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后
作者:徐白ye | 分类:古言 | 字数:6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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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交易
他们来此就是冲着太子与王爷而来,听到这话怎能无动于衷。
“太子殿下手里真真是能人辈出!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智鱼眼睛一晃,看到了柜子上挂着的绳子,走上前取来,试了试韧性,蹲下身将琅钩捆的结实后,才回道:
“智鱼,大智若愚的智,鱼儿水中游的鱼,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鼓娘痴痴的笑,“妾身鼓娘,打鼓的鼓。”说着她从腰后侧拿出鼓来,此鼓有西瓜那么大,她敲了两下。
智鱼立即感觉到了内力震荡感,不由的正视她,“鼓娘不愧是鼓娘,内力雄厚,鼓声动听。”
“智鱼公子也是不错的,一身轻功,妾身拍马不及,不知太子殿下在哪里,妾身想见一见。”鼓娘说的甚是爽快。
“自然是能的。”智鱼冷着张脸,有些得意,手揉下巴淡了笑意,一招手,指着说,“殿下就在那边,你等随我来即可。”
“那甚是好。”
后面的人说话大声了。
“智鱼大人的身手不凡,我等心服口服!”
“明明是太子殿下心怀天下,此次前来太子殿下就是为了巫山镇的事而来,不像我们,是为了宝藏而来。”
“不矛盾,为了宝藏也为了太子殿下!”
“对,宝藏我们人太少了也就分到了一点儿,抢不过人,但我们胆子大,跟着殿下,可比一两件宝物强多了!”
智鱼扯扯脸皮,捆完人后,两耳有些红,避开琅钩的身子。
正色道,“辛苦大伙儿配合,虽是不相熟,配合的也有瑕疵,但结果是好的,我不会抹掉大伙儿任何一个人的功劳,在太子殿下面前,皆是一视同仁。”
傅笑涯的眼神顿时微妙了,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智鱼神情自若,背着手站在中央,“经过了千辛万苦,死伤千百人,成功抓获还活着的琅钩,在皇上面前,我等更是有大大的功劳,世人皆知皇上喜爱神仙,向往神仙,此次太子殿下前来,就是领皇上的旨意请神仙到皇宫,旨意差不多完成,护送神仙到皇宫的重要职责就交给各位了。”
其实擒下琅钩,鼓娘等五十人真没出多少力。
听到最后一句,纷纷拍胸脯,说包在他们身上,送上门来的功劳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见此,智鱼更是忍不住想笑,然而想到了娘娘,嘴角塌了下来,娘娘没找到,事情办的再好再顺利,还是没法理直气壮向太子交代。
“各位,还请各位先去寻娘娘,娘娘人娇小,看着约莫三十余岁,肤白胜雪,多谢各位了!”
安古渊额首,“好说,这事我们兄弟三个包了。”
他身后的男子倒是觉得不可,耳语片刻后,安古渊改了口:“我们三个人显然是不够的,这还望鼓娘能够相助一二。”
鼓娘身后站了足有三十多人,闻言齐齐望了过来。
其中一个男子,样子丑陋,说话时有恶臭飘出来,身边少有人。
“我倒是没问题,巴掌大的小镇子,每天转悠,该吃吃该喝喝,找累了再躺下睡,万一能找到娘娘,还能在太子殿下哪里领赏,有何不好?”
