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本源之地震动，张道人内心起伏跌宕，很不平静。

讲真，比起过去无比漫长的岁月，最近这几年时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稍微休息一下，就要百万年。

但是，当看到自己变成狮子，当自己无数年的积累却孕育出另外一尊道级生灵时，尤其是自己被道级生灵给收服了，要不是心态还好，估计都要崩了。

最近这几年，他只希望献祭者们可以快一点到来。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变得越来越激烈。

如今，终于来了！

“该死的，第九纪元，本座就能吞噬主神，这帮垃圾还如此拖延，第八纪元，源星苏醒百年就来献祭，现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刻，一年就应该过来才对。”

张道人很不爽，早一天蜕变，就早一天得到自由。

道级生灵，可是他无数年以来的唯一不变的目的。

为此，他不惜付出惨重的代价，抛弃之前的一切。

本源意志浩瀚无垠，乃是伟大存在，维系一切的运转，在冥冥中的伟大力量的掌控之下，是不可能诞生意识的，张道人的诞生，完全是一场刻意谋划。

“无数年以前，帝星崩溃，你趁虚而入，掠夺了这一块本源核心碎片，趁着演化源星的时候，鸠占鹊巢，化作背后的存在，开启了长达九个纪元的谋划。”

张远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道：“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本王，夜长空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有你到底是什么，帝星崩溃的背后，到底又藏了什么秘密。”

帝星演化星空世界，这是张远已经确定了的事实。

但是，如今，还有一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夜长空之所以能进入源星，背后一定有某种深意。

源星是很强大的，而且在没有苏醒的时候，会更加的强大，得到无尽法则海洋的庇佑，倘若不是天道打开后门，纵然是半步道级生灵，也进不去源星。

古神，极有可能与张道人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合作。

帝星既然可以演化为星空世界，想来是极为强大。

崩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过去几年，张远每次询问这些时候，都被搪塞了。

现在献祭者们即将降临，张远打算来个刨根问底？

……

“你怎么还问，我说了，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说。”

张道人很头疼，道：“你别问了，我现在跟你一条心就对了，你得到这个结果，还不满足吗？知道得太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有些时候，往往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才会茫然，被左右，就看不清楚真相。”

“盲人摸象，有人说是柱子，有人说是城墙，有人说是长牙，有人说不过是大象而已。其实真相就是大象，可没有生灵承认这个结果，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世人皆愚蠢，本王不一样。”张远俯瞰着张道人。

“我不想逼迫你，你是半步道级生灵，未来，就是道级生灵，与本王是同一层次的存在，在无尽星空世界里，道级生灵如同一座座岛礁，你我相遇是一场奇妙的缘分，所以，本王会尽量去尊重你的选择。”

“好吧。你厉害……”

张道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我真不能说。”

“帝星是主动崩溃的？”张远突然道，却见张道人神色平静，顿时有了答案，道：“看来，本王说对了。”

“…………”

张道人顿时瞳孔紧缩，脸色微变，突然又看到那双了然一切的眼神，当即想明白了什么，道：“你诓我！”

“呵呵，看来，帝星是主动崩溃的，本王果然没错。”

张远语出惊人，道：“拉莫斯，巨龙一族从帝星时代便存在，你觉得你们的那种战争能导致帝星崩溃？”

拉莫斯蒙圈了，怔怔失神，他看到了张道人此刻露出的震惊无比的表情，当即便苦笑，恍然大悟了。

“回禀大王，我觉得，不能。”拉莫斯苦笑着回答。

曾几何时，在无数古老的伟大族群里，都记载当初帝星崩溃的原因：万族爆发大战，导致帝星崩溃。

然而——

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万族都遭到愚弄了，万族是帝星崩溃的一枚棋子。

“古神是什么？先天神祗？张道人，你又是什么呢？”

张远浑身惊起无穷气势，压迫张道人：“你还不说？！”

“本王早就清楚，能做到这一切，唯有已经消失无数年的先天神祗！先天神祗体内孕育世界，不受帝星掌控，唯有先天神祗，才有资格暗中谋划这一切。”

“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儿，真的，你会后悔的。”

张道人神情苦涩，道：“好吧，我说，你说的都没有错，古神是先天神祗，我也是先天神祗，帝星是主动崩溃的，或许是主动崩溃吧，我和古神都不清楚。”

“为什么不清楚？”张远自问自答，道：“盲人摸象。”

“……”

张道人点点头，神色有些哀伤：“是啊，盲人摸象。”

只要稍微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感到深深的绝望。

似乎，自己无数年以来的谋划，都可能是一场来自棋子的自娱自乐，帝星可能在背后掌控着这一切。

可能连帝星都是棋子！

绝望。

深深的绝望。

最怕的，并不是不努力，而是努力到头却一场空。

一切都是嫁衣。

回首过去，他不也是将芸芸众生当做卑微的棋子？

那些棋子却浑然不觉，还以为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足够的努力，殊不知他们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这一幕，和曾相识？

“放弃了？”

一道有些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强行惊醒张道人。

看着那一双充满了信心的眼眸，张道人如遭雷劈。

是啊。

他什么时候如此妄自菲薄了？

谋划无数年，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

不就是棋子吗？

算什么？！

“不，我不可能放弃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帝星将我当成棋子，我也要反抗，我的初衷是不变的。”

张道人大吼道，气息爆发，瞬间明悟，洗去铅华。

“哈哈哈，很好，记住了，不要认输，要一直反抗。”

张远哈哈大笑，拍了拍张道人的肩膀，鼓励对方。

心里却不禁唏嘘不已，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地流弊，仅仅是问了几个问题，差点就搞死张道人。

要是张道人真的死了，那自己可就真的亏大发了。

“什么帝星，都是垃圾，我开挂的，注定无所畏惧。”

张远内心很淡定，但也有些紧迫，虽然他的确是很有信心，可是万一挂逼太多，可能就会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