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栗长叹一口气，队伍不好带，东家难做呀！

“成吧，那我过去，西瓜帮我抱回去，藏着点别让人看到，僧多粥少不够分的。”萧落栗依依不舍的将西瓜交给大林哥。

看了眼他的黑脸，心里还是放心的，毕竟放眼凤凰山，没谁敢和大林哥开玩笑，连东家都无法与之匹敌。

大林哥接过去随手弹了弹，说道，“生瓜。”

“哈？”萧落栗不相信，“怎么可能？个头都这么大了，还长的这么好看，不可能是生瓜，我敲了的！”。

“你能听出来好坏？”

“不能……”

被生瓜坏了心情的萧落栗，不太开心的去了会客室，内里的小炉子烧的正旺，二院的刘全跟脚冷似的，坐不住的来回踱步。

萧落栗进门还挺惊讶，“冷吗，我在加点材火。”

“不冷不冷。”刘全堆起满脸的笑，说道，“东家不用忙活了，我就喜欢站着，屋里已经够暖和了。”

“你的爱好还挺别致。”萧落栗就不行了，能坐着绝不站着，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刘主任今天过来啥事儿啊？”萧落栗率先打破尴尬。

刘全不自在的搓了搓手，自从坐上二院采购主任的位置，出门在外总会得几分面子，言行中不自觉的有优越感，但是到了凤凰山就不好使了，地位像是翻了个，他也得小心奉承着。

刘全在心里后悔的不行，要是早知道凤凰山倒不了，他说什么也不能推了全部合作，换了另一家油水多的菜农。

“小老板是这样，我这次是专程过来道歉的，上一次因为底下人做事失误，跟凤凰山断了合作，我当时就把人给骂了一顿，就是一直没好意思跟这边开口。”刘全忏悔的说道，“这不是正好要过年了，医院的人也多了起来，我就想着，咱自己不吃，也得让病人跟上营养不是？”

“说的在理。”萧落栗附和的点头，“刘主任就是觉悟高，这么我瞧着，你又胖了呢？”。

刘全表情一僵，不自然的揉了揉脸，干笑着解释，“我这是虚胖，水肿。”

“水肿也是病吧？都在医院里工作，走两步的事儿，刘主任应该好好看看，不能大意。”萧落栗说的真心实意，一时间刘全也猜不透她的意思。

“小老板说的是。”刘全跟着县医院的周东江喊小老板习惯了，这时候却觉着这个称呼不合适，太见外了，远没有东家亲切。

萧落栗笑吟吟的坐着，不主动开口也不接他话茬，虽然她看着大大咧咧的，心里老记仇了，毕竟谁也不喜欢在你最难时候踩一脚的人。

“小老板你看，我们合作的事儿，能不能再给个机会。”刘全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难为情的先开了口。

萧落栗嘴角的笑意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摇头，温声细语的开口，“这个不成呢，凤凰山自从经过前两次的事儿，就减少了种植面积，现在也将将够老顾客发货的，怕是不能跟刘主任继续合作了。”

“这，小老板你给个面子，上次确实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怎么都成，哪怕少均点出来，我也好回去交差啊。”刘全额角的汗都下来了，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年底本就是医院的旺季，恰逢过年，常年在外的打工者，或是给家里老人体检的，身体有点病痛总想着在年前给治好，可以安心过个好年。

但是眼下，县里三家医院，妇幼暂且不提，县医院和二院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别看他平时和周东江好的不得了，私下里也暗暗较着劲呢。

平时倒也罢，两家医院势均力敌，面上也还过得去，可是最近因为伙食儿的原因，二院的病人全跑到县医院去了，白天的接诊量也逐渐减少，留下的大多是快速检查，不用留下吃饭的那种。

本来刘全还没往自己身上想，以为县医院请了厉害的专家，把病患都吸引了过去，直到昨天，院长亲自把他喊到办公室训了一顿，他才从美梦中回神，好险才保住摇摇欲坠的采购部主任的位置。

眼下，院长训斥的话犹在耳边，原来是有患者投诉食堂水平下降，直接将投诉信送到了院长办公桌上，还言明，食堂要是不尽快做出整改，患者就直接转去县医院。

这下子，不亚于捅了马蜂窝，采购主任的位置油水有多厚大家都心知肚明，院子亲自开口点他，他要是给不出完美的答复，就和患者一起办转院手续离开。

他心思电转也只过了一瞬，萧落栗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语气坚定的摇头，“真不成。”

萧落栗轻笑，“刘主任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记得你们拒绝合作的理由是担心食品安全，那时候凤凰山的鸡群有了流感，我想问，你们现在对食品安全放心了？”。

“放心，我们一直都是放心的。”刘全真的愁死了，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心里早就后悔了，不该贪那点油水钱。

“你们放心了，凤凰山却不太放心呢。”萧落栗眼睑微颤，笑容一如既往的和善，“二院里大都是医护患者，我也不敢保证每一颗菜都是安全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免得连累刘主任。”

“哎呦喂，小老板说这话不是打我脸嘛，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当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真不能丢了工作呀。”刘全已经做好了被拒绝也死赖着不走的准备。

没办法，人到中年做什么都处于尴尬期，要是被辞退的原因传出去，想要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刘主任这话说的，丢不丢工作跟我也没啥关系呀，我就是一个卖菜的，你不想合作的时候一句话拒绝，现在我货量不多，你也不能强买不是。”

“道德绑架就没意思了。”萧落栗脸上闪过冷意，就像是窗外的寒风，直愣愣的刮在刘全的脸上。

她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人，村里谁家有事儿都爱帮一把，但把她的容忍当做理所应当，那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