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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何渡

作者:王衣白 | 分类:古言 | 字数:167.7万

第一百九十章 五色金初看

书名:衣冠何渡 作者:王衣白 字数:2564 更新时间:2024-11-16 18:21:54

悕雪展肩,在不经意间,后背便和司马澄贴得更近了,司马澄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结果,悕雪也跟着退了一小步,两人挨地更紧密了。

“嗯,这里已经是最大的距离了。“悕雪目视前方,并没有察觉到司马澄的异样。

刚才悕雪调整姿势的时候,握弓的手指也跟着动了一下,而因为这一动,一阵酥痒传到了司马澄的手心,他身躯一震,手心开始渗出细微的汗珠,悕雪见司马澄久久没有说话,便转过头去。

!!!

当悕雪意识到自己和司马澄已经“亲密“了许久后,脸上”唰“地一下变得绯红,她尝试了几次,想挣脱开,双手却被司马澄紧紧捏住。

“陛下,再等等。“慌张之余,耳边响起司马澄的声音。

悕雪整个人僵在原地,她不由得低下头,好藏住自己此刻绯红的脸颊。

朗朗晴空之下,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刺眼,司马澄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脖颈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现在,属下会放开您的手,但请陛下继续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司马澄的声音竟变得有些沙哑。

悕雪默默地点点头,仍旧把头埋得很深。

司马澄渐渐放开悕雪的双手,然后继续拉弓,拉满至自己平常的位置,又看了一下悕雪的臂长,瞥眼扫过悕雪的手腕、肩膀等各处,默默记在了脑中。

等司马澄说可以了之后,悕雪第一时间跳下了武台,她双手环抱与胸前,之前的兴奋已经完全被现在的羞涩和愤怒所取代。

“澄公子,吾昨日不是说过吗?”悕雪忽然转过身,神情肃穆。

不知是应为生气还说羞涩,她脸上的余热还未完全散去,仍带有绯色,再加上小巧的朱唇,虽着天子朝服,却挡不住她此刻的云娇雨怯。

司马澄微怔,而后立刻领悟了悕雪的意思,他快步走到悕雪面前,屈身跪下低着头。

“属下知错。”司马澄默默地言道。

听着司马澄那和平常没什么差别的语气,悕雪气急败坏,望着自己刚刚被司马澄的双手,那种潮湿柔软的触感,她拼命摇头想要忘记,手也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司马澄那平和之言中,平日听了就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情绪,而此刻,在悕雪听来反而更像是毫无请罪之意,从而愈发气急败坏。

悕雪深深地吸气,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了,至少司马澄不知道她是女儿身,所以定不是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但她现在仍需要一个解释,只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可以原谅他。

“给吾一个解释。”悕雪语气的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冷淡。

司马澄察觉道了悕雪的怒气,但他现在并不想说出是为了制弓一事,一来,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而且也无法保证,在这一月里就能找到合适的木料与合适的师傅。

二来,若到时候悕雪对那弯弓抱了极大的希望,因此疏于练习,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请陛下恕罪。”司马澄俯身叩首。

“你不说?”悕雪愣了一下。

“请陛下恕罪。”司马澄再重复了一次。

听了这话,悕雪百思不得其解,平日里,无论是多难得事情,司马澄对悕雪几乎是有求并应,但这一次却肯不说,而悕雪又不能真治他的罪,这大射礼还要靠他,但又问不出司马澄得意思。

悕雪一下变得束手无策,气得只好在场上来回踱步。

“但属下绝对无心冒犯陛下。”司马澄脱口而出,他此生第一次为自己辩解。

悕雪听闻,忽然停下了脚步,凝望着那个跪着的黑色身影良久,目光从不解,到惊讶再到释然,这话就好像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她默默垂下了眼。

司马澄低沉声音下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急切,被悕雪无意地捕捉,她不禁想到平日的司马澄,都是宠辱不惊、泰然自若的模样,而今日居然从他的话语中到了别的情绪。

诧异的情绪占据了主导,而心中那些不快竟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消失了大半,再后来便释然了。

或许是样的第一次,让悕雪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特别之处,心中竟然有一丝窃喜,但自己却没意识到。

“算了,你起来吧。”悕雪想象着古书上写的,那种宽厚大度的君主形象,爽快地甩过了宽袖。

司马澄愣了一下,这次悕雪的反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默默起身,再次朝悕雪俯身拱手,言道:

“谢陛下。”

悕雪见司马澄今日尤为恭顺,就连平日里的疏离和清冷好像也都消失了,她再往前走出了两步,和司马澄拉开距离,而后转过身来,双手置于身后,装作一副正色厉声的样子。

本想想好好展示一下自己作为皇帝的威严,结果悕雪刚对上司马澄的眼眸,就不自觉地想要避开,她连忙清咳了几声,而后对司马澄说道:

“咳咳,这次,吾相信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若日后时机成熟了,你定要如实相告,否则,吾一定会严惩不贷。”

“属下领命。”司马澄颔首应声。

没了司马澄的气场压迫,悕雪的背脊都好像挺得更直了,心情也不错,只见她昂首挺胸地走过去,经过司马澄身侧,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长辈之于晚辈。

“那差不多要开始练习了吧。”悕雪回到了武台上。

“陛下,您确定要穿着朝服练习吗?”司马澄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是练箭吗?大射礼那也是穿着朝服的,提起适应一下,这有什么关系吗?“悕雪面露疑惑。

结果,悕雪就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澄让人去东宫请宁姑姑,送来了新的衣服,不偏不倚,正是昨晚宁姑姑拿给她的武服。

悕雪不满地瞅了宁姑姑和司马澄一眼,她怎么觉得宁姑姑和司马澄好像知道什么一样,不然怎么就知道宁姑姑有所准备,而且偏偏还是她不想穿的。

悕雪扭扭捏捏地换好衣服,刚一出来,宁姑姑就迎上来,直夸悕雪清新俊朗,悕雪只好陪笑,她偷瞄了司马澄一眼,不巧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赶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整整一个下午,司马澄都未提及悕雪的这身武服,悕雪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了,但另一方面,好像又希望司马澄能说些什么。

但是,之后的练习,悕雪就再也没碰过弓箭了。

一下午,司马澄先是陪着悕雪围着校场跑了很多圈,之后,还没怎么歇息,不知司马澄又从哪里弄来了好些大小方正的石砖,让悕雪端着,从校场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最后,悕雪浑身酸痛迈不开步子,被几个小太监抬着回到了东宫。

而宁姑姑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悕雪直接就瘫坐在沐桶里,毫不客气地让宁姑姑伺候了。

晚膳时,桌上的肉食也一下子多了不少,悕雪可怜巴巴地看了宁姑姑一眼,但为了让悕雪多增加点力气,宁姑姑也只能一边体谅,一边也只能劝她吃下。

虽然身体非常疲惫,但晚膳之后,悕雪还是和司马澄会于书房,今日李公公所提及的事情,悕雪一直记在心上。

悕雪整个人都趴在书案上,但精神还算清醒,用手枕着脑袋,忽然对司马澄问道:

“澄公子了解五色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