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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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道士
时隔月末,众人都忙着迎接新的一年,眼看着金陵城又要迎来一次冬去春来。
与此同时,朝堂和后宫暗流涌动,聚藏着波涛汹涌的人心之变。
朝堂之上,以楚王为尊,后宫之中以贵妃为首,母子两人算得上是春风得意,势头正盛,没人能挫其锋芒。
照这样下去,谁会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胜出,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命运无常,就在大家以为楚王即将获得太子之位时,风向再一次的逆转了。
冬日里又下了一场大雪,文人雅士多在园中聚集观赏,吟诗作对,以彰显自己的风雅与才华。
楚王带着幕僚赏雪时,有一个算卦的道士经过,说楚王面相富贵,尊贵天下间无人可及,是真龙下凡,必然为世人所瞻仰。
这话不知怎么的便流传了出来,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楚王本身就是天潢贵胄,加封亲王,如果再要富贵,再要身份尊贵,就只能与皇位联想在一起了。
什么尊贵天下间无人能及,这话里分明是说楚王将来要继承大宝,登上皇位,什么真龙天子云云都只能指皇帝陛下。
其实大家心中也有了成算,楚王和齐王之争,其余皇子皆庸,碌碌无为,势必要从二者中择其一。
而之前昭灵公主和亲,贤妃立刻被晋升为贵妃,这个举动就表明了陛下的心意。
在自己的两个儿子中,他更偏向于哪个。
楚王的亲妹子成了突厥可汗的阏氏,生母成了统领后宫的贵妃,他离太子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所以大家以为算命先生的这些话,无有大碍,反正将来极有可能是楚王继承皇位,那么他就是真龙天子,富贵无人能及。
甚至于当时连楚王的那些幕僚也是这么以为的,大肆吹捧一番,写诗论赋歌功颂德。
在当时楚王也有些飘飘然了,不仅没有怪罪那个道士,还赏了许多银子。
可是他错估了舆论的宽容,也错估了自己父皇的想法,更错估了自己在朝廷中的位置。
他身无军功,时至今日能有如此的地位,是因为他是陛下的七皇子。
如果没有这个身份,他根本走不到今天的地位,更遑论凭真才实学让别人心服口服了。
群臣们可不会在龙颜大怒的时候舍命求情,百姓也不会真心的爱戴拥护他。
而他的父皇,则对于有人敢于挑战自己的皇权极为震怒,立刻下旨招楚王进宫问话,不得有片刻耽误。
楚王本来昨日在园中赏景,贪嘴多尝了些烤肉,贪杯多喝了两杯佳酿,正是睡得昏昏沉沉。
忽然被王妃推搡着叫醒,听到有传旨的内监着自己入宫,立刻收起了昏睡之意,匆匆换了服饰赶往宫内。
在御书房中,燕皇面色阴沉的看着站在下方的楚王。
他的目光如同梭子一般在对方的身上巡视,寒冷如刀,龙袍上明黄色的五爪金龙看上去也比平日里多了些威严冷峻。
他此刻不是一个父亲,眉目间没有半分亲情慈爱,只有着属于君王的凛然天威,让人望而生畏。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一个王朝的帝王,长年沉浸的权力场中早就没有了对于亲情的温暖。
他冷冷的扫视着楚王,语调一降再降。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竟然要越过朕的头上了,富贵至极,好啊,你还想要怎样的富贵?”
楚王对视一眼后,额上冷汗沁出,只觉得后心发凉,天子之怒雷霆万钧,连亲生骨肉也不例外。
他慌忙跪下请罪,“儿臣知错了,儿臣有罪,不该听信那道士的胡言乱语!”
“你岂止是有罪,你是大不敬之罪!”
燕皇气得胡须颤抖,用手指着他说,“你这厮简直是狼子野心……如今朕还安在,你就急欲取而代之,若是有一天朕驾崩了,你是不是要大赦天下来庆祝啊!”
