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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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缝衣
与檀逸之等人直接冲进去不同,当玉娘和清漪两个是从前门被人迎进来的。
等进入后院的时候,对战已经结束,她们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场景。
其余未曾受伤的,在受伤的人身边救治,有的人在帮忙接骨,有的人在包扎,还有人在打扫整理满地的碎片和破乱的杂物。
檀逸之和涂骥方才打斗时,两人站立的周边俱是一片混乱,沙土飞扬,刚才对战掌风所到之处,也是被摧毁的干干净净。
连内院的墙壁都塌了半边,从中间突兀的凹下去了一大块,损伤最厉害的地方都碎成了粉末,明早还得请个泥瓦匠来修一修。
玉娘找了个看上去没受伤的人,问道:“余楼主人呢?”
那人正是刚才被摔出去的护卫之一,他倒没什么大伤,但这么摔了一下却是脸先着的地,以至于牙口有些疼。
一摸,才知道原来是崩出去半个牙,连说话都开始漏风了。
他原本就是看门守院的护卫,自然认识玉娘,知道是自己人。
于是一边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和嘴角,一边说:“楼主帮兄弟们治伤呢,人就在正厅里。刚才闯进来了三个黑衣人,一通乱打,可把大家伙儿给害惨了!”
这三个人是谁,玉娘和清漪都心知肚明。
那护卫继续说:“有个戴银色面具的家伙可厉害了,没人是他的对手……后面跟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不知道用的什么功夫,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哦,还有个书呆子,不会动手,只知道跟在后面道歉。”
那个戴银色面具的人自然是檀逸之了,他是西秦世子,容貌一旦被人瞧见,可是极大的麻烦。
玉娘追问说:“连楼主也没打过他吗?”
“这,也不能说是没打过……就是没打赢。”护卫为难的说。
但马上又补充一句,“那是因为楼主没用剑,如果用剑了,那肯定是楼主赢。”
玉娘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她知道涂骥的剑法天下无双,精妙绝伦,如果真的拔剑出鞘,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她不觉得檀逸之会是那个例外。
檀逸之若是空手迎敌,涂骥在武学一道颇为自负,他肯定是不屑于用兵器的。
同时,玉娘心里又庆幸涂骥没有在气急之下拔剑出鞘,否则这剑一旦出鞘,必定饮血,到时就非要决一死战了,还要枉送人命。
这只是比武切磋,又不是生死比拼,还是别有伤亡的好。
瞧现在这副架势,檀逸之等人虽然走了,可是双燕楼却还没从破坏中恢复出来,活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之后的境况。
清漪这些日子跟着萧易安学《毒经》,又加上本身知晓苗族的医学之道,正好会些治疗外伤的法门,见受伤的人有不少,便开始自行医治起来。
她原来只知道毒人,很少去救人,可是医毒相通,道理是一样的,一理通百理通。
这些都是江湖中人,风里来雨里去的糙汉子,没人顾忌男女授受不亲,只是见有这么个少女突然冒出来替自己治伤,都有些惶恐。
原有几个人见她年纪轻,唯恐有什么医术生疏的地方。
但是看到清漪动作利索,接骨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显然是身怀武功的,又一个个的收起偏见,厚着脸皮上来请人家帮着治伤了。
玉娘来到正厅里,伤得最厉害的人都在这里,涂骥在给他们运功治伤。
这些人所受的内伤不重,好好休养可以自行痊愈。
不过涂骥对属下们如同兄弟一般,甘愿损耗自己的内力帮他们疗伤,好让他们早点痊愈。
只见他右掌贴在对方的后背上,没过多久,那人的头顶冒出一丝丝的白烟,有一股暖烘烘的浑厚内力流到四肢百骸,受伤的心肺处疼痛大为缓和。
过了一炷香时分,涂骥才放开右掌,收了功力。
那人睁开眼来,面色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刚才那么憔悴了,他谢道:“多谢楼主为属下治伤。”
想要翻身下拜时,却被涂骥伸手拦住,“不必言谢。”接着又叮嘱了他回去好好养伤。
涂骥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他抬袖擦拭后,仍要继续为别人治伤。
众人却都想着楼主刚刚与人打斗一番,耗费了不少内力,如今又甘愿用自己的内力替他们治伤,可真是义薄云天了。
这群人感激之余,却是纷纷摇头,“楼主,咱们的内伤并不严重,修养一段时日便能好,眼下并不碍事,您不用再损耗自己的功力……”
即便是说什么,也不肯再接受楼主的疗伤了。涂骥无法,只得让众人各自散去。
玉娘则不声不响的来到他身后,看到他身穿一袭青衫,身形挺拔,但是面色微微发白,显然是内力消耗过度了。
刚欲出声,却又看到涂骥的衣衫左肩处有一处破损,背后又有一处损坏,两处都是被掌风所伤,左肩那处堪堪避开,可想而知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他与檀逸之的一战,输赢已经显而易见了。
第404章 缝衣
又见涂骥的长剑立在地上,剑鞘是用天然的岩涯石打造而成,剑柄是用坚硬无比的青晶石做的,其间中空,浑圆一块,像是露出来的椭圆剑心。
原来这上面是镶有一块碧玉的,只是后来陈朝覆灭,穷途末路之时,涂骥便将其卖到当铺了。
后来当铺的老板转手换人,那块碧玉便一同下落不明,之后没能赎回来,他一直深以为憾。
玉娘上前,柔声问了一句,“你可受伤了么?”
