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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之说自不可信，有个身强体壮比重量级举重运动员还要生猛的人，这倒是有可能的。

蚂蟥已经松开那怪人，暂且相信他叫李万水吧。李万水坐在地方不停揉着几乎变形的肩膀，用阵阵低声哀嚎声安慰身体。

蚂蟥一面留神李万水，一面低声说，“慕先生，我看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哪有人会烧纸传递信息的，我看八成是那小子说谎，要不要我再努力一下？”

慕白不解，“努力什么？”

蚂蟥抬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那倒是可以试试，他是有些不老实，不过估计也没有多少油水了。”

慕白左右看了看，发现行人已经逐渐从街上离开，没过多久，整条街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人，而两边的店铺也像是完成了任务，忙不迭地关门关窗关灯，生怕街上突然冒出什么恐怕的东西闯进去。

不到十分钟，整条街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只有一点亮光从街边店铺中映照出来，夜风扫着冷清的大街，突然从喧闹陷入死寂，让人恍惚感觉是一场梦。

慕白忽然一个警醒，转头问地上的李万水，“按照以往，现在你是不是要回去汇报了？”

李万水也左右看了看，点着头，没有说话，触碰到蚂蟥的目光，又低下头去哀嚎。

“蚂蟥，这样，你现在跟着他回去，看他到底怎么汇报的。”慕白低声说道，同时眼睛瞟着远处逐渐消失的身影，“我去跟踪那些人，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蚂蟥听着忽然一把拉住慕白，“慕先生不用去了，我们已经跟踪过，他们都是一回到家，倒头就睡，醒来都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

慕白不觉皱眉，“他们的家人呢？难道没有一点怀疑？”

蚂蟥微微苦笑，“这些人很多都是独身，或者是自己住，没有家人。”

慕白沉吟一会，才说道，“先不管了，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吧，我还是想要亲眼看看。”

蚂蟥到底是松开了抓着慕白的手，“那慕先生小心！万一有情况，随时联系！”

慕白点头，瞟了李万水一眼，“可能你才要小心，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个指使他的人绝不容易对付。”

蚂蟥笑了笑，“就算打不过，还不会跑吗？这倒是不需要慕先生担心。”

慕白不再说什么，拍了拍对方肩膀，追着街口的人影而去。

追上那些离开的人并不难，也没有人有所反应，慕白左右看了一下，跟着一名瘦弱的中年秃头男子上了车，藏在后座里，想着就是到时候发生什么争执，自己也能应付过来。

车子一路往前开去，稳稳当当，而又有点不急不缓，慕白估摸着时速都没有超过五十，倒是不会引起交警的注意。

如果是大半天，慕白还能够沿途看看风景，可这会三更半夜的，别说风景，就是鬼影也没得看，慕白简直恨不得去帮他踩油门。

车子没有上高速，而是沿着二级路进了市区，没多久，就拐进了城乡结合部当中，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慕白几乎在车上睡过去，车子突然就停下来了，男子也慢吞吞地准备下车。

慕白抬手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左右。

尾随着中年男子下了车，发现这周围也并没有多偏僻，大概几百米外就能看到高耸的商业中心，而这地方应该是一个老旧的小区，都是七八层高的样子。

跟着中年男子一直爬上七楼，男子开了门，不用慕白疾步闪身进去，男子像是就等着慕白进门似的，开了门进去等了一会，等到慕白走进去才将门给关了。

客厅里一片昏暗，以慕白现在的视觉能力，还是能够将周围给看得很清楚，和一般单身的男子所住的地方没有两样，到处是乱堆放丢弃的东西，家具也很简单，一览无遗，客厅里绝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

而男子进了门之后，就又慢吞吞往卧室走去，慕白警觉地跟在其后，果然像蚂蟥所说，进了卧室，男子便倒在床上昏沉睡去。

慕白查看了卧室四周，更没有什么危险的痕迹，伸手推了推那男子，也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很快可比肩雷声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看着一男人睡觉，左右不是个事，慕白索性回到了客厅中，想起来蚂蟥那边的情况，忙掏出手机来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蚂蟥当先问了慕白有什么情况，听到慕白说还没什么发现之后，蚂蟥沉默半会，才语气凝重地把他的情况给说了。

话说在慕白离开之后，蚂蟥就押着那叫李万水的人往他所说的牧羊村而去。

蚂蟥虽然在慕白面前口气很大，却也不敢大意，通知人说如果自己第二天早上没有电话再回去，就到牧羊村找他。

出了市镇之后，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看到一个小村落零零散散的出现在夜色下，李万水也好为人之导游，一路不是指着村口的大榕树说那什么时候种下的，他又在那树底下醉酒尿过几次，就是指着一户人家评论说他家养的狗不好吃，净弹牙，诸如此类。

蚂蟥孤身到这村里，四周连个人声也没有，只有间歇起伏的狗吠，心里自然有些紧张，也没有去注意听李万水说的什么。

可是慢慢他发觉，李万水自从进了这村子之后就有些奇怪起来，按说他现在还在蚂蟥的挟持之下，可进了村子之后，就真的像导游一样，信手游庭似的胡说八道，完全没把蚂蟥放在眼里。

等到两人进了村子里边深处，蚂蟥就更为紧张起来，因为他发现不仅李万水有问题，整个村子也有了问题。

突然之间，整个村子的狗都不再叫唤，像是突然都被人塞住了嘴巴，而蚂蟥目光扫过四周房子时候，隐约看到一些身影藏在房子的黑暗中，可又看不太清楚。

蚂蟥这就知道要坏事，当下拧起李万水的胳膊，让他闭嘴，赶紧往他家里走。

而后没有几分钟，两人就到了一处只有一层高的村屋外，李万水告诉蚂蟥已经到了他家。

谨慎打量过四周时候，确定没有其他人藏着之后，蚂蟥才押着李万水进了屋子，把灯打开，屋子里空荡荡的，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从客厅到后面的厨房卧室，连个门也没有，家具也只有简单的摆设，不过从四处的油腻污垢，看起来也不像是刚弄出来的。

而进了客厅之后，蚂蟥一眼就看到客厅对面的神位八仙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作业本，边上也摆着笔。作业本已经被撕得差不多了，想着那就是李万水用来写汇报的。

而后李万水才说，“这下你总该信了吧？大哥，我真是这村子的人。”

蚂蟥没有回答对方的话，一把把他推到八仙桌旁，让他赶紧写汇报。

李万水嘀咕抱怨着松了松肩膀，才慢腾腾拿起笔来，歪歪扭扭地写上一个有字。

蚂蟥看着当下就火大了，这不明目张胆地通风报信嘛！狠狠抽了对方几巴掌，让他重新写，要写无字！

李万水一开始哭丧着说不敢骗了那人，万一他发现，李万水自己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后果。

而后，禁不住蚂蟥连踢带抽之下，才勉强重新写了一张纸条，从作业本上撕下来，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揣出火机来，就要点上，蚂蟥却是一把按住了他，往外边左右看去。

就在这一刹那，蚂蟥几乎没给吓晕过去，只见几十米外的黑暗中，莫名地出现一双双眼睛，猩红的眼睛，足足有四五十双，正静静地盯着他们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