许多人都笑了,热闹嬉笑,转眼间氛围活络。
“我也去。”
“算上我一个。”
……
粗略一看所有人都点头了,智鱼腰杆挺直,“不错,那我就和太子殿下回禀这些事。”
太子的熟悉的声音正好传来,“不用找我,我来了。”
迤迤然从外面进来的太子,眉目很是舒展,看着就是个普通的书生,只有在苦读寒窗的寒门子弟真正站在边上,才能发觉出那么一些贵气。
所有人都在看他,嘀咕这是不是太子,看着又不太像。
太子没有看他们,第一时间看见了琅钩,眸子一深:
“活着的琅钩,罢了,留下吧,捆牢了,智鱼打骨锁,给她打上两对,此人心肠歹毒,手段诡异,醒来怕就要坏事。送往京城给母后先看看。”
智鱼愣怔,尚记得上次用骨锁,殿下百般不赞同,此次倒是……大概有部分娘娘因她失去踪影的迁怒。
他严肃道,“是,属下这就做。”
边上的人纷纷抱拳,“见过太子殿下。”
刘据无甚表情的额首,“不必多礼,此番如此顺利,多亏了大家的力量,该给大家的奖赏,一点不会少。”
在场的人都是不好意思。
智鱼催促众人收拾收拾准备去寻娘娘,转头跟在太子身边,认真道:
“难保此地还会有危险,殿下还是先离开此地,这里有傅笑涯在,定然能找到娘娘。”
万一找不到,哪怕再多一百人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
刘据眉头皱的死紧,“这都三天了,二娘一个人在外面,一人难敌四手,镇上的人又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江湖人士,亦或者……是琅钩的同伙。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他眼中带着锋芒,死死盯着琅钩的身影,“弄醒她,二娘就是因她而不消失的,她肯定知道二娘在哪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交易
智鱼一顿,收了劝说的想法,认真去执行太子的吩咐。
对着琅钩无从下手,鼓娘见了,她笑笑,“我来。”
只见她点了琅钩的几处穴位,盘腿坐下,双手覆在她的腹部上,闭上眼。
几息后,有些意外,“琅钩身子里的是内力,内力雄厚,怕是有练武五十年大师的程度,但又异常混乱。”
说完了后,鼓娘觉得很不可思议,轻声对着边上的老者道,“夫子来看看。”
老者坐下来,与鼓娘一般无二的做法,几息过后,他慎重的道:
“太子殿下,此人内力大约有一百五十年的内力,除非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内力传授给她,而且少说也得是五个人以上,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如此雄厚的内力,按道理内力如此不相容,在体内是绝对不能共存的,她此时体内相安无事,却又互不相容,委实百年难见一回。”
太子皱眉,“废掉内力,可有难度?”
老者认真道,“并无难度,难就难在,内力似乎持一种均衡状态,废掉一部分,人就容易七窍流血而亡,要杀死她很简单,废掉她武功还让她活着,万分的难。”
傅笑涯脸孔一动,“此种武功有何特点?”
老者浑浊的眼睛一下盯着他,“百毒不侵,身轻如燕,力大无穷,无往不利,但体内的内力若有丝毫差错,便会百般绞痛,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哦——”傅笑涯点头,一拍手掌,“那个内力,您可看得出来是怎么来的?”
“十之八九争夺来的,秘法要是在她的老窝里,那东西肯定被人取走了,所以这里面的秘法还得问琅钩自己。”
傅笑涯摸着下巴,思量的道:“要不弄醒问问,哪怕不全,给我师傅瞧瞧,说不定还能补全,以此为灵感,再创出一本武功,也是挺好的。”
老者笑了,“阁下的师傅是有真本事的,如此绝学,还能创出新武功,老朽佩服。”
“弄醒她。”太子冷着一双眼道,想到她的内力是夺走数千数万人凝聚成的,心中便冷意增生。
地上躺着的琅钩,狼狈而无力,双腿骨头钉着的钉子,乃是两根粗糙削尖的木桩,膝盖骨已经钉穿,不断流下血液,哪怕身怀内力,怕也是无法正常走路。
这样子的琅钩,弄醒也不如何让人害怕。
老者摸着半白的胡子,“琅钩已在慢慢苏醒,只不过太痛,随着血的流逝,她内心深处不想苏醒,也难以苏醒。如果她的内力不乱,脚伤得到医治,也顶多还能再活半年。”
几息过后,琅钩还是慢慢转醒了,她颤抖的睁开眼,宛若一条死鱼,直直的瞪着眼睛,瞳孔收缩。
她最后喟叹了一声,闭上眼,手指微动。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我有意放你一条生路,你却是联合起来将我弄成这副样子,想不到太子殿下是这样的人。”
“你作恶多端,镇上随便一个人恨不得啃你血肉,只不过他们害怕你,提前离开罢了,我身为储君,身为太子,自然要替子民做事。”
琅钩眼神悠长的看他,仿佛望着深远的地方,“替子民做事……真真是好啊,可不要反而因为子民跌下神坛。”
刘据眼皮微颤,眼神尖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要杀要剐随你,但你别想从我的嘴里扣出一个字来。”
刘据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二娘久久没有消息,心中焦虑,再被她所激怒,一脚踩在她的脚背上,“说不说?”
