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个时候班主任来电话干什么，田佳心烦意乱的接了，语气也不怎么好。

“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班主任语气很沉，迎面直接来了一句，“田佳，你被开除了！”

“——什么？！？？”

田佳震惊的瞪大了眸子，直接朝着电话里面就开始吼了起来。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被开除了？我做了什么，你们学校凭什么开除我？我一年几十万的学费就是让你们这样的黑心学校给吞了不成？！”

电话那头的班主任语气冷漠至极，根本没有之前交钱的时候的那种活络了。

“这件事情你怪谁都没用，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之前在一中校园暴力的事情被抓出来了，你不仅仅欺负了霍清音一个人，还有别的七八个同学全都被你欺负过，这件事情江城教育局已经知道了，直接给校长下了命令，你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

田佳根本没想到，之前的事情还会被拉出来说。

“你们凭什么——”

“还有，你现在不仅仅被我们学校开除了，全国的高中都不会收你了。你现在已经被教育系统拉入黑名单了，不管是全日制的教育还是继续教育，你都不能入学建立学籍，你的诚信档案上也有你的黑历史了，以后，你坐高铁都会被限制出行。”

田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是听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开始一寸一寸的破裂，眼底之前那所谓的傲慢也遂之被惊恐取代。

田佳不是愚蠢的要死的人，她好歹也是成年人了，见过诚信档案黑了的人是什么下场，连个正经点的工作都找不到。

她也根本没想过，自己会不能高考，不能上大学！

“老师，老师你——”

“嘟，嘟，嘟…”

田佳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班主任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田佳对着电话可劲的喊了好几声，最后甚至都开始辱骂了，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田父也停下了开车的行动，皱眉看向田佳。

“你们老师说什么了？”

“她说我被开除了，没有学校肯接纳我，我以后再也不能上大学了！！”

田佳忽然像是疯掉了一样大吼了一声，人旋即开始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双手不停的拽着自己的头发，真正的像个疯子。

“怎么会这样？你又做错了什么？”

田父声音骤然沉了下来，但是田佳现在却也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田父的视线沉沉的落在田佳被双手捂住的脸上，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样，苍老，无力。

他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开车驶向了箱子外，点了一根烟。

这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就会这么大。

但是自己的女儿，不可能放弃的。

没办法。

没有办法。

-

帝都的事情在不断的催促着顾惜回去，就算她还想在江城，在霍清音的身边呆一段时间也没机会了，她们这种人，身上背负的事情和压力要比常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霍清音送顾惜到了机场，顾惜临上飞机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

“你要是缺钱的话，记得告诉我，我现在肯定比你当初更能赚钱了，我拿钱都能砸死一个人…”

“你要是去了帝都记得要联系我，当然，我平常在微信上也会骚扰你的，只是我怕你不看微信所以提醒你一下。”

“哎，对了，世界医学研讨大会推迟了半个月，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幕了，研究所还是把你当初研究的项目给报上去了，应该会拿到一个不小的殊荣，到时候，这个项目肯定会被大肆关注，其实研究所还是很需要你的，你要是想回来了记得要回来，不要觉得大家会不认识你，你放心，大家一眼就能认出你！”

顾惜念叨了很久，到了上飞机的时间，她才恋恋不舍的和霍清音告别。

霍清音朝她摆了摆手，答应了她说的事情，她这才进去登机。

霍清音也没有继续在机场呆着，从机场出来，外面司机已经在等候。

她上了车，打开了百度，搜索了一下医学研讨大会。

她为了这一场会付出了一年的心血。

但是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当初的执念了。

不知道为什么。

她也很少有知道为什么的时候。

医学研讨大会，也是研究所给她的一个让世界认识她的机会，以及认识用她的名字冠名的项目和研究结论和论点的机会。

还有半个月了，现在要是回研究所的话，时间应该刚好是够的。

但是——

她其实并不觉得研究所的所有人，都能接受她现在这副皮囊。

况且，她也不是很想回研究所了。

执念一旦弥散，就很难再次聚拢。

手机页面上出现了很多专用名词，很多张业内熟悉的顶尖人物，同时也是她记忆里熟悉的人物。

霍清音定神看了几秒，熄屏，关上了手机。

平静的日子难得有。

执念存在的时候，都是不平静的。

-

江城的机场距离江城市中心还是很远的，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堪堪回到了小区门口。

她在小区楼下看到了几辆类似于公用车的，霍清音的视线扫了一眼，迈步上了楼。

电梯停在自家楼层，电梯门打开，就看到了十几个人正站在走廊上。

她家里的门被打开，当然不是她自己打开的。

屁屁在长廊上蹲着，它还是有点怕生的，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一群陌生人，看起来害怕极了。

像是忽然感觉到了霍清音的存在一样，猫眼猛地看了过来，然后瞬间狂奔到了她怀里。

霍清音弯腰把猫儿抱入了怀里，抬手抚了抚它身上柔软的毛发。

她走向了里面，家里门打开着，里面的东西倒是还算是整齐，只是还是有被翻过的痕迹，一群大男人杵在里外，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但是更重要的是。

霍清音很不喜欢家里被这样随意出入。

很没礼貌，很侵犯个人隐私权。

“呆够了么，需要进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