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西装男子叫住小弟。

“大佬，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叫你们去查海叔的仓库怎么样了？”

小弟苦着脸：“还没查到，大佬，我建议出一大笔钱，看下能不能收买海叔的手下，给我们通风报信来的快一点。”

同样都是走私军火集团，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对方的老巢，想找卧底打进去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这个时间会很长，没个两三年都不可能到核心人物眼，更不可能知道仓库地址和出货时间。

最重要的是进去之后，怎么确保卧底不会死于哪一次黑吃黑的交易中和没有反水反过来坑他们一把。

“你顺便去找一下，看下有哪个人适合收买的，到时我亲自出面谈。”西装男子烦躁地挠挠头。

他作为新生崛起的军火集团，在扩张生意的时候，难免会跟老牌的军火贩子发生摩擦碰撞，而海叔为首的集团存在时间较长，且人年纪大了，还没找到接班人。

加上出货方式也不太相同，海叔做的是熟人模式，只卖给熟人或者熟人介绍和江湖上有名气讲义气的人，安全的同时能赚大钱。

西装男子他们搞的是分销模式，就是老大出货，小弟负责找客户拿提成，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做到大单小单通杀，快速抢占市场，就是暴露交易被抓的几率大很多。

不过，他们早就定好了，每次拿到的提成都会有一部分在集团里面，被差人抓到就死咬住军火武器是自己的，没有后台同伙，进到监狱里，可以传信出来，这笔钱是留着出来用，还是送给家人，这也是要钳制住小弟，别让他们反水的手段之一。

一个老旧的走私军火集团，钱多渠道多，又不是很能打，这么大一块肥肉，西装男子有信心也想抢在别人之前吞下去。

“尊尼哥，那个阿浪怎么样？前几天我在湾仔还遇到他在吃饭。”小弟试探性地问道。

“你傻啊！阿浪是那个老东西海叔的得力手下来的，我们一接触到他···”汪尊尼刚想骂小弟尽出馊主意，突然想到什么，猛拍大腿一下，“对啊，就是因为阿浪是海叔的心腹才更加要去挖墙脚，即使挖不成，也能弄个离间计给海叔尝尝，等他们互相猜疑到一定程度，对付起来容易多了。”

小弟嘴都笑歪了：“没错啦，大佬，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真的搞定了海叔那伙人，他们的渠道分三分一给你。”汪尊尼站起来拍拍小弟的肩膀许诺道。

想要马儿跑得快，草料一定要给好吃到饱，这个道理他一直都懂得，不然走私军火集团也不会用短短几年时间就追上别人几十年的积累。

“我办事，你放心，大佬，我现在就去湾仔蹲阿浪那小子，蹲不到他我绝不回来。”听到承诺的小弟，猛拍胸口立下军令状。

旁边的几个人听到去策反海叔身边的人能得到那么大的好处纷纷站了出来：“大佬，我也认识海叔那边的人，要不我也去试试，反正最近要收缩下业务，没事做，与其每天去花天酒地，不如去给海叔添点堵。”

“是啊，大佬，我有一次交易的时候遇到过海叔的人小高，留有他的联系号码，我现在就coll他出来谈谈。”一个小弟拿出coll机准备联系。

不想当大佬的小弟不是好古惑仔，能做上游老板出货，肯定比在大街上找客户好多了，特别是做他们这一行的，每次拿着军火出去交易都害怕遇到黑吃黑和差人在钓鱼。

汪尊尼抢过coll机，拍拍手掌示意所有人冷静：“好了，你们先不要急，一个一个慢慢来，先听我说。”

等人都安静下来后。

“挖人墙脚这件事应该一个人一个人去挖，你们一拥而上去挖海叔墙角，他只是人老了，不是死了，心里那把火起来了，找人干掉你们不是没有可能，听我的，先让猫仔去联系阿浪，他不行了，再由你们接着上。”

“哦，知道了，大佬。”

