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归感叹，莫余还没到陷入对往事的追思就拉不回思绪的地步，想着既然这一场虚拟推演算作测评，而且明说了是在今日举行全青苗营地的测评，那五轮测评全数走完应当也不会超过一天时间。度算了一番时间，给学生们准备的测评不出四个小时也该完工了，便静静地在白瑞树的精神海中修习自己琢磨的神识修炼法，等待测评结束。

莫余估计的时间和测评的结束时间差错不多，正当他打算收功的时候，白瑞树的意识便又明亮起来，接着揭下了辅助学生们进入虚拟推演系统的头盔。这是醒了。

白瑞树的视野全亮了，从他的视野往外看，可以看到这个房间内的学生们也都揭下了头盔。虚拟推演系统中所用的法术确实神奇，固然让他们在系统内度过了体感时间至少三十天的时光——莫余跟了白瑞树的前三轮测评，后两轮测评他没跟，所以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却也没见他们的意识重回现实之后，与自己“停留”在三十天之前的肉身有什么不匹配的地方。

瞧瞧，多巧妙的法术啊，莫余真想知道自己现在跑出去会不会被当成珍稀物种供起来或者被当成“冒充莫余”的家伙被抓起来，如果这两件事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那他觉得现在跑出去让人用这种技术做点游戏肯定不错。

不过现在好像并不是露头的好时机。

白瑞树从座椅上站起，手里拿着头盔，当先将头盔放回了橱柜中，他的同学们也紧随其后，将头盔尽数放了回去。

见他们把头盔都放回了原位，工作人员便打开了房门，这边将头盔再次查验，那边引指挥小队出了推演室。

一支支指挥小队随着工作人员再次来到馆内空地集合，在等待的过程中，白瑞树一如往常将自己在虚拟推演系统里的见闻告知莫余。

前三轮测评的内容，莫余已经亲眼见过了，现在听白瑞树诉说也只是追寻一下白瑞树在做出某些决定时的心理变化，重头戏还得数后两轮测评的内容。

白瑞树此时站在队伍前头，目光平视前方——除了对面的宣讲台什么也看不到，这都站到最前端了，领导又还没来，除了能和宣讲台大眼瞪无眼也干不了什么——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

虽说他确实是在神游物外——在自己精神海里和莫余聊天呢，在外物之外，可不是神游物外嘛。

面对着宣讲台发呆的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是现实世界又不是有神奇法术加持的虚拟系统世界，白瑞树要跟莫余交流就只能抓着一切活动的空隙，而且他现在与人交流的欲望也的确迫切。

“所以说，在三轮测评之后，第四轮测评里你依旧被选成了后勤部部长？”莫余无语了，这人长得中性美就这么好使？

“本来大家打算搞商议讨论的十队长会议，但不知为何其中有一个人一直支持我，于是我就成了后勤部部长。”白瑞树也无语了，这支持者又是个男性，这让他上哪说理去。

前文说过，银河共和国对公民的个人性向没啥管束，主流是阴阳和合，也不排斥搞其他活的修真者——修真者可以修出第二身，谁要是性向有需求，谁就自己修个适合自己性向的第二身——但白瑞树确确实实是个异性向的男性，而且真要论起来也是有女朋友的人，除了长得中性点好看点，和莫余无差。

哦，莫余没女朋友，这点有差。

不知为何，总是有修真者（此处特指为男性修真者）单方面向白瑞树示爱，虽然这帮能接触到白瑞树的学生都是聪明人，知道白瑞树有女朋友了也不会继续纠缠，但他们总会在各种时刻表现出他们对白瑞树润物细无声的爱意。换句话说，就是支持白瑞树的所有看不出有错的选择，并在各种关键时刻把白瑞树推上很能出风头的位置。

所以，白瑞树又被他们推上去了。

“你在青苗营地的粉丝真多诶，万一让钱小白知道你在青苗营地里还有这么一群粉丝，怎么办？”莫余本来心思还在第四轮测评的内容上头，但从白瑞树的言语中嗅到了一丝诡异气息的他理所当然地把话题带偏了。

白瑞树支吾了几句，又绕回了第四次测评的内容，这才镇定下来，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在排兵布阵一般，向莫余讲述自己在虚拟推演系统中的见闻。

听了白瑞树的描述，莫余只想催着白瑞树赶快讲第五轮测评的内容。

这第四轮测评的内容和第三轮测评的内容只在数量级上有差别，然后拉长了一点测评时间。在虚拟推演系统中，这些学生是在体感时间一个半月之后解决了第四轮测评的深渊生物。

“第五轮……到第五轮的时候，我又被推选成后勤部部长了。”白瑞树此时更是无奈，他现在站在队伍的最前头，脸上表情微变倒也不会有人看到。

“又是和方才一样的推举理由？”莫余也听傻了，前头还说白瑞树在青苗营地的粉丝多呢，现在这么一看，这哪是多啊，这整个就是青苗营地一妈（大雾划掉）一霸。

（那谁是青苗营地一妈啊？(仿李秀莲)）

第五轮测评，那都是所有学生一起进剧本的千万人级别剧本了，在这种剧本里混到正战后勤工程侦察四部之一的后勤部领头羊，白瑞树在青苗营地究竟有多少粉丝？

莫余，深深陷入思考，不能自拔。

在莫余陷入思考的时候，白瑞树仿佛日常汇报般地将自己在第五轮测评中的经历说了一遍，别的东西，莫余都没听进去，但体感时间历时几个春秋这一条他听得真真切切。

恍然间，莫余也知道了，白瑞树为何会站到学生队伍的前头。

无他，居其位移其气耳（居移气养移体）。

在虚拟推演系统的剧本里担任如此多人的最上级，经历了体感时间几年的剧本，白瑞树会自然而然地一反之前跟在队长身后走进场馆的态势，自己走到了学生队伍的最前方与其他人并肩而立，也是应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