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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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蓬莱
檀逸之的派出去搜查的人即刻出发,由他的六名亲信带领着往东南边的方向而去。
而另一边,邓巢想来想去,将人藏在宅子的哪里都未必安全,来搜查的人事先得到了嘱咐必然是掘地三尺的翻找,肯定查的加倍仔细。
如此的形势之下,还是先将人送出去避一避才好。
于是他思量好了,将慕容烈和李规两人换上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衫,好好乔装了一番,然后指派了几个武功最高的人将他们送出宅院。
前门当然是不能走的,于是悄悄的开了后门将人送出去,好避过这阵搜查的风头。
可是庾祥、陈序就在那里等着呢,两人在附近的高处远远看着,察觉到后门被打开有了动作,互相对视一眼,立刻悄悄的跟上去。
却只见那些人前后搬了两个大筐,里面装的像是布帛一类的绢制品,因为第二个箩筐外露出了一条缎绿色的绸子,看花色和布料是上品之选。
可是那些人对这条缎绿色的绸子不以为意,垂下来了半条后,直接攥揉着又塞了回去,不甚珍惜的样子。
庾祥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那些人留在地上的脚印,只深不浅,是在抬什么重物。
陈序微微点头,同意他说的话。
虽然只是两个箩筐,但从那些人的神情和力道看,里面装的东西肯定比绫罗绸缎要重,或许那些绸子只是在掩盖什么其他的东西。
等到那些人走的稍微远了些,两人继续跟了上去,非要探查清楚他们抬的是什么。
可是还没等他们追上去,就听到身后有一股子劲风从后背袭来,陈序提醒道“小心!”,两人立刻分别向左右两个方向闪开。
但是庾祥的动作慢了片刻,“刺啦”一声,背后的衣衫由上而下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
幸好他的里面还穿了一件软甲,没有被伤到皮肉,他不由得暗暗庆幸,这人下手可够狠的。被这么阻了一阻,刚才抬着箩筐的那些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再回头一看,下手的人正是刚才的邓巢。
邓巢觉得还是不放心,所以跟了出来想要亲眼看着他们离开,结果正巧抓住了这两个在暗中盯梢的人。
关于陈序他是见过的,而那个庾祥刚才也已经见过了,这两人之所以留下来后门盯着,不用问,当然是奉了萧易安的命令。
于是开口讽刺说:“你们两人去而复返,怎么,是因为刚才在府内没有喝够茶吗?”
陈序见人已经追不上了,料想在邓巢的纠缠下肯定也没办法立刻转头追上去,须知他的武功可是不低。
想了一想,觉得倒不如直接把邓巢捉了,问明白那两个箩筐的下落。那些人是他的手下,他自然会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又被送往何处。
于是他一边打量着邓巢,寻思自己和庾祥联手呢是否能拿得下他,一边回答他的讽刺。
“这倒不是,刚才阁下不是要送一些竹清茶吗?公主忘了拿上,所以特地派我们两人回来取。”
“既然是来取茶,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走前门,而要鬼鬼祟祟地藏在后门?难道是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邓巢心想,幸好刚才把人装进了箩筐里,这么伪装掩盖着送了出去,否则现在不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吗?
他想到萧易安现在既然对自己如此不信任,已经起了怀疑之心,还这样派人盯着,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来提防,大为不满。
冷笑说:“你们的形迹可疑,分明就是在偷窥什么,不必多言解释了,今日一定要将你们拿下,抓到公主面前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邓巢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把这两个人带到萧易安的面前让她难堪。
话音刚落,就再次出手向他们袭去。本以为这么看上去年纪甚轻的小子,不出几十招就能拿下,但是显然邓巢低估了这两个人的武功。
刚才他在背后的偷袭只是占了个出其不意,才把庾祥所穿的衣衫划破了。
但是如果两方一招一式的打起来,别人是二打一,还真没有太大的悬殊之势,一时半刻之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以至于,直到那些负责搜查的人到来的时候,双方还在打着,没有分出胜负。
庾祥同样是世子身边的亲信与这些人的关系相熟,于是立刻出声求助。
这些人仔细一看,与庾祥的打斗之人的左手正好缺了三根手指,而且戴着一副玄铁手套,不过正好是世子吩咐要抓的人吗?