除了最开始提议的小弟还傻笑着外，其他人都跟中了三T马彩，但票丢了一样，蔫吧蔫吧的。

“记住我的说的话，别给我搞事情，不然你们知道规矩的。”

汪尊尼最后还是警告一声，没办法刚才许下的好处太大了，有点怕小弟暗地里私自去联系，破坏这个计划。

·

·

湾仔凌晨一点多，一家老旧的录像厅。

一个脸上化着妆，沾着一大把胡子带着鸭舌帽男子在售票员那里买好票，走进去，播放厅虽然昏暗，但男子动作轻车熟路的来到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铺在座椅上，再检查下，看没什么奇怪液体和痕迹后才松口气坐下去。

“放心啦，位置我早就帮你检查擦好了，哼，做差人居然会有洁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升到这个位置的。”旁边的人很不爽小声嘀咕道。

“大佬啊，你也不看看你选的地方是干什么的？一家黄色录像厅，鬼知道上个坐在这里的人会搞点什么动作，任谁来到都有点洁癖吧，你别跟我说你来到时，是直接坐下去的啊？”男子指着前面荧幕上播放的电影反驳道。

第207章 狗咬狗

旁边的人不爽，他更加不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底下的其他卧底找接头地方都很干净又没人，可边上的卧底就是不愿意去，专门选择那些昏暗有人的地方，而且一再要求自己每次见面都要化妆，不然不见。

“好了，废话少说，这么急coll我出来是不是找到汪尊尼的仓库或者证据啦，是的话我现在就去摇人。”

“陈sir，你想多了，真的找到了，我还用得着来这里见你，早就躲起来打电话给你了，接下来坐稳了，我说的话有点吓人，不要有大动静啊。”

陈欣建大喜问道：“有什么大料？是有人要跟汪尊尼进行大批量交易吗？”

“有个屁的大批量交易，就汪尊尼搞的分销商模式，有也是小弟去交易，他根本不会出面，抓到人也定不了他的罪。”猫仔一脸无奈说道。

“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个军火集团海叔的，他的手下阿浪你知道吧。”

“知道啊，海叔的得力助手来的，警署里又不是没有他的资料。”陈欣建开始觉得有些不妥了，为什么一个卧底会问另外一个卧底呢？

“上个月我见到你和他在天台见面，两人聊得挺开心的。”

陈欣建瞪大眼睛，气喘吁吁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猫仔突然一笑：“没什么，只知道陈sir除了我一个卧底之外居然还有其他卧底在外面，而且是我卧底的集团死对头。”

“你今晚就是找我就是想说这件事？”陈欣建心中有些起疑，按道理说，卧底见面被人发现知道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即使发现的人也是自己手下的卧底，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他，这让人很难不起疑心。

猫仔仔细看了一下陈欣建的动作，发现他双手搭在前排椅子上，没去摸枪，心中松了一口气，调侃道：“我以为你掏枪带我会警署写检查报告呢？”

“有事你就快点说，我现在火气很大，赶着要去处理你发现阿浪的事，别再挑逗我啦，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陈欣建忍着怒气说道。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早就跳起来把猫仔暴打一顿了，真当他是文职上位，打不过是吧。

“好了好了，我说，从那天看到你和阿浪见面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浮现一个计划，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牵头，我和阿浪两人引导汪尊尼和海叔两伙人火并狗咬狗，警方做渔翁之利呢？”猫仔见顶头上司要动手打人了，不再卖关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可能，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陈欣建摇头三连拒绝道，“这个计划太危险了。”

这种馊主意亏他想的出来，没错，两个走私军火集团里都有他的卧底，是可以引导他们去狗咬狗，等他们两败俱伤了，陈欣建带人再出来洗地抓人，结果是非常好的，过程怎么操作？谁又能保证操作过程中不会发生点什么意外，假如他们没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打，而是在大街上火并起来，伤到市民，这个黑锅谁来背？

