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后
作者:徐白ye | 分类:古言 | 字数:6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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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亲自询问
“还有,此处关押着的古大夫,他给花贼用伤药,打听出来给病人用吊命的法子医治,有掏空身子之嫌疑,你去问问。有结果后,明日再来回话,今日就歇了。”
太子看的很开,似乎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什么?”智鱼大为震惊,冷冰冰的一张脸泛出一条细细密密的裂纹来,这时候不是请罪的时候,要紧的是好好为太子殿下效力。
他表衷心的道:“属下一定查明此事,给公子您一个交代。”
“恩。”太子不痛不痒的回话。
智鱼看着着急,好似隐约有生命危险的人,是他这个属下。
他一时波涛汹涌,难以平静,道,“这……胆敢危害公子的万金身躯,属下一定好好的处理此事,公子您先歇息,明日属下回话。”
刘据点点头,“我知道你肯定着急,素来对我忠心耿耿。这事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你瞧我这生龙活虎的样子,知道的也早,在药石无用前知道此事,为时不晚,我还想起来当时我这病凶险,想来就算用了吊命药,也是及时药。”
“一码事归一码事。”智鱼跪着直起身子。
“公子你想,他想这般医治,大可先和夫人先和属下说清楚此事,若无其他的法子,再这样,那是一星半点也不会怪罪于他。岂不乐哉?此人一声不吭善做主张,明显心怀不轨。已经不是事情本身的问题了。”
刘据笑笑,“不错,分析的够透彻,不过,我还是主张息事宁人。”
智鱼劝说:“公子,您不再年少,威信要立的早,行事需得考虑宗室对您的看法,您这样做未免显得太好说话了。您不想想自己,想想夫人,听主母的意思,夫人只能是妾室,若您有意往上晋升,不说拼搏,大可扎扎实实的稳固一些……”
试想王爷经历这件事,怕是要血洗上千人才会作罢,一对比,差别十万八千里。
刘据笑笑,“今日什么日子,已经第二个这么说了,也不好好体谅你家主子我费力从地底下爬上来,走的腿酸腰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的颇为光棍。
智鱼愣怔,他往里面晃了一眼,一下明白是娘娘给太子说了,不禁会心笑笑,倒是想到一块,果然都是为太子殿下着想的人。
这么一个人陪着殿下,真是不错。他隐晦的看里间白衾,她可比娘娘差不多了,但舞的真心好看。
“还有。”太子说道,一只手举起来在眼前凭空虚点两下。
“问问清楚,千万别做出屈打成招的事来。上次那个张县令屈打成招,特意周转了许多地方,才弄清事情,屡直了缘由,结果人还是犯下另外的大错,最终按照律法理应斩首,白白费了功夫。”
智鱼失笑,也是想起来,“是,公子。一桩一件一定算清楚,没有冤屈。”
满意扶额,“好,明日此事一了结,还是离开这为好,今日过后,我的身份怕是暴露的彻底,应付城主府邸的莺莺燕燕已经费力,更何况整座城池的美人了。”
一直候在边上的小翠,闻言低头,“奴婢应该拦着姑娘们,这是打扰到了公子歇息。”
智鱼从地上站起来,几分幸灾乐祸,“莺莺燕燕,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也只有公子您不要了。”
“是么?”刘据拿眼看他。
“呃……属下认为早早的离开巫山城也好,主母一定非常想念公子。”
刘据挂怀前面那些话,依然一动不动的拿侧眼看他,良久才道:“嗯,退下吧,暗卫都在边上,不用太担心。”
等智鱼离去没了身影,刘据缓缓回到屋内,坐在床榻上,细细端详她的睡颜,忍不住抚了抚史氏的秀发,也是躺上床。
本想回忆今日发生的事,然而身边的人睡得香甜,没有多久,也缓缓合上了眼帘,陷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白衾窝在角落里的小榻上,见此,上前来熄了灯。
夜色袭人,期间城主回了一趟府邸,确实公子等人一个不少的回来后,一副谢天谢地的神情,紧接着又对一众下人耳提面命不准谈论公子的任何言论,否则格杀勿论。
简单安顿后,马上有妾室前来要搀扶城主歇下,城主连连摆手,“再去一趟青胤宫。”
女子撒娇,“为何啊大人?您瞧天色已晚,往常这个时候,您早已歇着了,公子也已安然回来。”
眼瞧着男人犹豫,她加把力,“奴婢知道您想与公子说话,可惜公子歇着了,那不还有明早么?早日歇息,明一早,您还要再去和公子说说话,不好好养精神怎么行呢?”
