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尚川的确觉得自己舒服多了。

那种粘稠的、无法抛弃掉的感觉已经被清水彻底冲开，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哦，还需要化妆。

坐到了镜子面前，饶是这张脸自己不知道已经看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尚川还是会觉得有些神奇。

如果说好看的话，美的形式会有很多种，有人喜欢这种脸，有人喜欢那种脸。每个人喜欢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在这方面存在着彼仙我毒，Get不到的问题。

可他就完全无视了这个问题。

不管是谁，都无法说出他不好的话来。

都是泪痣的问题吧，感叹了一句。

迪卢木多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翻的车。

这么想想自己说不定迟早有一天也会翻车在这些女人的身上。

摸了摸自己的脸，尚川也感觉到自己好像的确有什么地方和之前不同了。

明明模样没有改变，可整个人的气质是不一样。

现在更加有人味一些，神情也更加轻松了，仿佛卸下了什么深沉的担子。

“尚川，尚川！”

去而复返的李春折了回来，没有任何停顿地就冲进了车子里。

“你洗好了吗，那个伊默找你有事情。”

印入眼帘的是头发还湿漉漉的，赤果着上半身坐在镜子前的尚川。

“啊，抱歉，我应该要敲门的。”

“她找我有什么事情？”尚川疑惑地用毛巾揉了揉还没干透的头发。

咕噜咕噜。

李春吞了下口水，劝道。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

换上了一件新衣服，尚川跟着李春一起往外面走。

到了拍摄的地方，这时候她们已经停工了，正收拾着器材。

大中午的也是该休息一下了，电影里的这段剧情不需要这么强光线的场景。

虽然有点浪费时间，但就是没办法，玩光影的就是这样。

伊默这时候正玩着手机，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刷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边在脸上露出笑容。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眼见是尚川来了，伊默的眼睛先是一亮。

这一次他没有带上口罩，也几乎是裸着素颜就出来了。

的确和许多男人不一样，纯天然的美。

“来，你看看这个。”

疑惑着的尚川把对方的手机拿到了手里，看了一眼。

上面全都是之前自己去当车模的照片。

“万年不遇的美男子。”

“我想生他的孩子。”

评论回复的还不少，标题也取得有点那么震惊体的味道。

“你要火了。”

伊默乐呵呵地说道。

“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买个热搜什么炒作一下电影的热度，不过还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暂时还没有做，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火了起来。热搜第一呢。”

“哦，是吗……”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着面无表情刷着手机的尚川，伊默眯了眯眼睛。

热搜第一可不是想上就能上的，除了一些突发的社会热点事件，一般来说都是塞了钱才能到那个位置上去。

尚川既然说自己的背后没有经济公司，是纯素人一个，那又是谁看中了他，想要把他捧起来呢。总不能是纯路人把一个好看的男人给捧上了热搜了吧，那世界上的其它的明星岂不是都要哭死了。

“你不知道吗？”

尚川摇了摇头，把对方的手机还了回去。

“不知道，我一般都不看这个东西。”

上面的戾气太重了，很多消息也没什么营养。

“不是你自己花了钱吗？”伊默直白地问道。

电影需要宣传，她本来就起着用尚川炒作热度的想法，要是尚川自己先懂事的预热了，再怎么说，也得要承这个情。

谁不喜欢那种有流量的明星呢。

“我真不知道啊。”回头看了一眼李春，对方也摇摇头，表达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

尚川压根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怎么会自己给自己买热搜。

伊默嘟起嘴，沉吟了一下，拿着手机的尾部颠了颠。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明一下，你知道我们这部电影到现在都还没有做过宣发吧，现在有个这么好的热点送上门来，坦白地讲，我想蹭蹭热度，宣传宣传电影。”

那不就是要出名了？

虽然没想到自己会被顶上热搜，但互联网都是健忘的，这种事情上去了一会儿就会消失。

“要用我做宣传？”

这里面的意思不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说她在拍电影吗？

“是啊，免费的热度，不用白不用。”伊默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你不介意的话，我大概会提前剪一段你的毛胚片出来用作宣传，还需要你的一张照片。”

“如果你本人同意的话，我可以在文案里加上你的名字，帮你的社交账户引引流。当然，我也会允许从宣发费里择出来一笔当做你的报酬，不会白用这个你的热点。”

伊默本身就是个大导演，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是很公道了。

作为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虽然是用你的热度宣传宣传，但宣发费照样付，还用自己的社交账号给新人引流。

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总比白嫖好，反正别人家大业大，你只不过是个新人，能带你飞是看得起你。

“我没有建过账号，我手机里没有那个软件，不玩那个东西。”

“啊？”

这下倒是伊默惊讶了。

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尚川也不像是个老古董，怎么会没有微言的账号呢。

“那你平常怎么知道社会热点呢？”

“但是那些东西和我的生活没有太大的直接联系啊。”尚川满不在乎地解释道，“如果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浏览器自己会推送的，了解的渠道也非常的多，没什么必要一定要下那个软件。”

仔细端详了一下尚川的神色，伊默觉得他好像没有在说谎。

“你是个无手机主义者？”

现在的社会上已经流行起了这种电子产品绑架了人类，把人类变成了虚拟人偶的反思风潮。

伊默自己也见过一些和尚川差不多抱着一样想法的老艺术家，说实话的，那些前辈大概只会用基础的PP这种即时通讯软件作为电子邮件的补充。

对于现在的流行着什么，比如说直播、什么视频社区，这些都是一知半解的偶尔听到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活在上个世纪呢。

少有的积极拥抱现代生活的，可以说的是潮奶了。

虽然也羡慕那种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被外物所干扰的心境。但实际上，如果需要工作，伊默就离不开网络。

这种东西已经是社会的必需品了。

这大概就是时代的代沟。

尚川则摇摇头。

“那倒不是，只不过是没什么兴趣罢了。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小日子，多余的时间可以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这种利用碎片时间的软件实在是太消磨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