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偶像的名字，周小雅抱着闺蜜又蹦又跳，忘记昨晚、今早的尴尬，对着孙不器大喊，“哎呀呀，太激动！我要一张，十张，不，一百张华仔的签名！”

孙不器撇撇嘴，“在你们空姐眼里，明星和大白菜有什么不同。华仔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如果评选一个见歌手、演员最频繁的职业，那么一定是各大航空公司的空姐！

周小雅嘟着嘴，气得直跺脚，“华仔和其它人不一样！不准你侮辱我的偶像，不然和你一辈子没完。”

杨丽娟追星，茶不思饭不想，为了让女儿见偶像一面，老父亲卖房、卖肾，最后气得跳海身亡；敖艳红追星，立誓终身不嫁人，被骗多次后，仍然九死而不悔……

这样的粉丝惹不起，孙不器摇摇头，不以为然，略带调侃，“既然那么喜欢他，就和我一起去香港呗。你当面向华仔要签名，想要多少自己开口……对了，你要那么多签名干嘛？”

周小雅变成了星星眼，掰着自己的指头，“我们粉丝的QQ群里，都在高价收明星的签名照。华仔的签名照，明码标价，是所有艺人中价格最高的……”

竟然想倒卖华仔的签名照，这是一个塑料粉丝！

看到两人嫌弃的眼神，空姐吐了吐舌头，抱着李若离的肩膀，不断摇晃，“离离，咱俩去香港好不好？那里有各国美食，有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又要建迪士尼，还有各种购物中心，有吃有喝有玩。”

李若离不想两人有太多接触，借故推辞，“可是网店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事情有轻重缓急，也有先来后到，咱们以后会有更多机会。”

周小雅给了闺蜜一个后脑勺，冷哼一声，“华仔的签名照，一张至少卖2000块，10张就是块，你俩就不动心？”

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孙不器有点头大，赶紧岔开话题，“电动车厂还没有新名字，你俩开动脑筋，都帮忙想想，我有取名困难综合症。”

对这种公然甩锅的行为，李若离白了一眼，“德性！”

发财计划胎死腹中，周小雅故意捣乱，“现在的电动车，和古代的宝马良驹功用相似，名字可以用来参考，比如浮云、赤电、绝群、紫燕骝、禄螭骢、龙子、绝尘……”

李若离哭笑不得，推了推闺蜜的头，“这些名字的传唱度，还不如白龙马。咱们这一代，都是看动画片《西游记》长大的。”

“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在两个女孩欢快的歌声中，孙不器落荒而逃。

……

新吴豪顺电动车已经换了新主人，但门前的标志未改，工人没有减少，也很少生面孔；工厂的改门换庭，甚至没有掀起半分涟漪。

也有一点改变，原来负责工厂财务、出纳的老板娘，换成一个戴黑色眼眶、茶色眼睛，满脸婴儿肥的小女孩。对方刚毕业一年，但赵小颜说能力可以，孙不器也无所谓。

二楼会议室，正召开新厂的第一次会议。

倪建军作为原来的厂长，现在的特别顾问，率先发言，

“2004年，咱们国家的电动车行业，有1000多家生产厂，年产量约为675万辆。前二十个大的厂家，占据了国内三分之一的产销量；剩余1000余家的产量，甚至还不到400万辆。咱们豪顺，现在变成了畅行，去年的产量为2000辆，勉强超过了平均线。”

孙不器轻轻敲着会议桌，皱眉，“如果全力生产，一年可以生产多少辆车？”

倪建军思考了片刻，“至少5000辆！咱们资金不够，销售渠道也不好，不敢开足马力。年前的时候，我联系了北方的几家大厂，准备给对方做贴牌加工，现在还没有信息，可能石沉大海。”

王大陆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的回答，“如果放开手脚，人员、物料都及时，按照现有的生产线和场地，每年大约可以生产辆！”

孙不器摇摇头，“还是不够！我的最低目标，每月至少生产辆！达不到这样的规模，还不如不做。”

倪建军和王大陆面面相觑，2000到，已经是五倍的增幅；老板仍然不满意，又提高了12倍。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心想：做实业要遵守客观规律，不能想当然、信口开河，孙不器这个老板有点不靠谱！

仿佛没有看到两人的表情，孙不器站了起来，在白板上列出一行行数字，自顾自的说道：

“每台电动车零配件成本，大约在1200元。从零部件采购，到成品车出厂，要控制在半个月的时间；每月辆，只不过需要600万的物料钱，加上流动资金，也不过1000万。供应商都有账期，根本用不到那么多钱。投入1000万，就绰绰有余！”

你还欠我450万，不会选择性遗忘了吧？倪建军在心里吐槽，满脸苦笑，

“孙总，你可能没有接触过电动车行业。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厂，从零部件采购到成品出厂，再到经销商回款，别说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一年也很常见！”

王大陆点点头，深有同感，“倪厂长说得对！即使是电动车名牌大厂，也做不到零存货。一个财务年，资金周转率也达不到3。你一下子提高到24，实在是强人所难，匪夷所思。”

资金周转率是反应资金流转速度指标。企业资金在生产经营过程中，不间断地循环周转，从而使企业取得销售收入。加快资金周转，可以节约资金。在一定的生产规模和销售收入的情况下，把资金周转率提高一倍，就可以节约一半的资金。

孙不器大拍胸脯，“营销计划我来做，销售团队、框架我来搭建；王厂长负责组建新的供应链体系、组织工厂生产；倪厂长在旁负责协助，同时联系本地的其它事项。”

王大陆心说：老板真是不靠谱，怎么又来这一招？倪建军如果想继续做下去，干嘛还要卖掉厂子？

然而出话意料之外，倪建军点点头，甚至没有问个人报酬。

传统的营销模式，基本上实行大区，省级、市级、县级四级代理制度；货物周转多次，经过层层代理、层层加码，才到达最终消费者手里。

VIVO和OPPO的营销模式，基本上基于此理，但做得更激进。下面的各级代理商，基本上都是原步步高职工，与大经销商合资成立，和总公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市场上异军突起的小米手机，不设实体店，只在网上销售。产品从工厂直接到消费者手里，少了层层盘剥，层层价码，最大化让利给消费者。

抢购、预定的销售模式，提前锁定了终端消费者，也加快了公司的资金周转，做到了产品零库存。

这两种风行一时的营销模式，孙不器都不太满意，总认为两者不应该对立，而应该结合在一起。

小米在大城市里不断设立体验店，后面又疯狂设立实体店；VIVO和OPPO在天猫和京东上，也设立了实体店，也验证了这个猜想。

电动车的体积、重量比较大，物流成本高；商品有特殊性，后续维修、服务要求比较高，更应该线上、线下一起营销。

王大陆，倪建军看到孙不器胸有成竹，变得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