燕皇在话语中,已经表露了自己暗含的意思,是想让他继承皇位的,只有新帝登基才有权力大赦天下。
可是现在逢此变故,不知是否换了主意,要收回成命另给他人了。
楚王的冷汗涔涔而落,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大块棉花,发涩的难受。
“儿臣绝无此心,绝无此意,望父皇明鉴!”
他稳了稳心神,大声辩解道:“儿臣与那道士素不相识,只是被人迷惑,这才一时之间迷了心智,愚昧不清,绝无任何不臣之心啊!”
此刻的御书房内只有皇上和楚王二人,其余内监都在外面守着,这声音在宽阔的书房内回响,听来如同绕梁般回绕。
燕皇却是冷冷一笑,这番解释听来极为苍白,全是一堆废话。
“你敢说自己别无他想,不曾觊觎皇位?为何那道士为相面时说你富贵至极,你非但不曾反驳此等大不敬之语,还沾沾自喜的赏赐给了他许多金银,自以为真。
你不就是心怀叵测,才敢如此在自己脸上贴金吗?你如今行事如此狂妄,当真让朕失望,这么多年竟然养育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
第393章 道士
他每说一句,楚王就越发羞愧,垂着的头就越低下去一点儿。
等说到最后,人已经垂首贴在冰凉的地面上了。
燕皇的目光愈发冷了,他感觉到了有人敢动摇自己的权威。
天下皆富贵至极的人只能有一个,而现在那个人就是自己,容不得任何人有不臣之心。
如果楚王是下凡的真龙,那他的父皇又算得了什么?这样赤裸裸的昭示野心,岂不是将皇上置于无物?
这样的传言,让文武百官作何感想,天下万民又有何想法,让他的皇位怎么能坐得安稳。
这样想着,燕皇的眸光一点一点收紧,双眼微微眯起,似是在考虑着如何处置此事。
此时,外面传来内监总管李规的声音,“贵妃娘娘,未得陛下召见,您不能进去。”
贵妃焦急的声音响起,“那就请李总管代为通传一声,本宫要面见陛下!”
李规道:“这……陛下吩咐了,未经传召,任何人不得擅入,老奴也做不了这个主啊……不然贵妃娘娘在殿外稍等片刻,过会儿老奴再行通报……”
贵妃收到消息,知道陛下在里面训斥自己的儿子,就立刻赶来了,哪里能安心在殿外等得下去。
当即冲着那道殿门喊道:“陛下,臣妾求见!”
燕皇将对话尽收耳底,冷哼一声,贵妃肯定是来为这个不孝子求情了。
也不直接与她说话,只冲着外面吩咐李规道:“朕谁都不见,让闲杂人等离开御书房。”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的“闲杂人等”指的当然就是贵妃了。
李规尴尬的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贵妃娘娘,刚才陛下的话您也听到了,就别再为难老奴了吧。”
随即,轻声的劝慰说:“贵妃娘娘不必担忧,父子哪有隔夜仇,陛下此时心头正有怒气,您越劝越适得其反,倒不如回宫耐心等待。”
贵妃听了此言,觉得有些道理。
自己也是听了消息就接着赶了过来,越急越乱,反而没个主意,贸然进入殿内容易触怒龙颜。
现在还不如回宫等着,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或许还能及时筹谋挽救。
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或许还会牵连到自己,还是等过后再来求情为妙。
可是当她侥幸要逃过一劫时,却突然听到了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咦,真是巧了,贵妃姐姐也是来求见陛下的吗?”
贵妃看向来人,忍着性子,用一贯娇滴滴的声音道:“是,妹妹来的可真巧啊,只是陛下此刻有要事,谁都不见,怕是你要白跑一趟了。”
李规看着德妃也来了,心下好笑,既然都赶着一块来,这么热闹,今日楚王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当下屈膝行礼,“参见德妃娘娘。”
他对贵妃和德妃都是一样的恭敬,绝对不会因为两人妃位的高低,而故意分出什么差别,从前如此,现在也是一样。
“李总管快快请起。”德妃道,“本宫是专程来见陛下的,有事要回禀,当真不方便吗?陛下是在和哪位朝廷重臣商议呢国事吗?”
