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逻辑还真简单，萧从玉叹了口气，怎么还是堂姐妹，不好说是一回事，不提醒一下总不太好，犹豫了片刻，还是解释道：“我虽然没把调香学会，但多少也了解一点，就像这相片也好、香包也好，虽然男女都用，但男女用的总是有区别的。”

“所以呢？”萧从星没学过调香，平时也不爱香料，并不明白其中有什么文章。

“我不知月儿姐姐是特别喜欢这种香，还是江州这边不讲究这些，但在京城，这种香通常是男子用的。姑娘家也会调这种香，不过通常是送给兄长或是心上人的，若是自己佩戴了这样的香囊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萧从玉本来只想提醒一句，但萧从星是个心大的，不说清楚这姑娘压根想不到其中的症结。

“大概是月儿姐姐不知道吧……”萧从星上头有两个兄长，作为姑娘家也不必担着家族重担，虽不是大户人家，也将女儿娇养着，但萧从星只是单纯，又不是蠢，萧从玉说到这里，再听不出其中的问题就是傻了。萧从星知道堂姐的调香手艺是专门请了调香师父教的，没道理不知道其中忌讳，但萧从星不愿将堂姐往坏处想，只想着得寻个机会提醒一下堂姐。

从萧从月家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候了，萧迎舟喝了些酒，已经有几分醉意，叶氏将丈夫拖回自己的屋子，打发儿女们都回房休息。

洗尘宴之后，紧接着就要过年了，过年、祭祖加上走亲访友，原本还算宽裕的时间匆匆就过去了，萧家定好了日子，过了元宵就要启程回京城。

回乡的时间并不长，等该办的事办完，该拜访的亲友走完，萧迎舟和叶氏突然发现，回乡这一趟，连一家子出去游玩的时间都没有，恰好萧凌吵着要看灯会，萧迎舟索性带了妻子儿女，一道去县里看灯会。

山阴县不大，县城也不算繁华，但元宵节还是十分热闹的，除了县城的居民，周边许多人家也会赶这一场热闹。萧家人乘马车到县城时才晌午的时候，街上已经十分热闹，花灯还没点亮，但已经挂在屋檐和架子上，花花绿绿的十分漂亮，各式各样的小吃和小玩意儿也摆满了街头。

萧家人许多年没有赶山阴的灯会了，自家孩子又小，萧迎舟便邀了兄弟两家的侄子侄女一道出来玩，除了萧从月道身上不舒坦，其他人都来了，萧从月的长兄还领了刚五岁的女儿一道出来凑热闹。加上萧从玉姐弟三个，这一行人就有八人，街上人多怕挤散了不好找，索性分成两路走，萧从月的兄长萧鸿抱着女儿，与萧从玉、萧从星一路，萧从星的两个哥哥负责看着萧准兄弟两个。

瞧着两个哥哥跟萧准兄弟走开，萧从星有些不放心，她两个兄长是双生子，只比她年长不到两岁，长兄还能算沉稳些，二哥倒是比她这个妹妹还活泼些，可别领着两个堂弟闯祸才是。萧从玉倒是并不担心，萧凌还有些顽皮，萧准一向沉稳，便是回乡这些时候活泼了些，也是有分寸的，并不担心熊孩子出门惹事。

萧鸿的女儿刚五岁，小名唤做平姐儿，小小的一团十分玉雪可爱。相比人高马大的父亲，平姐儿显然更喜欢漂亮的姑姑，一直抓着萧从玉和萧从星的手，见着喜欢的东西就卖萌撒娇。若是平时，萧鸿肯定不许女儿任性，但既是过节，萧鸿也不与小女儿计较这些，街头卖的小玩意儿都不贵，晚些给两个堂妹买些礼物权当补偿就是了。

小小的人儿也会看人脸色，小丫头瞧着两个姑姑好说话，但看着父亲脸色严肃起来，便不敢再胡乱要东西了，只捧着一颗绣球把玩。萧从星也是个小孩心性，见状便逗她，道：“平姐儿这么小就想定小夫君啦？”

萧从玉以为平姐儿听不懂，没想到小丫头一本正经点点头，道：“娘说，把绣球送给喜欢的男孩子，以后他就是平姐儿的小夫君啦！”

“……”萧鸿想捂脸，他还以为女儿是瞧着那绣球颜色鲜亮，竟然，竟然重点是小夫君吗？

平姐儿顶多能看出父亲的脸色是高兴或是生气，至于那么复杂的情绪，平姐儿看不懂，还萌萌地跟两个姑姑说：“娘说，一辈子只能挑一个小夫君，所以绣球不能随便送出去，平姐儿得挑一颗最好看的绣球，然后才能送给小哥哥！”

“……哈哈——”萧从玉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小丫头还有个顺序规划吗？先挑一颗最好看的绣球，然后再挑一个小哥哥，最后才把绣球送出去？

萧鸿按了按额头，虽然去年刚添了个小儿子，但长女也是他的心头肉，这心头肉还没到女大不由爹的时候呢，怎么就开始想着往外走了呢？偏偏女儿还在讲不通道理也舍不得打的年纪，萧鸿一面想着回去跟女儿谈谈，一面转移话题，“那边在唱戏呢？咱们坐着看戏吧，天黑点了灯才好看，走累了晚间就走不动了。”

看灯会自然是晚上才好看，萧从星和萧从玉都没有拒绝萧鸿的提议，就是平姐儿，瞧见那边热闹，也没有半点不乐意的。

走近了些，萧鸿看到彩旗上面绣的字，向萧从玉道：“这庆春堂是县里顶好的戏班了，也不知是谁家请了他们唱戏。”

“这是有人请了戏班招待旁人看戏吗？”萧从玉有些惊讶，她还道是戏班摆场子赚钱呢！

“租地方要钱，何况山阴县与京城不同，便是住在县城里的，许多人家家境也并不富裕，若是戏班租场子唱戏，收到的钱还不够租场子呢！”萧从星去京城时，与萧从玉去听过戏，京城里戏班就有自己的戏台子，进去看戏要花钱，喝茶吃点心也要花钱，有那阔气的还会给打赏，这才养活了戏班子。山阴县可不同，富贵人家不是没有，但毕竟不多，大多还是寻常人家，价钱定贵了，没什么人来，便宜了，戏班子就得亏，所以通常都是大户人家请了戏班子唱戏，主家付租金和佣金，就当是做好事，请大家热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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