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只有纪雪菲，压根就看不到我。”纪雨筝说着说着，眼泪忽然落下，她伸手胡乱的抹掉，继续漫无目的开着车：“明明纪雪菲什么都不及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偏偏都喜欢他。”

“没有为什么，她心地善良，而你善于算计，一切都不会长久的。”顾亦言冷嗤。

“呵，你永远不会知道，被自己最亲的人，推入谷底时，那种绝望的心情，还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秀恩爱，是如何煎熬的一种体会。”

纪雨筝一字一字说着，她想，沈修泽这辈子都无法体会，也永远体会不了。

“你们杀死了当初的我，也杀死了我的心。”纪雨筝故作坚强的说着，但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而我在深渊仰望了你们四年，一直看着你们高高在上，无处不在的秀着恩爱。”

沈修泽看着纪雨筝通红的眼睛，像兔子般弱小又无助，忽然有股愧疚感，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被报复和愤怒而取代。

他淡淡地勾唇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打算要害你，是你自己偏偏要凑上来，粘着我不放，否则我为什么要把你送给别的男人，脚踏两只船不好吗？”

沈修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让纪雨筝整个人错愕不已。

她承认，自己曾经妒忌纪雪菲。

但那时候年少轻狂，对爱情一知半解，只知道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都被纪雪菲抢走了。

而她却是一无所有。

“你混蛋！”

“对，我就是混蛋，可你以为我想吗？”沈修泽手中的匕首抵着她的脖子，有些激动地说道，“当看到你从酒店里狼狈的跑出来，凌乱不堪，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我们的世界变得无比安静，我就忍不住派人去打听你的消息，只知道你去了法国，身边有一个很好的男人，我以为你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会结婚，生子，永远都不再回来了，从此天各一方，不是很好吗？”

“……”纪雨筝脸色苍白的咬牙，心口刺痛。

是，她不该出现，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更不该打扰任何人的生活，人见人烦，都恨不得她消失。

“你说你这样的人，是命好呢，还是上帝垂怜，怎么就得到了顾亦言的喜欢？我看他八成是眼瞎了吧。”沈修泽讽刺的说道，“沈伯父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假如让你和你死去的母亲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还省心多了。”

在纪家的每一天，她过的都不快乐，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连爱情的资格都不够拥有，连喜欢人的资格，都不能说出口。

她就是这么渺小，卑微的一个存在。

纪雨筝听着他的话，苦涩的勾唇，笑了笑，“是，我活该，咎由自取，那你和纪雪菲又能有多高尚呢，你们毁掉我的一生，来成全自己的幸福，现在终于遭报应了吧！”

“那也比你现在即将要死了的好！”沈修泽激动地吼道，猛地划了划手中的匕首，纪雨筝脖子上立马又多了一道血口子。

伤口有更多的血渍渗出来，沈修泽却不管不顾，暴躁地吼道：“如果不是你，我和雪菲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你，沈家和纪家怎么会家破人亡！”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狠狠凌迟着纪雨筝的心。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顾不上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用尽全力在开着车，却什么都辩驳不了。

所有人受到的伤害，都是间接因为她。

“无话可说了吧？”沈修泽恶狠狠地看着她，目光带着怨恨地瞪着她，“纪雨筝，是你把我的家毁了，你把我的事业毁了，你把我一生的幸福全都毁了！”

“……”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什么都没了，你也别想好过！”

沈修泽拿着刀，一点点切割着她的肌肤，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熟念的拨出了串号码，“喂，你们在老地方等我。”

老地方？

他想干什么？

纪雨筝怔住，心不断地往下沉，“沈修泽，你疯了，快点住手吧，回头是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呵，不用你假惺惺的跟我装慈悲，我不用你来同情我。”沈修泽冷冷地笑了一声，目光怨恨得近乎扭曲，“你觉得我想干什么呢？是你毁了我的一切，顾亦言给我的耻辱，我也要毁了你，让他尝尝我所承受过的伤痛！”

话落，纪雨筝急踩刹车，将车子停稳在路边，拼命地摇着头：“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下去了，收手吧！”

“开车！谁允许你停车了？不想丢掉小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做！”沈修泽咬牙切齿地道。

纪雨筝不肯听命于他，推开车门想要逃走，但手臂被男人狠狠的拽住。

迎面突然多了好几辆车，只见刺眼的灯光闪烁，几个魁梧大汉走过来，个个戴着口罩，鸭舌帽，身上肌肉结实，看上去孔武有力。

他们走近后，纪雨筝对上他们的目光，终于开始慌乱了，感到一阵阵害怕。

她顿时猜想沈修泽又想重复四年前卑劣的手段，身体里顿时涌起一阵寒意，冷声道，“沈修泽，你这下三滥的把戏，你还没玩够吗？”

四年前如此，现在又来？

连女人都不如，简直卑鄙无耻。

沈修泽是不看到她被人糟蹋，不死心是么？

只见身边的男人，冷测测地笑道：“你想过豪门阔太太的生活，休想，我倒要看看，这次顾亦言还会不会要你，他的包容心得有多大，才能咽得下这口恶心的苍蝇！”

沈修泽眼中渐渐露出疯狂的报复快感，车外那几个壮汉男人，一步步朝着纪雨筝这边走来。

眼看着车门就要被拉开，纪雨筝失控的尖叫道：“沈修泽，你就不怕顾亦言将你挫骨扬灰么？”

“尽管来，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

沈修泽无所谓的说着，纪雨筝开始害怕，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