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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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韩生
檀逸之所带的侍卫都是男子,并没有带一个侍女,这件事从进城之时就有许多人注意到了。
如果去赴宴的时候,西秦再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侍女,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极不容易解释清楚。
如果说要女扮男装,萧易安担心自己耳朵上的环痕太过明显,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萧易安并没有犯难多长时间,檀逸之就找出了解决之法。
西秦的确没有带侍女,可是大燕的使臣有,而且还是两位婢女。
说来正巧,那位前来充当大燕使臣的尚书右仆射原是一位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大理寺寺卿钟汉朗,他是科举出身的才学之士,前尚书左仆射周祈正是他的恩师,对其有授业之恩。
当初,萧廷派人诬告彩蝶轩涉及谋反,一应相关人员均被仔细调查。
有人提供线索,说永嘉郡主是彩蝶轩的幕后老板,由于此案特殊,移交给了大理寺卿钟汉朗亲自接手,当堂加以审问。
这种谋反的脏水泼在身上,若是没点背景势力的别人,就算不黑也是黑了。
但是萧易安凭借着周祈送给自己的信物,成功逃脱了这个诬告,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宁阳侯府,顺利躲过了萧廷的一招黑手。
这次同样可以依法炮制,不过萧易安没有露出真实的身份。
她知道这一次事关重大,紧要非常,大燕使臣怕是不敢偷偷带人潜入南越王宫,肯定不敢犯下这偌大的罪名。
这次单单是周祈的信物,怕是不能让他承担这份风险。
所以萧廷先遣人偷偷潜入白府,将周祈本人带了出来,他当然愿意直接去说动自己的授业弟子,让其将人带进王宫。
师恩重于泰山,简要说明了缘故之后,这位尚书右仆射同意了。
萧易安便扮成他的侍女随行,并且在檀逸之的帮助下伪装成了另一副容貌,这次任凭是谁也认不出来的。
关于帮赫连钰夺回王位,檀逸之早就与萧易安商议过此事。
可现在整个王宫都被太妃和寿康郡主手下的兵马所控制,想要不动干戈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文与武要双管齐下,两者兼顾。
一方面,由赫连钰出面,联络些朝中的忠义重臣,阐明真相,解释自己是被奸人冤枉的;
另一方面,则集结兵马,选一个好时机攻入王宫,夺回王位,也就是发动兵变镇压太妃与寿康郡主,捉拿两人且揭穿她们的罪行。
新账旧账一起算,然后按照罪名将两人正法,以谢天下,以告南越王在天之灵。
檀逸之所带来的人马仅限于西秦的随身侍卫,如果再加上西秦的暗探,恐怕只够开头闯个宫门的。
幸好有邓巢的手下可以支配,陆陆续续在城外集结,约莫有上千人可以攻进王宫。
萧易安估量了一下,两者的人数方面是势均力敌,自己这方的铠甲兵器皆已齐备,且战力不弱,都是这么多年以来邓巢的训练良久之人。
且如今敌人在明处我在暗,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只要指挥得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所欠缺的,就是一个好时机。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只需静静等待,等着对方露出破绽,然后一击即中,趁她病要她命,趁此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当然,檀逸之和萧易安都不是坐等机会之人,两人正想着如何给她们制造一个破绽出来。
此次举行宫宴的地方,在王宫内的“铜雀台”,这是南越宫内设宴常用的一处地方,也是最为华丽精致的一处所在。
铜雀台是南越王效仿三国时的曹操所修建的一处楼台,其布置陈设,也想效仿古籍中所记载的那番。
“东风不与周郎顾,铜雀春深锁二乔。”
曹操自官渡之战中击败袁绍后,吞并了他的势力和地盘,奠定了自己北方霸主的地位。
他夜宿邺城时,梦见地底下发出金光,结果第二日便从地下挖出一只铜雀,谋士认为这是吉祥之兆,曹操大喜,于是决意修建铜雀台,以彰显自己平定四海之功。
其子曹植所作的《铜雀台赋》,文辞华美,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后来诸葛亮为了激怒东吴的大都督周瑜,故意把其中的一句将“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蝃蝀”改为“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周瑜听后大怒,促成孙刘联盟,这才有了赤壁之战火烧曹军,魏蜀吴三足鼎立。
受此影响,后人多误以为曹操修建铜雀台是为了广罗天下美女,供其玩乐。
南越王生性好色,觉得自己宫内的姬妾加起来有上百人,他四处风流留情,可谓是享足了软玉温香,又何尝胜不过那三国时候的二乔,所以取得此名。
但是他还是收敛的,没敢依模依样的奢华。
所谓十丈高,只修了约莫四五丈,所谓的楼宇连阙,也没敢真的修建的俯瞰山河,但气势仍旧是非常恢弘的,雕梁画栋,飞阁重檐,其中的摆设华贵,可想而知。
第448章 韩生
这日的进宫赴宴,是萧易安第二次进入王宫,同样的伪装身份,不过这次却比上次有底气多了。
上次装扮成织衣局的女工,只有清漪与自己前往,这次有檀逸之在,自然是大大不同。
甚至于檀逸之无需多说什么,他只要出现在视线中,便能给人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如果非要说什么,那大概是他身上所带有的威严气势,不言不语时更有种孤傲高冷的感觉,宛如冰山上万年不开的雪莲花,能震慑人心。
经过这三年的磨练,锋芒毕露,帝王之气尽显,别说是凡人了,恐怕连鬼神也要敬畏三分。
萧易安曾经想过,如果把他的画像贴在门上,估计比两个门神的作用还好,而且还养眼。
三方的使臣虽然同样是住在驿馆,距离王宫的路程相同,可是他们赴宴的时间却不一样。
