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苦衷，世上最龌龊的老头儿

林若溪等人在殿门外等得心急如焚，眼看着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寝殿内却静悄悄的，没有一只虫子爬出来，也没有半点动静，便是连声嘶吼都没有。

这也太反常了，难不成夏荷和暗二都疼晕了，或者疼死了？

怎么可能？浴汤是药王专门针对夏荷身上的伤配制的，夏荷疼死有可能，但暗二怎么可能？暗二只破了点额头上的皮，更何况，没听说好端端的人，泡个药浴能被泡死的。

越想林若溪觉得越诡异，一伸手，她就要推开殿门。

白瑾瑜和凤医仙等人尚未来得及阻止，药王却嗖地一下窜上来，竟一把将林若溪拦腰抱住。

林若溪眉头一跳，脱口道：“药王？你做甚？”

“还问老夫？”一不做二不休，药王索性直接抱着林若溪往旁边走了几步，直到远远离开殿门，他才面色阴沉道：“老夫且问你，你要做甚？”

“我当然是进去看看夏荷和暗二呀？”

“看甚？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叫有什么好看的？他二人在里面疗伤，万一蛊虫……”

“没有蛊虫！”

“啊？”林若溪一呆。

若有所思地看了殿门一眼，药王道：“我放入的罂粟花粉是经过提炼的，若是有蛊虫破体，这会子太子东宫都成虫虫之家了。”

“您是说真的吗？”激动下，林若溪恨不得抱住药王亲两下。

拍拍她的小脑袋，药王笑得有点勉强：“当然是真的，我之前都跟暗二交待好了，若是夏荷丫头真的是蝴蝶夫人育蛊用的瓮，此时，暗二早就下手杀死她了。这么久都听不到动静，只能说明夏荷丫头是个人，好端端的人。”

“谢谢！谢谢！”握着药王的手，林若溪狠狠摇晃两下，抬脚就要走。

“你干吗去？”药王再次拦住她。

“我去瞧瞧啊？夏荷既然不是虫人，暗二大约帮不了她，夏荷需要我！”

“她才不需要你呢，她需要暗二！”

“嗯？”突然觉得药王这话似乎还带着点别的意思，林若溪皱了下眉：“您是不是在浴汤里加什么东西了？”

“矮油！你怎地把老夫想这么猥琐、这么龌龊、这么邪恶啊？”药王满脸委屈。

不过下一秒，他便贼兮兮地贱笑道：“老夫没多加东西，反倒是因为少加了些东西，所以才让暗二去陪夏荷丫头共浴的。”

“是你让暗二去陪夏荷共浴的？”林若溪吃了一惊：“我就说暗二那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今日怎地如此反常？搞了半天是您这个老皮条客干的好事，我说您老到底是不是药王谷的掌门人啊？怎么跟个青楼老鸨似的，如此下流猥琐？”

若在平时，林若溪这么说他，药王早就跳起来了，可是今日，林若溪说完，药王非但没接嘴，反而理亏地低下头，红着张老脸，看都不敢看林若溪。

瞧着他这幅模样，林若溪心念一动，脱口道：“卧槽！您不会是让暗二在浴桶里，就跟夏荷做夫妻吧？”

“嘿嘿！”药王面红耳赤，一双眼睛却贼亮：“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睛……”

“妈蛋！”林若溪一下子恼了：“夏荷受那么重的伤，你非但不想着怎么救她，却教唆暗二用这么下流的法子欺负她，今日我要不把你和暗二的牙掰掉，我就不叫林若溪！”

眼见林若溪已经开始撸袖子，气得脑门上的筋都在跳，药王赶紧道：“我说小姑奶奶，你怎么说风就是雨，我就算再混账，也不至于好么？我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

“当然是罂粟！”

“罂粟？”林若溪一怔，继而，猛地反应过来：“您之前不敢下药，不是因为要将罂粟洒进浴汤里，而是打算让夏荷口服？”

“嗯！”药王终于沉下脸点点头：“你我都是习医之人，罂粟这种东西外用和口服的效果，老夫不说你也清楚。洒在浴汤里抵御疼痛？开玩笑吧？若是这样便能让夏荷丫头不疼，那瑾瑜给她整容换脸，你给她锯腿，也用不着打麻药了。

老夫原本就是准备让她大量口服的，之所以犹豫不决，不止是怕她蜕变成虫，也不是怕她变成小篮子那样的傻子，而是，怕她活过来之后成了瘾君子。那般，便是救活了她，这丫头下半辈子也毁了，到时候，不光她自己痛苦，暗二还有你，都会愧疚一生。

但在和你说了一番话之后，老夫直接放弃了让她口服，那法子不好，换汤不换药，根本就是让她离了虎口再入狼窝。所以老夫下定决心，让夏荷丫头自生自灭……”

“什么叫自生自灭？”猛地打断药王的话，林若溪咄咄逼人：“你说的自生自灭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浴汤里的罂粟虽然可以分辨她是不是蛊虫，却没办法起到应该有的止疼效果，所以，夏荷一旦坐进浴桶里，必死无疑。”

“啊？”林若溪倒抽一口凉气。

看眼林若溪，药王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凝重：“若溪丫头？你可知当初你和九千岁来药王谷求药，龙纤紫暗算你，你耗尽心力为她做手术修补心脉，原本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后来，你是怎么苏醒过来的吗？”

只瞧药王的表情，林若溪便知此事必定与九千岁有关。抓住药王的手，她红着眼眶问：“可是阿九？”

“没错！就是九千岁，他用自己的纯阳之血喂服给你，硬是将你体内耗尽的元气，又强补了回来。今日夏荷的情形与你当日相似，她身上受得伤确实严重，但慢慢调理不至于死。但她这段日子以来担惊受怕心力耗竭，几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阳气已尽，岂是仅凭药物就能续命的？”

“所以你就让暗二与她成就秦晋之好，为她补充阳气续命？”

“嗯！”药物点头：“此法成不成老夫也不知道，但除了此法，老夫当真黔驴技穷。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总得试试，万一苍天可怜见，就让暗二帮她吊住了这口气，那么，浴汤的疗效就会事半功倍，于你和瑾瑜后期要为她做的手术，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