于是立刻一拥而上将邓巢捕获了,之所以讲是“捕获”,是因为他们用上了精心制造的网兜。
银落丝织造的,连类似于老虎、豹子的猛兽都挣不开,而且越挣扎缠得越紧。比如现在的邓巢,就像是一条被网住的大鱼。
抓住了他之后,剩下的人继续搜查宅院,而庾祥和邓巢则带了一些人朝着刚才运送箩筐的方向追去。
邓巢被紧紧地缚在网子里,挣扎了几下之后发现这东西还会收紧,慢慢被勒住的有些喘不过气,就不敢继续动了,只是瞪着眼瞧着他们搜查。
第487章 蓬莱
从开始到最后,这些人都没搜查出什么可疑的东西。
而庾祥和陈序因为被拖延时间的太久,没能找得到那些人的踪迹,也是一无所获,又沿着原路的方向返回来了。
双方一齐将押了邓巢回到行宫,将事情禀告给了世子和世子妃。
邓巢的举动太不寻常,那箩筐里不知道藏了什么见不得了的东西,萧易安泛起疑窦,难道他真的把慕容烈和李规藏起来啦。
但是现在还没什么证据,只能派人去审邓巢,逼他说出那些人抬着箩筐去了哪里。
萧易安说:“下手隐秘一些,最好在外表看不出什么,涂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找进宫来会很难缠。”
檀逸之赞成说:“嗯,照世子妃说的去做。”
这两人站在一起,虽然容貌俊美,但都是不怒自威,能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威仪在上,让人不得不低下头从心内臣服。
在萧易安和檀逸之身上,这种威仪不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是天生带出来的,与容貌怎样无关。
就连慕容烈那种残暴的君王,身上有着的却不是威仪,而是因为多年来的杀气而积累的凶狠,看着煞气,却不能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
等众人都退下之后,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这两人。
萧易安和檀逸之对视一眼,但是都已经有意无意的卸下了刚才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两人相处时,时间静谧的仿佛是凝结了一样。
她开口说:“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过传一段时间就消散了,况且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也没冤枉了我,我担心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就是了,我有办法对付那些西秦的老臣,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檀逸之拉住了她的手说,“咱们两人在一起,别去在意旁人的眼光,我是定然护着你的,就算是承认了这些传言又能怎样,你是新朝的皇后,这一点无可撼动。”
他知道这些话,即便是自己不说,萧易安也懂得。
但是他还是要说,是为了自己的心意而说,这是珍贵的心意,哪怕是权力都无法比拟的。
萧易安微微一笑,如海棠初绽,寒冬化春,这些日子的担忧都在这一笑中渐渐的消散了,其实只要有檀逸之在,哪怕是不见面,她没有觉得孤独。
这种身边有人陪伴,有一个人能懂得自己心意的感觉真好。
萧易安很庆幸今生能遇到他,殊不知,檀逸之心里所想的与她一样。
这风雨之中的飘摇动荡,无论是从金陵的身不由己,还是到现在的问鼎天下,能一直相伴在彼此的身边,是莫大的幸运。
萧易安问道:“你想好采用什么国号了吗?”
这点檀逸之早就考虑过了,他坦然回答说:“天下礼仪,自周而始,就定国号为“周”,你觉得怎么样。”
他避开了西秦的国号,另外选择,就是防止她会多谢。
萧易安想了想,上古时期,武王伐纣而建立了周朝八百年的天下,是最长久的王朝,礼乐道德,又是极为鼎盛的时期。她觉得很不错。
两人都没有异议,国号自然就定下了“周。”于是历史的轨迹,又在这一刻重合了。
蓬莱山上,云海朦胧之间的山崖上,有一僧一道在执棋对弈。
但是两人的神情却都不怎么专注,仿佛这是天下间最无趣的事情,而他们的执子下棋之间,好像还不忘抬头像对方打量一眼。
不像是在下棋,倒像是在逗趣。
一个人身穿着灰色的僧袍,但是那僧袍的样式却十分奇怪,与普通的僧人不同,倒像是一件完整的袍子直接兜头套进去的。
而除了这件不伦不类的僧袍,他浑身上下更是找不出半分和尚的样子,没有佛珠在身,而且长着一张圆圆的笑脸,双眼也圆,尽是笑意。
尤其下棋的过程中,他还时不时地抚掌大笑,看起来憨态可掬。
只是脸颊上挂着些灰尘,看上去有些肮脏的感觉,他并非不知情,但是从来不擦。
另一个人更是奇特,他穿着一身道袍,腰间一抹黄穗子,满头的银发用一根木制簪子松松散散的挽着,却是他却面色红润,童颜面貌,脸庞上却没有一丝皱纹。
三缕长须垂下,随风飘飘,倒是有着仙风道骨的神态,一副世外高人的淡泊模样,仿佛是那画中的仙人一样。
他执着白子,先前那人执着黑子,倒是与他们两人的衣饰十分相配。
可是这样的一副仙人模样,这人下棋输掉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淡然,他见自己的白棋被吃掉了一大片,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你这一枚棋子下的实在是太阴险了,竟然出其不意的攻我的后方,常说棋品见人品,看你这人真是一言难尽!”
他的声音并不显老态,而且有些软软糯糯的温柔,说不出的好听,听口音还掺杂着金陵前朝的官话。
明明是这么不中听的话语,可是让这样看上去飘然出世的人说出来,却多了几分扬扬的轻然玩笑,让人没办法有半点的生气。
那个僧人笑着说:“瞧瞧,你都已经活了上百年了,还是这样,这么多年竟是没有变化,哎呀,你啊你啊,让我说什么好……”
他开口说话的声音不算是好听,但是这笑声却透着一种惬意闲适,像是河溪中潺潺而过的涓流,给人以心底的慰藉。
“纵然是五十余年未见,你这个人还是这般。”那道人说:“看来是平日里太闲了,闲得你发慌,找机会要给你找个事来做才行。”
那僧人笑着说:“这可不成,我在这里阅尽百姓疾苦,男女的恩怨情仇,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孽缘,又将其一一记录,编纂成册,再上达天听,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功夫,哪里还能应得下多余的事情。”
他罪孽太多,因为执念要报仇害了许多人,其中不乏无辜之人。
所以要受此责罚,困在蓬莱山中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随便想想,仿佛几百年就在此弹指一挥间。
说完,他抬手执着棋,落下一枚黑子,自顾自的笑了。
“别只顾着说话,道兄,看看这一局棋你可还有回天之力吗?”
那道人低头一看,却瞧见自己的白子不仅从后头被人截杀了,居然连前头也被堵死了,前面已经是死路,更别说后面还有追兵,棋盘之上,显然已经呈了败象。
这道人却不恼,跟着他“哈哈”一笑,“我是不能了,但是这局棋不错。”
他下棋有就是这样,虽然过程中难免跟着有些小小的情绪变化,但是棋品很好,等到输赢分明时,就都一概不再计较。
僧人又笑起来,“你是为了这红尘俗世,才分了心思,我偶有耳闻,最近的江山换了个主人,人世间的帝王变幻,倒是有趣。”
道人只是淡淡的说:“陈朝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后人,得护着啊,总不能看着她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