听说龚正煜大大的受责罚,也不知道犯了何事,看那样子差不多是废了,嫡二子还在肚子里,趁着此机会,必得牢牢把握。
龚城主眼里满是挣扎,好在明白正事要紧,“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对这些占卜,不,青胤宫放不下,一探究竟才能解了长久以来的执念。”
“大人,明日好不好?”
“啧,一旦过今日,青胤宫便要消失,至少要在巫山城内消失,否则消失的就是整个巫山城。错过了今日再没有机会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亲自询问
城主越说越肯定。
“这么严重?”女子捂嘴,“岂不是沾上都有可能连累?大人您何必还要与那什么宫牵扯上关系?没了您,让我怎么活呀!”
龚城主捂住她的嘴,“小点声,至多两个时辰,至少一个时辰便要回来,府里的人不说,明日早上,公子又如何能知道?好了,过几日一定来看你,记得,今日的事少说些嘴。”
“是,大人。”这才没了声音。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史氏闭着的眼皮下,眼珠子不断转动,好不容易睁开眼,这双明眸很是迷离。
心中痛苦的挣扎要不要起来,身子脑子都想一觉睡到天亮,唯独意志想要去古大夫那里走一遭,再去教训一顿肖山那臭小子。
史氏懒了许久才从床榻上拔起来,三两根秀发支棱在头上,侧过身来认真看夫君的容颜,泛起一个淡淡的笑来。
凑近他给他一个轻吻,再是一点他的穴位。力道轻重有数,这一下,差不多两个时辰自然消解。
一个时辰前,智鱼亲自前往扣押人的地方。
下人小厮恭恭敬敬的请他入内,一边道:“小的看护周到,不等公子问完话绝不会出现差错,那是丝毫不敢怠慢,伺候的他就像个大爷,若有不周之处,公子您尽管喊小的。”
“恩。”智鱼板着一张脸,身形高出身边小厮足足一个头,显得十分瘦高,“听说他还为城主医治过?”
“是,小的不敢隐瞒,为此,城主大发雷霆,要不是为了留给公子拷问,早就五马分尸了。”
酷刑五马分尸极为残忍,智鱼冷冰冰的道:“城主大人问出些什么?”
“问出来琅钩与古大夫乃同乡,特意给了古大夫自由出入镇子的权利,而古大夫负责医治琅钩的隐疾。”
听到这里,智鱼慢下步子来,直至停下,认真的询问:“什么隐疾?”
“琅钩所有神秘的本领,一应都是提前设好的局,唯独她身上散发的黑雾,并未如此,而是她的功法所致,她拥有夺取他人命数的本领。公子可有听说过‘阴魂不散’这个词?”小厮抬起头来。
“黑雾是阴魂?”
“大约是这般说的。”小厮也有些疑惑,最终低眉顺眼的道。
智鱼满脸凝重,“虽不如传闻中那般,但如此功法,前所未闻,倘若琅钩并未如此不可控制,必定要留下活口。”
小厮笑笑,“公子您别说笑了,这样的人,早早的消失在人世间才好,省的看中了城主大人,又或者看中个九五之尊,那天下岂不大乱?”