琅钩侧过头来,脖子宛如要折断的鸭颈,“要杀要剐直接上手,我不会说的。”
——“说的,怎会不说!”外间传来女子的声音。
鼓娘神色一变,急急的道,“忘了说了,琅钩有一个同伙,名为花蕊儿,一样美貌,但武功并没有琅钩厉害。”
“花蕊儿?”白衾尖叫,“那不是……”
她瞪向琅钩,忽然恍然大悟,“好啊,从殿下遇见花蕊儿开始,已经下套了!”
太子早有猜测,闻言只是看着来者的方向,长长的叹息,“至少不是暗杀,老四老五懂得借刀杀人,事实上确实得了这么一位‘神仙’。”
花蕊儿笑眯眯的进来,手里扛着的人这么丢在地上,人赫然就是本该早早离开的昌邑王。
在场的人,眼皮这才直跳不已,暗叫糟糕。
后面跟着一根绳子捆扎的纪谨一众人,他们身上脸上青紫斑驳,有的还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他们望着太子苦笑。
“是我们没用,求求太子殿下救救我们。”
木宝儿呲牙,“哼,是这个老妇人偷袭我们,不然我们怎么会输!”
花蕊儿猛地回头,木娘走出来两步护在木宝儿身前,颤抖的道,“木宝儿别乱说话。”
她嘴一裂,伸手狠狠的抓向木娘,刘据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木娘浑身都是血,软软的躺倒在地上。
纪谨大声呼唤,伸手在木娘鼻尖试了呼吸,失魂落魄抬起头来,双眼瞪得直,嘶声力竭,“你是疯子!”
花蕊儿直接又是一手刀砍在他脖子处,人应声而倒。
她拍拍手,嚣张的笑,“在绝对的力量前,什么都没有用,你们就是小小的蝼蚁,想捏死几个还不是我说了算,都老实点。”
确实老实了,所有人呼吸都放缓,唯独木宝儿克制不住的哭声在回荡。
花蕊儿转过头来,仔细的看琅钩,神色满是估量,如在对待一件货物,冷漠的道:“主子似乎是没救了。”
她继续道:“那我就直接跟你交易,这几个人,特别是王爷,换太子你怎么样?”
“我?”太子奇怪的看她。
花蕊儿劝说道,“以后太子登帝,王爷肯定就是子民,为了子民,太子任何事都愿意做才是。”
“要我做什么事?”太子更是奇怪了,怎么主仆两都要他,难不成真的有气运命格这种说法……
“天子气运,能做很多事情,包括逆天改命,只要布局足够好,帝位神仙,唾手可得。”
太子笑了,觉得此事甚为可笑,“就算是真的,如果我没猜错,我一旦给了你,我便不能继承帝位。昌邑王,他本就欠我一命,恐怕…不能再为了他放弃帝位。”
地上的赵戬戬艰难地要爬起来,花蕊儿瞥了她一眼,笑着道,“那史氏的命,可以一换吗?”
刘据的神色变了,一条细细的裂缝,斑驳了面容,急促问道:“你说什么?二娘在你手里?”
花蕊儿看着刘据的表情,满意的点头,“对,在我手里,你将你的气运给我,我答应你接下来不再主动的杀任何一个人。”
白衾走出来一步,“说清楚,娘娘到底在哪?人可还活着?”她看了看太子,犹豫的退后到太子身边。
小声的道,“殿下恕罪,奴婢实在太担心娘娘了。”
刘据冷着一张脸,口气略缓,“无事,在外面没有主仆之分。二娘的事要紧。”
对面正好传来回话。
“娘娘还活的好好的,喏——你看这个。”花蕊儿颇为得意,随手一指身后的不断哭泣的木宝儿。
这才留意到木宝儿的手里正抱着一只小兔子,看其大小,显然就是娘娘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