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再回首时，一切已成空。

总以为自己是看戏的，却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戏中人，演的还是场喜剧，不知不觉间，所有的坚持早已成了一场笑话。

总以为来日方长，却不知世事多变，还需多多怜取眼前人，以免空悲切。

见我到来，莫杨起身道：“尊上，若风还有要事去办，我去替他。”

原起放下棋子起身道：“也好，让若风去凡间多寻些会杂技的蒙眼带来，免得吓到凡人，你去吧。”

莫杨点头便走，与正往原起处走的我擦肩而过，其中只看我一眼，微一颔首算作打个招呼，被我直接无视了。

“昨日睡着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回来的？”

我坐到莫杨的位置，看了看棋盘，看局势，胜负难分。

原起重新落座道：“睡的可好？”

我抬手拿起一枚棋子放上去，目光不离棋盘道：“托你的福，睡的可香了，梦都没做一个。”

见原起没动，我冲他一扬头道：“该你了。”

又想到刚刚推门而入时，好像是原起正要落子，见原起重新取出一枚棋子，我便装作不知道。

一盘棋下来，我步步紧逼，他步步退让，终是以我得胜而散了局。

原起赞道：“啊芷的棋下的很不错啊。”

我暗道一声虚伪道：“你要是不让我，再下一百局我也赢不了你一次。走吧，去你的忆云居看看。”

“好。”

原起起身，很自然的牵住了我的手，我皱了下眉头很快就被甜甜的笑脸代替。

我问：“你为何要专门命人去守着芸苔仙子呢？你对她有什么地方不放心的？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极好的，她爱慕你的心可一直没变过。”

原起刚准备抬步，闻言失神了片刻，他温柔的笑道：“自她回来后便一直不太安分，我命若风在凡间仙山处提拔上来给她的侍女都被她收了心，懂的收买人心，证明她有野心。”

这什么逻辑，懂得收买人心就是有野心了？意思是我向别人示个好，就是别有用心了？

我看了看原起的脸色，他刚刚迟疑了一下被我捕捉到了，我道：“忆云居你真忍心毁掉？那可是你几千年来的记忆和精神寄托，听说自芸苔仙子流落凡间后，你久寻她不得，一有空便会去忆云居小住，如今你说毁就毁，应该会不不舍吧。而且，你今日为我可以毁了几千年的情意，我有点担心，你他日会不会为了另一个人而毁了你我之间的情意？”

杀人诛心嘛，我借用一下。

原起好一会没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许是他想起了和芸苔仙子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吧。

情窦初开时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说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我反正是不信的。

原起终于动了。他看向我，眼眸中的深情我想无视都不行，他道：“啊芷，相信我，你是不一样的，往后余生万万载，除了与你在一起，我再也想不到别的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以前以为和芸苔那样的就是爱情了，她从未和我吵过架，从未对我说句重话，两人相处的甚是和谐，我以为两人相爱就应该是那样的，往后万万载也就是那样了，可后来我认识了你，你会对我发脾气，你会对我出手，我和你之间有太多可能和不可能，两人在一起不应该是相敬如宾的，而应该是平等的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我和芸苔在一起，只是受人敬仰的上神，被人尊敬的战神，唯有与你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是一个陪你笑陪你闹，可以让你信任依靠，甚至能让你我都忘记自己的身份，安心在一起的人。”

原起这一番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有些紧张，还有些让我感动的情愫，若非真的喜欢，如何能让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如此迁就一人？

这个传说中清冷孤傲，俯视众生，睥睨一切的上神，有着天界里无人超越的威望，他是宇宙洪荒之内外唯一一个被尊称为战神的男子，他即将成为我魔界驸马，我白芷得夫君。

可他也是我符离必杀之人，我是白芷可以嫁他，我是符离就不行，符离只要彦逸飞，也只爱彦逸飞。

普天之下，放眼望去，芸芸众生，怎能再无彦逸飞？

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紧张的俊美男子，他让我忘记了他的修为几乎无人能敌，他更让我忘了他是受人敬仰的天界上神原起战神，我差点只将他当作了普通对手。

原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杀你了，你是不是只是在陪我演戏啊，你不是最善诛心么，是不是看我是一界公主不好下手，所以走柔情攻略，明知我要杀你，还处处对我示好，好到你自己都差点当真了？然后在我爱上你无法自拔之后，在取笑我的无知，取笑我的一腔真心？来报复我要杀你的心？

明显感觉他不是这样的，偏自欺欺人要往这方面想，偏要将他对我所有的好，都当作是意有所图。

我平淡问他：“你喜欢过芸苔仙子么？”

原起平复了一下心情回我：“她陪了我几千年。”

我静静地看着原起又问：“我是问你，你喜欢过么？还是说你现在还喜欢她么？你的答案我很介意，你不要骗我。”

原起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像是拥住了他的全世界，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他道：“啊芷，相信我，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喜欢，只是两人相互作陪从而生出的兄妹之情，我对她没有爱，我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你。”

好一个从始至终，好像最开始我们两人就不对头吧，你毁我姻缘，三生石上，我名字的旁边本就是你的名字，然而，你却当着我的面亲手毁掉了。

你抓我去天界破天牢时，差点杀了我，碍于我的身份，你将我丢入混沌之地，任我自生自灭。

我也是从始至终从未对你客气过，不是动手就是动嘴，哪里有分毫的爱过？

还是说，你说的从始至终，是你凡界转世彦逸飞开始的？

呵，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