智鱼回过神来,一手拍在小厮的肩膀上,“城主府里难为还有此等见识之人。”
“可惜告诉我也没用了,尸体随着花贼一同落下了悬崖,无论是真是假,全凭古大夫的一张嘴,也信不得。再说,她有此功法,怎的还那么无用,至少我家公子全身而退了,不能当真。”
小厮连连附和,“是是是,吉人自有天象。想来是那厮在搪塞小的,为了苟延残喘几日,故意说的这些话。”
智鱼满意的点头,“孤魂也是假的,世上怎么可能有?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
他爽朗一笑,再是一拍小厮的肩膀,“好,你守在这里,我去问问他公子治病的事。什么都能随意,这个得问清楚。”
“是,公子您请,小的就守在外面。”
里面亮堂堂,统共五盏烛台,每盏都在燃烧,蜡烛“噼里啪啦”,照的通亮。
智鱼一进来便看清了不足巴掌大的四方景象,便道:“别来无恙,医术高明的古大夫。”
古大夫的神色不错,大有还在医摘阁的自在无拘束,“怎么,终于想起来古某了?”
“是,日子过得不错。我来问问你,我家公子当时的病情如何。”
古大夫正要说话,智鱼自然的从腰上拿下来剑,用力点他面前的木桌上,说道,“你该知道,我问的是隐瞒了的事。”
“隐瞒?你是在说药的话,我当然有说法。”
“讲。”智鱼抽出剑来,雪莹莹的刀刃白的发亮,剑身的弧度令人肉疼。
“我…是对穷苦人家用了见效快,但会掏空身体的药,但如若你能出够银两,当时我便可用规矩的法子来医治,如今出够银两,不,放我一命,那我大可缓解他此症状,哪怕一直在城主府里,同为小厮也是可行的。”
他说的畅快,心里无所藏。
又花的钱少,又要救下来,纵观整个巫山城,唯有他肯接手,也唯有他有此本事。自当问心无愧。
智鱼却是没有在此处多磨口舌,径直道:“我只问我家公子,可有不妥之处?”紧紧追问,死死盯着他的眼。
直盯得人浑身不自在,回忆他家的公子,脱口而出,“城主大人那位贵客么,没有不妥之处,哪怕你把我给杀了,我的答案也是没有。”
“好,我且问你,琅钩与你什么关系?”
古大夫露出了刻薄的笑容来,“你不都已经知道了,琅钩与我就那般关系,再无其他,她如今已经身死,你瞧着我,可有为此悲伤哀悼?”
智鱼不信,依然定定的看他,“明日我家公子便要走,在此之前,你说,命保下,不说,没命。想清楚了。”
“无话可说。”古大夫耍起了脾气,背对着人不想搭理。
智鱼在此地慢吞吞喝完一壶酒,见此人不言不语,最终道,“想清楚了,城主自身难保,可保不下你。”
说完不管他如何,吊儿郎当的往回走,也觉得这个时辰该是歇息的时候了,睡饱再来陪老头唠嗑。
正好在智鱼离开的半个时辰后,史氏从高处落下,一边打着哈欠的进来,不曾惊动任何人。
稀碎的动静直接将老头从梦中拉扯的醒来,浑身发虚,心突突的跳动,喝问:“谁?”
“我,说吧,前头你和智鱼那小公子说的话,再原原本本说一遍。”史氏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裳。
古老头认真看她,正要询问,“你……”
“我是谁不重要。”
噎的人说不出话来。
史氏困得连连哈欠,脸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面纱,道,“之前一鞭子将琅钩给鞭挞断气,你仔细掂量掂量。”
她摸了把自己的脸,那里红斑蜿蜒,眼前一片清明,这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子,没什么需要留意,于是静静心心的坐下来。
坐姿豪迈,还一时有了胡言乱语的兴致,“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古大夫也是摸了把脸,但那动作更像是秃噜了一把脸,瞅不出到底是哪路人马,如果是医摘阁的人,肯定不会这般询问,如果是公子的人,一个女子怎么会只身半夜来问?
神态似困倦,宛如梦游。难不成……传说中的女鬼?
他心里吓得一哆嗦,不敢招惹,不敢忤逆,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将一贯说给人听的话,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