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拉，你们好像还活着呢。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相顾无言之时，Gin与brandy的微型耳麦中突然传来了贝尔摩德幸灾乐祸般的声音，只是杂音颇重，直升机的气流干扰使得耳麦中持续不断地传来“兹兹”声，烦人得很。

“这种表情……还真是怪吓人的呢，”仿佛贝尔摩德不曾传来消息一般，brandy迎着御风零的视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赤井秀一就在Chianti原来埋伏的地方正端着狙击枪瞄准我们吧。”

Gin冷哼一声，眼角余光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凭借着惊人的视力隐约望见约600码处的水塔顶端，有着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以及不时闪烁着的红色火星——竟然这样悠闲地抽起烟来。

“呵，既然你们这么热情，我就留下来好了。”

仿佛是终于看清了形式一般，brandy似笑非笑地举起双手，将手枪就这么挂在指间，一副走投无路任君处置的模样。

“嘛，可惜这面瘫脸好像还是一副要跟我们拼命的样子啊，”御风零挑眉，貌似十分苦恼地揉着太阳穴，“这样一来搞不好会误伤你哦。”

Brandy抿唇一笑，毫不犹豫地转身将自己的后背面对着一众FBI，挡在Gin的身前，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覆上Gin的枪口：“呐，Gin……”

茱蒂眉眼间不由地染上一丝喜色，不着痕迹地轻舒了口气，握着手枪的手也稍稍松了几分，望向自己身侧的两名探员，低声道：“等会儿，你们跟着我上去把他们……”

只是，茱蒂没有瞧见自己脚边那小小的名侦探悄然握紧的拳头，以及，御风零瞬间冷下来的眼神。

“记得回来接我。”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只见巧笑嫣然的brandy将Gin的手枪翻转之后瞬间向着身后的玻璃窗连开数枪，原本被她松松散散握在手中的银白手枪也几乎是同时迸射出了火花，突如其来的枪响使得原本已经放松警惕的FBI探员们一惊，玻璃碎裂的声音是如此地清晰，那样破碎的晶体在月光下闪烁着银白的光，与这迸射的火光以及飞溅而出的一串血珠连成的画面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brandy毫不在意地看着右上臂被子弹擦过的伤痕，唇角勾了勾，毫不迟疑地一记前踢正蹬在Gin的胸口，灌注了全力的一踢，在Gin微蹙着眉有意配合之下，得到了比预期更好的效果——一身黑色风衣的男子撞破了已然被子弹轰击得七零八落的玻璃窗，遭到阻隔之后失去了原本的冲力，笔直地向着地面坠落。

仿佛是早有预谋一般，通体漆黑的直升机掠过破碎的窗外，宛若大鸟俯冲一般随着Gin下落的轨道而去，经过之时带起的狂风竟迫使brandy控制不住地后退几步。

“别开枪！”

左脚依旧闪着电光的柯南眼见着意识到被耍了的FBI探员们一个个面带怒色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处在包围圈内的brandy，情急之下双腿猛力一蹬，经过脚力增强鞋的增幅，弹跳力也变得惊人起来，几乎是眨眼间便冲进了那成堆的森森枪口下。

“Cool kid！”

茱蒂眼疾手快地拦下她附近所有的探员，但距离她太远的探员们她也只是鞭长莫及：“把枪都放下！”

一道道白色闪电突兀地出现在这充满着惊险的场景中，每一道白光都准确无误地擦过一把手枪的枪身，其间蕴含着的巨大力道迫使每一个接触到的人都不自主地松了手，一时间，重物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What's up！”

“是谁？！”

混乱中的FBI探员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插在他们脚边依旧在颤动着的扑克牌，眼睁睁地看着那脆弱的扑克牌在下一秒就突兀地自燃起来，瞬间变成灰烬。

Brandy看着那焦急地向着自己跑来的人影，不由地勾了勾唇角，不经意地瞥向御风零身后那已经瘪下去的足球，眼神却突兀地一滞，眉心也不自觉地蹙起。

这样混乱的画面，这样嘈杂的环境，在柯南的眼中却仿佛成了彩色默片——他看到，已经变得陌生的人正向着他挑衅一般地笑；他看到，原本满载着灵气与温柔的眼眸此刻闪着的是算计；他看到，那象征着狙击锁定的红色光点，擦过她的脸颊，隐没在她的身后。