话语里是说不尽的轻柔,像是能抚慰伤口的良药,让人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涂骥回头瞧见她,有些莫名的脸颊通红,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受伤。
外面的寒风瑟瑟,厅内却是温暖如春,大概是因为这地下烧了炭火的缘故,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玉娘指了指他的青衫,说道:“脱下来罢,我给你补一补。”
说着拿出随身佩戴着的荷包,打开从中选了根青色的针线,捻线穿孔。
涂骥脸色又一红,但还是把外衣脱了下来。
玉娘接过衣衫,坐在灯烛下,自然而然的替他缝补起来,又忍不住说:“你早听我的话不就好了,何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话语里有些埋怨气,又带着三分娇嗔。
涂骥负手而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没想到檀逸之会打进双燕楼来的,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没能打得过人家,往日是小觑了这个西秦世子了。
“檀逸之与萧易安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年轻人的感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如果人救不出来,恐怕他要把整个金陵城翻过来。”
玉娘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天牢有重兵把守,去救萧易安是得不偿失,如果被禁军发现了行踪,盘查下来,咱们更是前功尽弃了,有害无利。”
“但是,我有预感,如果不救萧易安,将来一定会抱憾终身!”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会很准,但是在一向理智的涂骥看来,这种感觉很荒谬,没什么道理,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心里偏向在作祟。
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包含着失望和无奈。
玉娘自然明白他突然叹气是什么意思,气恼的说:“你还在嘴硬!她怎么就不能和……哎呦!”话突然止住,忍不住轻呼出声。
原来这么一分神,正在缝补衣衫的她便被针不提防的扎了一下,指尖顿时有滴鲜血渗出。
涂骥原本还想出口反驳,但是见她这样,便又立刻闭紧了嘴巴,不出声了。
玉娘气得想把他的衣衫丢了,但看到那中空的剑柄,又心软了。
想到当年自己被卖入青楼,身染重病时,身无分文,是涂骥将那玉卖去当铺,才换了些银钱治病,否则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两人当初流落江湖,涂骥被大燕的官府通缉,不敢投宿客栈,只能露宿荒山野岭,见过山匪强盗,也揍过打家窃舍的小贼。
被无耻小人出卖过,也见过一些正人君子,有朋友,也有仇人。
这些年来,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这地步,两人相互扶持着,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见过。
略一想,将手指放在口中吸吮两下,又接着替他缝补起来。
半晌,又说:“你还是听了我的劝吧。暂且不说檀逸之,我总感觉,萧易安是个极为难得的奇女子,从容貌到性格,似乎冥冥中有着什么缘分,注定是不凡的……”
接着,玉娘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涂骥少言寡语,两人相处时,原本就是他说的话少,玉娘说的话多,互相之间早就习惯了这种对话方式。
有时候玉娘说了十句话,他才只说上一两个字,甚至有时候涂骥只是听,沉默的连一个字也不说。
刚开始玉娘觉得他闷,像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但是万事就怕习惯,习惯就好了。
两人这种默契的沟通方式,是用了日积月累的时间磨合出来的。
只要涂骥没出声反对,就是已经默认同意了。
玉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缝补好的衣衫递给他,“来,穿上看看。”
两人说了些其他的话题,这才离开。
玉娘与清漪又坐上了回去的马车,这一晚是心惊肉跳,但最终总算没闹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来时夜色正浓,离开时东方却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玉娘开口说:“你是不是觉得,涂骥像个木头人一样,铁石心肠,不肯出手救人,很惹人讨厌?”
清漪摇了摇头,“小姐说过,余楼主面冷心热,不是那样的人。”
玉娘笑了一声,“想不到你家小姐对涂骥还有这样的评价,不过说的倒是没错,他就是这样,爱憎分明,对爱的人不顾一切倾尽所有,对恨的人有仇报仇,加倍奉还。”
“当年他是禁军统领,深得皇室信任,肩负着保卫京都的重任。出身武将之家,世代为公,他算得上是少年意气,年纪轻轻便成了人前显贵的主子,武功高绝更是深得人们推崇,被称为“金陵第一高手”……”
玉娘说到这里,生出几分哀戚之色。
“只是好景不长,慕容一族起兵反叛,攻入金陵,他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可是一人的匹夫之勇,面对成千上万的贼众终究是无力回天。他年仅三个月大的儿子被叛军活活摔死,他的妻子……”
玉娘突然停住,但很快又收起了不对劲儿的神色。
因为当时金陵城破,涂骥的妻子倒投叛军将领,反过来设计要将曾经的夫君送入死地。
幸好涂骥看出蹊跷之处,悲愤之下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在几十个高手的围攻下强行突出重围,脸上的那道伤疤,也是在那次险境中留下的,险些丧命。
只是这其中的龌龊,就不足以外人详细明说了,没得玷污了清名。
玉娘说:“涂家满门忠烈,都已经死于叛军之手,我们都是经过战乱后,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所以知道性命的可贵之处,他不愿意轻易冒险,也情有可原。”
清漪说:“其实,若是站在余楼主的立场上,谁都不会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她笑了笑,“如果小姐知道了,应该也会理解。”
她才不会说,小姐早就已经料到了。
萧易安在进入牢狱前,特意叮嘱她说,玉娘会救自己,但是涂骥不会愿意救自己。
所以让清漪只管跟着玉娘留在温柔乡,有什么威胁玉娘会出手保护她的。
玉娘问:“那你认为,你家小姐这次能平安脱险吗?”
清漪掀起车帘,看着东方露出的鱼肚白,“会的,我觉得小姐肯定能够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天色才刚蒙蒙亮,齐王慕容晟便带着几个王府护院进入了天牢中,他眼下一片乌青,似乎是整整一夜都没睡好。
有狱卒上前讨好,“王爷,您……”
“别废话!”慕容晟打断了他的话,冷着一张脸,“带郡……带人犯前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