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有留意沉钰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来了？”如渊好奇，“说来奇怪，怎么自从晋王在我这儿住下来开始，你就总是有意无意的过来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吃我的醋呢。”

说罢，如渊瞧向了顾少恒，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沉钰之所以紧迫盯人，就是为了防止顾少恒又跑去无极殿见陆昭昭。

以沉钰的性子，他是肯定不会一直往无极殿去的。

那就只有到如渊这里来盯着了，顾少恒在栖玄山总共就这么三个可以去的地方，要么是在如渊这儿，要么是去看望陆知然，再不然就是在无极殿了。

“多大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没规矩。”沉钰板着脸，他不想让他们看出来。

“我是没规矩，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如渊反正是习惯了动辄就臭脸的沉钰，沉钰的这一招对他来说，早就没什么威胁了。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沉钰既然已经确认了顾少恒就在如渊这里，便放心了，不用再去一趟无极殿了。

索性坐了下来，跟他们说说话。方才，他隐约听到他们在说陆昭昭。

“哦，这个啊。”如渊实话实说，“我刚才在问晋王殿下，陆知然和陆昭昭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有不同，如果让他选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选。”

选？

如渊知道，从他看到沉钰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沉钰一定是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才故意现身出来的。

既然沉钰敢装没听到，那他敢再重复一遍，就看沉钰到底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明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沉钰已经对陆昭昭动心了，偏偏他自己不承认，还非得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冷淡样子来。

他越是这样，如渊就越想要逗逗他，看他还能绷到几时。

“胡闹。”沉钰冷着脸，压低眉头，连语气都比往日更加严肃。可这一句胡闹说出来之后，却觉得草率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渊故意逗他的原因呢？这个时候，只怕如渊就等着他发火，那就等同于证实了如渊的猜测。“......陆昭昭是仙尊的弟子，论及辈分是你我的师叔，你这般背后议论师叔，可知不敬？”

如渊是绷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连同口中茶水都流了出来。

师叔？

他这位沉钰师兄可真是个人才，竟然搬出这样的理由？

“......你说什么？师叔？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真是他有史以来听沉钰说得最有意思的一句话了。

完全不顾沉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别逗了，你我都知道仙尊收陆昭昭为徒的目的。你几时真的将她当做师叔了？”

要说栖玄山上唯一一个真心把陆昭昭当做师叔的......

只有那个总是屁颠屁颠跟在陆昭昭身后的临音了吧，那才是真正担心陆昭昭会不会因为修为弱会受人欺负的人了。

至于其他人......有谁是真心把她当做师叔的？

都知道，仙尊收陆昭昭为徒，原就是给她撑腰，让她可以有个肆无忌惮横行栖玄山的身份而已。否则以陆昭昭的资质来说，她就算是在栖玄山再修炼个几千年，都未必能够成为谁的弟子。

“对了，有个事儿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如渊转过头同顾少恒说起，“我们这位小师叔为什么能拜在仙尊座下。”

“哦？”顾少恒一听这话，就猜着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如渊见沉钰脸色一沉再沉，完全不在意地说道，“哎呀，这顾少恒也不是外人嘛。他也知道小师叔的事儿啊，还是小师叔亲口跟他说的呢，说说有什么的。”

“难道陆昭昭拜在清陌仙尊座下，还有什么故事？”

顾少恒看懂了如渊的暗示，接了一句。

“当然了！你都不知道自从我们小师叔来了以后，栖玄山那叫一个热闹。”如渊故意坐正了身子，和顾少恒说起这段笑话。“小师叔是被我沉钰师兄带到这边来的，然后她误打误撞自己闯进了地宫找到了仙尊，仙尊就把实话告诉了她。说希望她留下帮忙，一同对付魔君，可小师叔那么精的一个人，她就猜到她要是留在栖玄山上，肯定会被人欺负的......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小师叔那个性怎么会是一个能容得了别人约束她的人呢？”

顾少恒点头，对此十分认同。

“小师叔就跟仙尊说，那不行啊，我要是留下来的话，谁都能欺负我了。仙尊就打算让我沉钰师兄收她为徒......哈哈哈......”说到这儿，如渊忍不住先大笑了一会儿，“噗哈哈哈......然后小师叔说，不要，她要是拜在沉钰师兄座下的话，那肯定会被我大师兄逼疯的。我大师兄......仙尊就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她就拜在仙尊座下了？”顾少恒试探着问。

看如渊的反应，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如渊摆手否认，“我们小师叔当时脱口而出，对这仙尊说......哈哈哈哈.......她对仙尊说，要不然，要不然你拜我为师吧。哈哈哈......”

如渊说到这儿，已经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了，每次只要想到这儿，他就记得仙尊那一脸茫然的表情......

恐怕仙尊都没有想到，自己活了十几万年居然还有拜师的机会。

“......”顾少恒是懵的，他仿佛听出了破绽，但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哪儿的问题。“陆昭昭，陆昭昭对仙尊说，让仙尊......拜她为师？”

如渊使劲儿点头，证明顾少恒没听错。

“这......”

和如渊预测的一样，顾少恒是真的傻眼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陆昭昭她......”

“当时仙尊的反应和你差不多。”如渊那日就没憋住，是所有人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然后笑到飙泪。

“这事，大概也只有她干得出来。”顾少恒能够理解。

陆昭昭要的就是一个身份，能够在栖玄山上横着走的身份，让如渊他们的大师兄崇炀都拿她没办法的那种身份，那当然得是一个最高的身份了。

她会想到让清陌仙尊拜她为师......也亏得她想得出来。若真是如此，她的辈分比清陌仙尊还高，栖玄山就真的没人敢管她了。

“是啊。”如渊笑到又一次流眼泪，一边擦拭一边说，“这最后没办法了，仙尊跟她商量，收她为徒。这样她作为仙尊的弟子，也还是我们些人的师叔，那我们还是管不得她的。”

如渊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清陌仙尊真的拜陆昭昭为师的话，陆昭昭成为栖玄山上最大的辈分，还不一天就把栖玄山给闹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