一幕幕，仿佛定格卡带的老式录音带一般，一帧帧地定格跳动着：

柯南终于跑到了brandy的身边，brandy挑眉似乎正想对他说什么。

柯南奋力一跳，brandy出乎意料一般地望着他。

跳起来的柯南将手伸向brandy，猝不及防的brandy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Brandy瞪大了双眼，看着依旧腾空的柯南右肩处突兀地被射出一个血洞，飞溅的鲜血溅起几滴到她的脸上。

强大的冲力使得原本应该倒在brandy身上的柯南向后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两三米才停了下来。

……

“切，小鬼真麻烦。”

赤井秀一皱了皱眉，将脚边的烟蒂踩灭，直起身来吩咐几个下属将这架设好的狙击枪收拾一下，随意地倚靠在水泥横栏边，墨绿的眼眸望着一片漆黑中渐行渐远的直升机。

……

“不用了，她现在不会跑。”

御风零拦住想要上前拿人的下属，颇有些不耐烦地让他们去清理一下场地。

“你以为我躲不开吗。”

被推倒在地的brandy只是一时愣神，迅速地反应过来，起身缓步走向咬牙坐起来捂着右肩的柯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丝笑意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只是眼眸中的情绪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淡然。

“那你为什么不躲。”

柯南看向她，惨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怒。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brandy轻笑开：“我留下来也是要表示诚意的不是嘛。”

柯南苦笑一声，将沾染着鲜血的左手移开，从口袋中拿出不知何时取下来的腕表，熟门熟路地摸到开关将表盖弹开：“这个应该更有诚意。”

“给你一个忠告，”任凭那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麻醉针没入自己的脖颈，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陷入黑暗之前，brandy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吃力地抬手抚上柯南的脸颊，“你再抱着这种错误认知的话……”

“会死得……”

“很……惨……”

抚着柯南脸颊的手无力地垂下，柯南眼睁睁地看着她噙着笑意失去意识，微微垂下了头，握在左手的腕表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沾染了斑斑血迹的左手颤抖着，犹豫着伸出去想要触摸一下他许久不曾见到的人，却在触摸到的前一秒定格，讪讪地缩回了手。

御风零不知何时站到了柯南身后，定定地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随后示意茱蒂带人把昏迷的brandy带走。

右手上大片的擦伤依旧火辣辣地疼，御风零眯了眯双眸却没说什么，闲庭信步一般地将已经瘪掉的足球捡起，随后将它丢到柯南旁边：“这么做你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Brandy开枪的那一瞬，早有防备的御风零几乎是同时扣下了扳机，然而他却没想到，一颗怪物足球狠狠地擦着他的右手手背飞过，手枪不受控制地被甩开，原本瞄准brandy后心的子弹也只是擦过她的手臂。

御风零不禁想笑，为了在Gin面前掩饰身份，这个小鬼又哭又闹地什么招都使出来了，原本确实很成功，Gin没怀疑他，他们想要把人逼进死路的计策也成功了。

可就是这颗足球，足够将前面的一切推翻。

“那是以后的事，”柯南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黑框眼镜下的冰蓝双眸带着压抑的愤怒望向双手枕在脑后的御风零，“可是你想杀了她！”

“有什么不可以吗？”

御风零挑眉，笑容间带了几分凛然：“她是组织的精英，是我们FBI一向要除掉的对象，我想杀了她，有什么不对吗？”

“你早就知道？！”

不知何时出现在御风零身后的白衣怪盗，单眼镜片下的冰蓝双眸布上了一层血丝，冰冷的扑克枪枪口顶着御风零的后脑勺。

御风零看着零星留在这里的几个下属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他们别管这里的事：“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去。”

那几个FBI探员面面相觑着，迟疑一会儿还是决定听从上司的命令，应了一声便立刻离开。

“你这种玩具，谁会怕，”御风零不以为意地将枪口格开，“既然你还留在这里就马上带着这小鬼走吧。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没工夫陪你们。”

“啊啊~这年头，好人也难做。”

御风零头也不回地将两人丢在身后，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摊手道：

“之前不是说我无间道嘛，这会儿我想清楚了浪子回头了要认认真真出手了，居然还被人埋怨拿枪指着。我冤不冤呐我……”

呵，他杀个恶贯满盈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怪盗和名侦探看不到，御风零眼中那满载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