候。”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很困难，现在柳珠回想一下都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