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烟看着眼前的墨子初，凝视那双漆黑的双眸，她仍可以在里面看清自己的身影，往日相处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他眼前倒放，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先是与墨子初的回忆，他一次次的舍命相救，一次又一次地放下尊严耍着无赖粘着她，每次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都是他出现在她的身旁，还有她每次对他好一点点他幸福的样子，都在触动着她的心。

他的真心、他的执着、他的爱护、他的心痛、他的挣扎……

是的，他爱自己，爱的卑微、爱的奋不顾身、曾几何时她总觉得无痕不够爱她，但原来他一直都深爱着自己，只不过是用另一个身份而已。

如果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一直爱的都是他一人，那自己应该很幸福吧。

她突然想起花灯节那天，墨子初戴上了与无痕相同的面具，那流露出与无痕一模一样的气质时，她就该察觉到不对的。

可尽管他像极了无痕，但她先入为主，因为墨子初的性格与无痕相差太远了，更像是墨辰才对，偏偏无痕又不解释，她便一直误会下去了。

她可以理解墨子初，可以理解他的痛苦，理解他的无奈和挣扎，尽管无痕是想利用过她，可墨子初的确对她好的没话说，这些她都可以原谅，可墨辰因她而死，他利用她对付墨辰，这一点，她无法原谅。

如今大家走到这一步，只能说，天意弄人。

她渐渐止住了哭泣，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翻腾起的复杂情绪压下，用平静的口吻道：“阿墨大婚那日，我之所以中毒，是你下的吧。”

抓住她的双臂顿时如铁一般僵硬，墨子初脸色惨白，面如死灰，眸光寸寸碎裂，沉默无语。

一颗破裂的心直接碎裂开来，痛的他再无知觉。

心痛的神情落在叶云烟眼里，她的心软和同情一点点地被冷漠和悲痛悄悄吞噬，嘴中有些泛苦，她张了张嘴，继续道：“那之后的墨辰也是你假扮的吧，上战场的也是你不是真的他对吧。”

她现在才明白为何墨辰要支开她，也明白为何失去武功的他要亲自上战场，原来只是为了捏造一个墨辰死亡的事实。

“他在哪？”简单的三个字将墨子初彻底击垮。

黑眸中再无一丝光亮，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那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神让叶云烟心中一痛，可她没有流露出来。

“他死了。”暗哑毫无生气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叶云烟身子剧震，眼眶再度红了，“你骗我！他在哪？”

她这般悲痛欲绝的模样将墨子初刺激的不行，他面无表情，如行尸走肉一般平静的看着叶云烟，机械道：“你凭什么觉得他有留下的价值？”

尽管他面色如常，可没人知道他痛的无法呼吸，痛的早已麻木。

“我恨你！”琉璃眸满是恨意和痛苦，她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墨子初的黑眸骤然收缩，再无深情，黑暗的双眸只透出彻彻底底的绝望，一种濒临疯狂的绝望！

他的付出他的痛苦她全都视而不见，哪怕知道他是无痕，她对他也无一丝情意留存，她的心里眼里，从头到尾都只有墨辰一人！

他不顾一切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理智全然不在，眸中只剩疯狂，他收紧了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冷酷，“那你便一直恨下去吧，不管你愿不愿意，今生你都是我的人！”

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让叶云烟离开他，哪怕他得不到她的爱，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叶云烟眼中露出一丝厌恶，她毫不犹豫的打出一掌，逼得墨子初吐血后退。

见他受伤，她没有心软，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浅笑，“我这一身武功还要拜你所赐呢，我若不愿意，你、留不住我！”

“是么？”墨子初嘴角浮起一抹冷酷冰冷的笑容，这笑容看的叶云烟有些不安。

她眯了眯眸，胸腔恨意翻腾着，以前的情意已经不重要了，他害死了墨辰，她是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如果你不愿意留着我身边，我会让也感受到失去最爱之人的痛苦。”墨子初威胁道，黑眸冰冷至极，带着病态的爱意。

叶云烟眼中一冷，捏紧了拳头，她是武功高强，可她只有一个人，如何同她对抗，只怕还未等她救出他们，墨子初已经抓住他们了。

她咬了咬牙，“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他们？”

“我说了，我只要你。”墨子初盯着她道，那目光中的占有和侵略让叶云烟十分不愿，她不能也不想再见到对方。

“你杀了阿墨，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那就要看在你心中是一个死人重要，还是他们活人重要。”

叶云烟捏紧了拳头，心中十分纠结。

这一幕落在墨子初死寂的眼里，心再次抽搐的疼，嫉妒占据了他的心神，他看着那犹豫不决的女子，再也压抑不住对她的渴望。

长臂一伸，将她拉至怀中，他低下头，朝那念念不忘的红唇袭去。

叶云烟脸色大变，猛地一推，逃开了那份让她觉得复杂又沉重的爱。

墨子初的行为直接刺激到了她，她不能答应，如果她妥协，日后如这种事经常会发生，而她不能再接受与他这般亲密！

她取下腰间的长鞭，挥臂一甩，细鞭便朝殿内挂着墙壁上的佩剑而去。

剑光一亮，脱鞘而出，下一刻，她便稳稳的接住了长剑，对着墨子初一指，开口道：“我是不会跟你的，你若威胁我，那便留不得你了！”

银白的剑刃闪烁着冷白的光芒，印着她眼中遽然冷厉的幽光，那决绝和冷意，叫墨子初心中一痛。

墨子初垂眸，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然后平和的看着她，道：“那便让我看看你有几分实力，只要我在，你永远也别想逃离我身边！”

房中的气氛陡然下降了几度，剑拔弩张，叶云烟知道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答应墨子初，二是杀了他！

他们都太执着了，这是一个无解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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