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骑士心中只觉得可笑，他从没见过一只深渊异种来说他们伪善，更别提称他们为人间恶魔了。

堕天使的话语在圣堂骑士的耳中显得无比的天真与无知，甚至让他根本不屑于去解释什么，只是脸上那不屑一顾的笑容，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样的表情，无疑被圣堂骑士面前的堕天使收入眼底。

堕天使紧咬牙关，用着切齿痛恨的声音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为什么还有脸笑出来！”

圣堂骑士只是笑道：“看不出来吗，我在嘲笑你的无知。”

圣堂骑士手中的圣剑微微垂下，温暖的圣光未曾散去，他的内心也从未因堕天使的话语而有所动摇。

“既然你有这么多怨恨，不妨我在告诉你一件事吧，圣狱主教的实验，是教会授权的。”圣堂骑士笑道。

这一句话，点燃了所有的怨火，那自灵魂中燃起的烈焰焚烧了一切的理智，亦是无法被扑灭。

这如同恶魔的行径，教会做出来了。

“你给我，死啊啊！！”堕天使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她体内的灵魂在翻腾，她的身躯在战栗，杀机已现，自然无法再收回去了。

黑色的暗影包裹着堕天使的身躯，化作了空中残影。

一明一暗的两道辉芒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渊中碰撞在一起。

“怎么，你难道不想知道教会为何要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吗？”圣堂骑士手中的动作不断，闪耀着光辉的剑身在空中拉出长影。

“死！！”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教会的孩子为何会痛苦的死去吗？”

两者撞击在一起，继后弹开，再次撞击，不断重复着。

“你难道不想知道，人造天使计划究竟是什么吗？”

“死！！！”

“只需要你说一声，我现在可以全部告诉你！”圣堂骑士手中十字箭一转，弹开了堕天使射来的羽毛。

下一刻，只见堕天使的身形猛然逼近，她放弃了自己的制空权，只要想要一个答案。

“说！”

“哈哈哈，想知道，杀了我再说吧！”眼见机会到来，圣堂骑士自然不会放过，只见他手中的剑刃抬起，锐利的锋芒直直的向堕天使逼去。

两者再次碰撞在一起，只是这一次，双方再没有弹开。

圣堂骑士的利刃穿透了堕天使的身躯，如墨的血液自堕天使的胸膛沿着散耀光辉的圣剑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在土壤上。

见此，圣堂骑士咧嘴一笑，他的任务成功了，虽然，自己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中溢出，反观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堕天使虽说放弃了制空权，但依旧用自己的羽毛，在那一瞬间贯穿了圣堂骑士的身躯。

在那生死之间，圣堂骑士没有选择躲避，一切，都是为了杀死堕天使。

“该...死！”堕天使身上的魔力猛地扩散，将圣堂骑士撞开。

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的圣堂骑士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抛开了数米远，体内的器官早已经被圣水同化，一时半会他还死不了，但也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

反观堕天使一边，她背后的一对羽翼无力的垂下，身体亦是极度虚弱，那一柄圣剑贯穿了她的胸膛，甚至无法拔出。

圣光的力量正在逐步自内而外的腐蚀她，这样下去，她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没法拔出我的剑的。”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圣堂骑士咧嘴笑道。

“你！”

“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面对尚存一口气的堕天使，圣堂骑士已经闭上了眼睛，虽说内脏被圣水同化，但他到底还是一个人类，坚持这么久已经难得了。

“你也逃不掉的。”

“我们都要面临死亡。”

“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吗？”

“那就告诉你吧。”

在这弥留之际，圣堂骑士用着笑声对堕天使问道：“你认为，神还在吗？”

“你什么意思？”

“......”

然而，回答堕天使的只有一片沉默。

“回答我！”堕天使面目狰狞，她甚至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强撑着走到圣堂骑士的尸体旁，摇晃着他的身体，嘴中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回答我，回答我！！！”

“不用喊了，他已经死了。”堕天使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知何时，艾斯德已经站在了这里，或者说，他究竟从何时开始，就在一旁观摩这场戏码了。

这一刻，堕天使如同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转过身来死死的抓住了艾斯德的衣服，她的眼中满是恳求之色，依旧是那一句话：“回答我。”

“回答你？可问题是，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是教会为何要把你们送入同化炉和人造天使的目的，还是单单询问这个已经死透了的圣堂骑士，死前最后一句话的答案？”

“回答我...”堕天使的语气开始变得虚弱，那刺入她胸膛的圣剑一直在发挥作用。

艾斯德本有能力将这把圣剑拔出，但他却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看来你是想要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既然这样，告诉你也无妨。”

说到这里，艾斯德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酝酿话语，“你认为，只有你们深渊异族在关心这个问题吗？”

“关于，神的生死。”

不顾堕天使逐渐变得惊恐的面庞，艾斯德微笑起来，继续说道：“现世，也有无数的人，无数的势力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其中为了得到这个答案，最为疯狂的便是教会，他们是神最忠诚的信徒，他们想要知道自己的信仰，是否正确。”

“其实我挺佩服他们的，千百年来，教会的宗旨从未改变，不论是信仰，还是目的，皆是为了人类。”

“你说，当这样一群持续了千百年信仰不变的狂教徒，突然在某一天失去了主的教诲，会变得多么疯狂？”

“现在的教会，已经在疯狂的边缘了，谁也不知道主是否还在，谁也不知道神是否还在，当某一天答案公之于众时，你说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若是还在，那一切照旧，世界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如果，只是如果，祂不在了呢，你说那些野心勃勃的势力，会在整个现世掀起怎样的风暴？”

“最后遭殃的又会是谁？”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最后遭殃的还是人类自己，所以，为了改变这一点，必须提前所有人一步知道答案，必须比所有人都有准备，只有这样，才能从无尽的战争中抓住人类的一线生机。”

比起全人类，只是付出几个信徒的性命，这笔买卖，小孩都会算，伟大的教皇陛下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你说是吧，玛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