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她出声唤薄谨言。

可话音落下，却没有薄谨言的回音。

她扭头看去，只见薄谨言正怔怔地似乎在出神地想着什么，她不禁又唤了一声。

男子这才像是猛然间回过神来，看向她：“怎么了？”

洛小九将书拿给他看：“少了一页……”

薄谨言走上前来，盯着缺少了一页的书静默了会儿，才道：

“其实在我看来，缺不缺少都没什么大关系，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或许，撕去这一页的人，也是不希望大家再记着之前的仇恨，转而向前看，好好过以后的生活。”

此话一出，洛小九不禁愣住。

旁边的板栗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叫起来：

“那你们说，会不会是那猎妖师自己给撕掉的？!害怕当初那些仇人会去找他寻仇！”

薄谨言：“若是正如你所说这般，那猎妖师应该也是有了自己的忏悔，想让众人从此忘记他这个人，才会这样做。”

板栗噘着嘴：“小瘦子夫君，我怎么觉得……你向着那猎妖师说话呢？”

薄谨言面色淡漠：“我只是在理智分析。”

洛小九没有吭声，许久，她才将那本书合上，在石桌上放好。

“我们走吧。”

走出洞口的时候，走远了一会儿，洛小九却又突然急匆匆跑回去，最后停在了那个白胡子老头儿面前：

“《狐史》那本书缺了一页，我想请问一下，你可知道那猎妖师的结局是什么？”

白胡子老头儿倚靠在石头上紧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抖动着白胡子，声音苍老地道：

“老狐王散尽毕生功力、王妃以死祭他，如今过了几百年狐族太平盛世，那猎妖师定然是死了。就算是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

跟死了差不多……

洛小九想了想，突然一阵悲从心中来。

那猎妖师杀了那么多人，到最后与自己的兄弟反目，被深爱的女人伤害，被下属背叛，众叛亲离，就算那次大战并未死，也从此以后只能是孑然一人，与死有什么区别？

“九儿，走吧。”

洛小九回过神来，与薄谨言对视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去。”

我们回去……

让这件事情从此从心中释然，在记忆中消失……

——

薄谨言与洛小九又在毛羽山住了几天，好好地看一看她记忆中的地方，最后临走之时，洛小九一把火，点燃了那个茅草屋。

一瞬间火光冲天，红色的火苗刹那间吞噬了屋子……

“娘，你就安息吧。”

她声音很轻地道。

纠缠了那么久，她也明白了，往事过去太久，再放不下，是对自己的为难与束缚。

……

“小瘦子，你这一身打扮是要做什么去？”

一到板栗家门口，板栗立刻将手里的一把瓜子扔到一旁，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板栗，我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去寻你的如意郎君？”

板栗闻言，竟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小瘦子，瞧你说的……我这店儿在这，就算想走，走的这么突然我也走不开啊！不过你这一走，我还有点不舍得，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呢……”

洛小九抿了抿唇：

“我下次指不定猴年马月才会回来，这样，我给你地址，你想我了可以去寻我，我随时招待你好不好？”

说着洛小九让薄谨言写了个地址给板栗。

结果板栗刚接过纸条，嘴里念叨了两遍地址，瞬间就呆了，满脸震惊地望着薄谨言：

“你你……你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