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望心接了食盒，当着庄笙笙的面喝了两口，与她们说了会话，又交代庄笙笙这里乱，平日出门身边多带些人，没事早点回天家阁云云。

“时辰不早了，回去早点歇着吧。”蓝望心将庄笙笙她们送下塔。

庄笙笙伸手替他理了一下领口，拂了拂肩膀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也早点休息。”

“望心哥哥，听说那魔教妖女很久之前就被毁容了，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的，她到底好不好看啊？”庄蒙蒙临走了，到底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蓝望心愣了一下。

怎么说呢，印象中，教主确实被毁了容，脸上有条疤，但是他从未觉得那样的教主不好看。又或者说，他看着她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教主好不好看，她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经光芒万丈了。

是的，光芒万丈，至少在他们那一群孩子中，教主几乎就是他们的神。

年少时谁要是让教主多看了一眼，和教主多说会话那能炫耀一天，即便是后来长大了，不那么幼稚了，但是心里的尊重还是不减。

不懂事时是因为看着教主就觉得她和山上的人都不一样，她是教主，她是最厉害的，后来长大了，教主还是最厉害的，因为她那一手剑术确实让人折服。

这其中的仰慕，和相貌无关。

另一方面，或许的确是因为面貌的原因，教主长期戴着面具，他们其实基本看不到教主的真面貌，更不用说后来他们下山历练，教主闭关，真正见到她的机会都少。

蓝望心仔细想了想，他现在甚至不记得教主脸上有条疤的模样。

“望心哥哥，那魔教妖女是不是真的被毁容啦？”庄蒙蒙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蓝望心按了按眉头。

是被毁容了，但是后来治好了，治好后教主习惯戴着面具，在外从不轻易取下，在屋里会取下来，但是你去院子里找她，等你禀告了进去，她已经把面具戴上了。

没有多少人见过教主治好后的脸，他有幸见过，不多，真正仔细打量也不过那一次。

那一次他偷偷摸进去的时候，教主她在浴桶里睡着了，他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在那明灭的昏黄烛火中认认真真看了一次。

和以前想象中的冷冽不同，教主靠在那里，头发带着水光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一侧，兴许是烛火的原因，又兴许是水光的影响，他莫名觉得那双眼里带着水光，柔化了平日她一身的孤冷。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印象中教主对他们这些孩子虽然不是很亲近，但她一举一动都是温和的，没有端着教主的架子，可是不论她怎么温和，蓝望心肯敢保证，大家眼中的教主，虽然好，但肯定是冷漠的，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不可触碰……不，除了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从小到大就缠着教主，教主待他那么好，他竟然敢那样对教主！

“望心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庄蒙蒙奇怪蓝望心的沉默。

蓝望心猛然回过神，张了张口，思索着给出一个形容词，避免庄蒙蒙没事总缠着问他，刚一张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猛地一怔，脱口而出：“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