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记得了。”

何明月瞪大眼睛，努力从脑海之中翻找，她只记得自己生病了，为什么生病，还有生病之前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半点印象。

“那个时候，你也是个小泼猴，你姐姐想吃溪边的那棵树上的梨子，你就爬上树去摘梨子，你姐姐怎么哄，你都不肯下来，可是，你年纪太小了，爬上去之后，没踩温，直接掉进溪里了。”

“娘，不可能，我那么厉害的，怎么可能掉下来！”

听着前面的，何明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想要吃梨子吗，要是她姐姐还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法设法给她弄到手。

至于爬树，还掉下来，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她，她才没有那么没用。

何明月偏过头，坚决不肯承认那是她做出来的事。

“你也不看看你那时候有多大，小胳膊小腿的，我们都怀疑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何母揉了揉自家小女儿。

小女儿皮是皮，可是要说啊，家里谁都没有这个小女儿暖心。

她总能在你最疲惫，最难受的时候冒出来，然后给你一个惊喜。

有着这个小女儿，她这些年来，倒是没有之前那样，郁闷难受的时候，身边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那那那，就算我掉下来了，跟姐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姐姐推我的。”

何明月将何母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扳开，小心翼翼地整理自己头发。

她要听姐姐的话，做一个精致的小姑娘。

啊，可是那样，她就得穿小裙裙，还不能跑，不能上树掏鸟蛋，也不能下河摸虾。

还要去学那些女工。

何明月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捏成一个小拳头。

“你姐姐认为这是她的错，然后一直很自责，你生病的时候，你姐姐就天天念叨着她不应该跟你说想要吃梨。”

怎么说，都是自家女儿。

何母并不会顾此失彼，纵使那个时候忙着照顾生病的小女儿，可是二女儿的状况，也被他们放在心上的。

小女儿大病一场之后，脑袋被烧坏了。

整个人都傻乎乎的，可是也只是看起来思维要比别人慢了点，怪异了点，其余的，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可是，二女儿却是更加自责，从那以后，二女儿都不敢说自己喜欢什么，没什么事的时候，都是避着小女儿。

二女儿每天念叨着让小女儿做个文静的姑娘，对于活泼好动的小女儿来说，这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折磨。

可是，这何尝不是二女儿对小女儿的一种呵护。

她希望自己妹妹好好的，不要跟当初一样，再受到任何伤害。

“娘，现在明月这么厉害，姐姐不用担心明月了呀？”

何明月歪着头，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骄傲。

她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小胳膊小腿，上个树都能摔下来，把自己弄个半死不活的小姑娘了。

她现在，可是能一拳打死一只大老虎的人。

她很厉害的，她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她姐姐的。

何明月又看向自己的小拳头，她就说嘛，她的小拳拳是用来打架的，那些什么女工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她。

“明月厉害，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好多比明月厉害的，姐姐不就是害怕明月遇到比你更厉害的人，然后受伤。”

“娘，那要不，我去上面拜师好不好，我跟那些仙人一样修炼，然后保护你们。”

何明月的小脑袋瓜中闪过一道灵光，何明月蹭的一下从何母的怀里出来。

然后像模像样地比划了两下。

“好，我们等着明月回来保护我们。”

天元大陆之中，只要是有点天赋的，家里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家里的孩子送去修行。

可是，他们夫妻两人本来就是普通人，生来的孩子，除了明月之外，明朗跟明慧都没有半点修炼的天赋。

以前，明月年纪还小，而且她又黏着明慧，害怕激起明月的小性子，他们都不敢把明月送上去。

只能让明月跟着明朗到处乱晃。

眼下，明月自己说要去修行，他们自然不会阻止她。

何母满含笑意地盯着何明月。

屋中，何明慧透过门缝，看着自家妹妹站在院子之中不停的挥舞着，忍不住红了眼眶，捂着自己的嘴，就开始哭。

她怎么可能嫌弃她呢？

她可是她最喜欢，最宠着的人啊。

可是，每次靠近她，她的脑海之中，就会浮现出当初明月掉进溪里，不停扑腾，最后沉到水底的画面。

要不是刚好有人经过，她就死在那里了，而她只能无能无力地站在看着自家妹妹失去声息，除了哭，除了呼救，她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姐姐，明月马上就要去修仙了，姐姐，明月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然后好好保护姐姐的。”

何明月在院子中比划了一阵子，然后突然跑到何明慧的门边上。

何明月紧紧地扒在门上，冲着屋里的何明慧说着。

何明月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回荡着，站在院子边上的人，听到她的话，都忍不住往这边看过来。

都不由而同地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别说是一个家中出了一个修仙的人，一个村子中若是能出现，也是一件值得光荣的事。

他们虽然住在无极门的山脚下，可是大多人都是普通人，生下的孩子，也大多都没有什么天赋。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们依旧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之中出现一个能光宗耀祖的子嗣。

……

“你还恨他？”

陌黎轩紧随在顾梓璇身后，看着前面的顾梓璇在无极门之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许久之后，陌黎轩走到顾梓璇面前。

“恨？恨过吧，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最开始，刚刚从血海尸山走出来，重新在小梓璇的身体中复活的时候，她总在想，要是夏侯渊在她面前，她肯定一刀杀了他。

在那之后近十年的时间中，她都在为了这个目标而不断修炼。

也是因为这股恨意，所以她的实力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飞速增长，最后，远远超过了她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