那位突厥的韩先生是最先到的,他只带了一半的突厥侍卫,像新王赫连玥和太妃、月夫人见礼后,变立刻入座。
接着到的是大燕的使臣,尚书右仆射钟汉朗,萧易安和另外一个侍女跟在他的身后,身后是大燕朝廷所派来贴身保护使臣的侍卫。
檀逸之是最后到的,论身份他是西秦世子,在这些人中最为高贵,所以无怪乎要摆个架子。
如果他先到,反而失了体面,要被人嘲笑自轻自贱,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世子。”那位韩先生拱手行了一礼,他虽然是汉人,可是所行的却是突厥的礼节。
他的脸上挂着极浅极浅的笑容,唇角的笑容浮现的很自然,没有半分矫揉造作,也没有半点的刻意伪装,像是本来就与檀逸之是好友似的。
此人果然如传言中一样,文质彬彬,儒雅秀气,面容温和,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此时已经是春季,尤其白日里气候温暖,没有寒意,但是他还穿着几层颇厚的衣衫,看来体质并不算好,似乎有些畏寒。
檀逸之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勉强算是不失礼,并没认真搭理他。
但是隐隐约约中,萧易安却觉得这人身上的温润气质,与无相有几分相似。
只是无相的容貌更佳,还多了一种清冷出尘的气韵,如不属于尘世间的方外之人,白衣僧袍的飘逸模样深入人心,是眼前这位“韩先生”万万及不上的了。
萧易安悄悄地打量一番,太妃、月夫人、新王赫连玥,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
只不过现在南越王的丧礼还未完,几人的服饰还是以淡色为主,且眉间都涌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至于是真是假,这个就不知道了。
她并没见到寿康郡主,心想也是,如今对方的身份已经没有资格出现在宫宴上,肯定不会自讨没趣。
这次的宫宴表面上说是接风,但只要各方势力云集了,何尝又不是三方使臣相见的一次暗暗较量。
在这种众人心思各异的宴席中,总有人想搞事情,向来不会无波无澜,平平稳稳的顺利结束。
这菜还没上几道,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那位突厥的韩先生,突然说,“早闻西秦世子容貌绝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檀逸之并不接话,其实他对这个韩先生没什么好感,身为汉人,却去投靠突厥人,为他们卖命,这种为求荣而背叛祖先的人品行堪忧。
没人搭理,那位韩先生像是自己在演独角戏。
但他似乎并不觉得尴尬,还继续若无其事的说:“听说世子曾在大燕为质子,想必对金陵很是熟悉,不知道能否推荐几处可游玩之地啊?”
萧易安眸中一沉,刚才对这个韩先生的几分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在别人的京都中当质子,还一待就是十几年,当然是一件极为屈辱之事。
更别说檀逸之当初忍辱负重,为了保全自己,也为了让燕皇慕容烈放松警惕,装疯卖傻,使得众人都以为他心智低下,不足为虑。
若非檀逸之有“痴傻”的名号,燕皇不会那么轻易放人离开金陵。
他反而担心西秦王在会改立世子,让二王子接替,所以急忙放一个傻子回去继承王位,统治西秦,想想那局面才是在看笑话。
至于后面的事,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
但是这一段过去的经历,毕竟不光彩,这个韩先生在众人面前挑明这件事,明显是在故意揭开檀逸之的伤疤。
在场的众人都未言语,一双双眼睛都向着西秦使臣所坐的地方看去。
连躲在屏风后面的寿康郡主,都忍不住屏气凝神,想听听那位西秦世子怎么应对。
只见檀逸之拿着金酒杯的手指晃动,微微一笑,坦荡的说:“小王的确曾在金陵为质,此事倒是不假……”
众人听到他坦然承认当质子这种耻辱之事,且语气直接,并不觉得有不妥之处。
都在心内称赞他气度非凡,坦坦荡荡,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本来这种事情虽然屈辱,但是确实以往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你没办法抹去,没办法否认,只能直面现实。
越逃避反而越会遭到耻笑,只要你不拿着当回事,就没有人能用这个当借口攻击你。
檀逸之说,“但是说起金陵的游玩之处,小王所知远不及本地人,所以应该让钟大人推荐一番才对。对吗,钟尚书?”
正在吭哧吭哧吃东西的钟汉朗,被突然叫到,抬起头时,还有点手足无措。
但常年居住金陵的他,这些景点就是早就游赏遍了的,深深在印在脑海中,几乎是张口就来。
“呃……对,这个金陵是景致秀丽,风景无数,有燕子矶、凤凰台、桃叶渡、雨花台、莫愁湖、清凉寺、达摩洞……”
然后捡着几处着名的景致说了说,详略得当,可谓是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在场的众人中没有到过金陵的,其实只有太妃,寿康郡主和六岁的赫连玥。
不过这里毕竟是宫宴场合,太妃突然感兴趣也不会多问,但是六岁的孩子当然忍不住追问,一个劲儿让钟汉朗多说一些。
钟尚书是个才学之士,知识极为博学,讲起话来当然懂得怎么能引起别人的兴趣,更能在三言两语之间简明扼要的勾绘出一幅景致。
等到他说完时,已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可即便如此,那位韩先生仍未罢休,“金陵真的是人杰地灵,可惜了,世子你……”
他还欲说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但是这一次,檀逸之没有再给他机会。
为了阻止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干脆直接打断。
檀逸之转动了下手上的扳指,“小王差点忘了,听闻突厥可汗的正妃就是大燕的公主,如果韩先生想要知道金陵的风光景致,应该去问一问她才对。”
紧接着,又讽刺至极的说:“况且韩先生与公主语言相通,应该能了解的更加清楚。”
如果刚才还只是不痛不痒的一针,那么这一次就是直接打脸了。
暗示他投靠突厥,背祖求荣,实在是个人品低劣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