还有，万一在操作过程中一个不慎，计划不成功，两个卧底都折进去了怎么办？到时他想哭都没眼泪流。

“可是我已经跟汪尊尼拍着胸口说保证了一定能联想到阿浪了，这可怎么办？”猫仔见上司不肯同意自己的计划问道。

至于陈欣建所说的危险，他又不是没想过，真怕危险的话，他也不会来当差人，更不会选择最危险的卧底这一条路。

“你···”

陈欣建双手握紧，恨不得现在就把猫仔按在地上暴打一顿，再扔进监狱里关个十年八年的。

TM的，在学校挑人的时候，就是选中他为人机灵，没想到机灵过头了，现在他居然会先斩后奏。

也是，社会就是个大熔炉，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都卧底有几年了，不学坏点早就暴露了。

“给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完善这个计划吧，OK？”

事已至此，陈欣建只能尽最大努力把过程操作好，让果实结大一点，甜一点，吃下去不会那么难受。

猫仔见陈欣建同意自己的计划，点头说道：“陈sir，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也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卧底，当初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命好的，破了案回到警署当个高官文职等退休，命不好的，就当早死早投胎。”

陈欣建被这一句话破防了，狠狠滴给了猫仔几拳，打完气愤地说道：“不要有太大压力？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番话下来，老子心里压力更大了，你不怕死，想立功回来，可阿浪呢？你怎么知道他不怕死，我要是跟他说了这个计划，他不同意，你猜我需要怎么做？就算同意了，你再猜猜我得做多大的工作才能让上面的人同意这个计划，又得调动多少人来收尾，还得分多少功劳出去让别的警署来帮忙？”

猫仔撤开护着自己脸的双手，看着怒气冲冲的陈欣建，张大嘴巴，没有说话，他有想过这个计划操作过程是困难了点，但没想会这么困难。

陈欣建深呼吸几下，心情平静了下来，心里想着，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罪猫仔，毕竟他刚入警校没多久就被自己派出去了，不知道警队里的弯弯道道。

想要完全打掉海叔或者汪尊尼其中一个走私集团，陈欣建觉得拉上湾仔警署所有人加上飞虎队什么的大致上够了，但现在是要同时打掉两个，所需要的人数就不是翻一番那么简单的了。

最起码要跨区调多点人，应该跨哪个区，调哪些人，都需要仔细选好，不然搞错一步，泄露消息出去，或者抓捕过程中出点差错，那这几年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卧底还不能确保安全回来。

“算了，也怪我职位低了点，要是再高一两级，你这个计划我就能轻而易举的调动人手，分点功劳出去就分点功劳出去，保住你们两个卧底是关键。”

“多谢陈sir，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踩着手下尸体上位的人。”猫仔由衷感谢道，庆幸着自己遇到一个好上司。

陈欣建没眼看猫仔，心里还郁闷着，好好的卧底计划被他破坏的面目全非，虽然出发点和结果是好的，但起码先跟自己商量一下嘛。

唉~~又是一个不听话的人。

“还有事情没有，没的话我要先撤了。”

“有啊，你手下那个袁浩云叫他最近安静点，别死咬着汪尊尼，每次打掉一些小角色是掰不倒他的，只会进一步激怒他，怒气到一定程度，后果你知道的。”

就汪尊尼搞的那个分销商模式和牵制小弟的几个方式，不能一次性钉死他，警方抓再多那些带货出来交易的小弟都没用，小弟没了可以再招，真惹急汪尊尼，随便叫个小弟拿枪去暗杀他简简单单。

“我会通知他的，还有吗？。”

“没了，狗咬狗的计划您多上点心，有什么不妥的及时通知我，还有跟阿浪和其他卧底的见面方式要改一下。”

“知道了，走了。”

陈欣建怀着忐忑的心情从后门离开录像厅。

这个计划办的好，能一次性打掉两个走私军火集团，大家升官发财是一定的，但办的不好，后果是什么样的，他很难想得到，因为那时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