李规先是看了一眼贵妃,只见她满目怒气,只是在御书房外不便发作。
有个道士给楚王算卦一事早就传遍朝野,德妃怎么会不知,现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当面发问,不过是想暗中嘲讽罢了。
李规情知两位娘娘都开罪不起,打了个哈哈,“是,陛下正在与楚王殿下讲事。”
既巧妙回答了德妃的话,无形中又给贵妃留了些面子,没有直说七皇子慕容旻被训斥的事,两方都不得罪,不偏不倚。
可德妃早知道是何缘故,也没指望李规如实作答。
她掩唇一笑,又轻轻的瞥了贵妃一眼,满目尽是讥讽之意,虽然未发一言,可是那眼神比刀子还利,使人越看越不舒服。
“既然见不得陛下,这桩公事问姐姐也是一样的。”德妃轻启朱唇,缓缓道来,“敢问贵妃姐姐,管教不严,纵容宫女伤人性命,此事你认是不认?”
贵妃平日里也是个聪颖善谋的性子,可是此时眼见儿子楚王不知是何境况,德妃又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不时地火上浇油,让人着恼。
这时又听德妃尽说自己不知之事,脑子也是有些拧怔了。
开口便道:“你胡说些什么,本宫何曾有纵容宫女的罪过,什么伤人性命之事更是不知,你怕不是糊涂了,在这里说些不清不楚的疯话吧!”
德妃丝毫不恼,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那贵妃姐姐是不认了?”
“本宫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认,认什么罪名?”贵妃越说越气,“凭你一张嘴,空口白牙的就想要污人清白,未免太轻易了吧!”
无论她怎样动怒气,德妃都是一副不惧无畏的样子,仿佛自己是真的有理有据。
“姐姐若还是这么嘴硬,那也是无法,只有请陛下圣裁了!”
贵妃虽不知何事,但气势上不曾削弱半分,昂首,“便是到了在陛下面前,你我两人对质,难道本宫又有什么惧怕的吗?”
她们的对话吵来吵去,直吵得燕皇心烦,又兼听德妃说些什么“事关人命”,便想传进来问个清楚。
于是御书房内再次传来动静,“李规,让德妃与贵妃进来回话。”
李总管见两位娘娘言辞犀利,犹如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相让,正感头疼之际,闻得此言如蒙大赦,忙恭敬的将贵妃与德妃一同请了进去。
楚王仍旧跪在原地,不敢作声,面色苍白憔悴,大有心神俱疲之感。
只看得贵妃心疼不已,料想皇上怕是对此事极为恼怒,这次才如此不顾情面,她正想着如何求情时,却不想下一刻自己就变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燕皇的声音冷冷响起,“德妃,你刚才所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德妃行了礼,答道:“事关一桩公案,所以臣妾才前来冒昧打扰,请陛下见谅。”
“前些日子,臣妾宫内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宫女失踪了,因为她素来乖觉,又向来尽心尽力的在身前服侍,所以臣妾甚为痛惜。但毕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当时不敢惊动后宫诸人,只是派人查寻,未曾声张。可是今日一早,竟然在花园中发现了她的尸体!”
德妃说到这里,眼眶含泪,盈盈欲坠,似乎是真的是为得力宫女的逝去而痛惜不已。
她看向贵妃,目光中是无尽的凄婉和哀怨之意,“这件事发生在后宫,贵妃姐姐协理六宫,本该交由她全权处置统管才是。可是这宫女之死,却与贵妃姐姐脱不了干系,为求避嫌,臣妾只有来请陛下裁决……”
贵妃慌忙打断她,“你这话要说清楚,所属于你殿内的宫女死了,怎么倒是怪到别人的头上?什么叫与本宫脱不了干系?”
燕皇也不解的看着德妃,等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