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

乖巧的声响在耳旁呼唤，王牧的意识也摆脱了那种沧桑感。

“这里是！”

入目不是法则之海，也不是神阙府，是无尽的奇妙线条汇聚而成的河流，他也是其中一条线条，却宛如磐石佁然不动。

经受着河流冲刷。

“真君，您苏醒了吗。”

声音来自自己一侧，乖巧又带着些慌张，之前一声声的呼唤便来自于她。

牡丹仙子。

不出意外，她也化作了一道线条，不过比起他的巍然不动，这道线条虚幻且摇摆不定，好似随时都可能被冲刷走。

这也是她慌张的原因。

“是你啊，牡丹。”

“所以，这里是时光长河吗。”

王牧意识带着惊奇，这就是时间法则的奇妙吗，其他的法则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景象。

“真君，您终于醒了！”

尽管只是传音，也能明显感觉到牡丹松出口气，话语中带着喜悦。

“这里是什么地方，牡丹也不知晓，牡丹一醒来就在这里了，而且还发现了真君的意识。”

“真君，我们速速离去吧，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牡丹有种预感，若是经受不住冲刷，被这道线条长河给冲走，她的下场或许会很凄惨。

“看来是我蹭了一趟顺风车。”

短暂体悟，王牧差不多肯定了这里的确是时光长河，同时大概知道了自己应该在这里怎么做了。

他意识带着笑意，“为何要急着离去，来到这里可是一场大机缘，牡丹，抓住这个机缘，大罗之路将会为你打开。”

“可是，真君，啊！”

牡丹意识发出惊呼，她竟然看到真君的身影出现在了一侧，竟是意识化为真身存在在河流中。

“真君，您是怎么做到的。”

王牧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不用问了，你暂时还做不到。”

“之前你带了我一程，现在该我还你一程了。”

他伸出手掌，因果、空间齐齐作用，将牡丹所化的丝线握在手中。

他看向前方，河流自上而下，冲刷感还有侵蚀感时刻作用在身上，每一个线条都会给身躯意识带来伤害。

若是意识不够坚定，在这里支撑不了一瞬，便会被洗刷掉，意识消亡。

这种冲刷反映在外界，便是时间的流逝和侵蚀。

领悟了时间法则，才有在这里短暂存在的本钱，却也只是一瞬，宛如牡丹那样，短暂停留，撑不住了只能回返。

但那样却会浪费机缘。

在这条时光长河中，最正确的选择是，逆流而上，在长河中为自己找一个锚点！

至于锚点的作用、神通，王牧还不知晓，但肯定是逆流的越往前，好处便越大。

“准备好了！”

王牧对牡丹叮嘱一声，迈开大步便逆着浩荡的长河而上！

牡丹早已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连片刻都无法存在的时光长河，真君却能逆流而上，好似那强大的阻力和侵蚀完全不存在。

自然是存在的！

但刚刚迈步，这种程度的阻力，对王牧而言还不算什么。

而侵蚀，别说只是在此处，便是逆流的更远，也对王牧没什么伤害。

不死不灭的特性，在这种场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一边行走，王牧试图以因果线去探索这个时光长河，不过这种探索显然是错误的，看似一条条的线条，其实已经组成了时光长河这个整体。

唯有如他和牡丹这种意识清醒的，才会单独成为一个整体，不会被时光卷动。

王牧隐有所悟，“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这个三界，指的或许不是三界世界，而是三界的时光长河。

也只有太乙金仙，接触到大道，才可以借助大道彻底跳出时光长河，不会受时光冲刷。

也是长生不老的真正根源。

如同金仙这种存在，虽然一点金性不朽，可以忍受时光冲刷，却也无法永恒存在，只是存在的时间足够久，才会被认定是长生不朽罢了。

跳出时光外，可以有此种好处，若不跳出，反而锁定锚点，又有什么作用！

王牧很期待。

一步一步，踏实而缓慢，却无比坚定。

每一步都是在跨越岁月，从现在的时光开始回溯，封神、近古、上古、乃至神话传说稀疏的太古。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印记。

而王牧也很有兴趣，去看看这个世界的上古印记，乃至太古印记，这是正常修行接触不到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里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王牧开始逐渐感受到了阻力的增大。

而他手中的牡丹，也发出了痛苦的意念，即使被他带着，牡丹也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王牧摇头，只好松手，“别急着离去，看看能否在这里定下你的锚点，这是一场大机缘。”

他短暂停留，且不计余力为牡丹撑开了一个短暂的空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牡丹抓住了这个珍贵的空隙，而后将自己的线条沉入长河之中，渐渐的，她的意识逐渐清醒，线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洁白牡丹花。

“真君，好奇妙啊，我好似看到了十万年前的我。”

十万年前，封神之前，那时的牡丹还是生长在奇妙之地的一朵牡丹花。

已经属于近古时代。

说完这一句话，牡丹花开始黯淡下来，以牡丹的意识能锁定锚点已经是极限，更多的感悟也说不出来了。

“别撑了，回去吧，之后再来。”

锁定锚点，便有了时刻前来感悟的机会。

王牧留下这一句话，便继续大步往前走，速度更快了很多，意识残留的牡丹看到的便是真君高大的身影。

“看来这是一场漫长的跋涉之旅！”

跋涉这么久，才区区十万年，王牧觉得，这里最大的考验不是侵蚀和阻力，而是漫长时光对道心的考验。

若是道心不合格，任你滔天神通，也无法走的更远了。

放下不切实际的速通想法，王牧将这场逆流之旅当做了一场修行。

日月逾迈，时光萧索。

修行时日不长的道心染上了古老的意味，刻下了年轮，但却越发坚定光洁。

唯有经历过考验，脱去了藩篱，才是真正的大自在超脱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