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有些哭笑不得，似乎他不是人类这件事，让白芷很是兴奋。他执起白芷温软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我以为你会介意我是阴差。”

“我为什么要介意？”白芷一脸真诚地看向杜蘅，开始打比方，“你想想，如果一个平凡的女生交了一个平凡的男朋友，突然有一天，她发现他的男朋友一点儿都不平凡，是那种家里有矿的富二代，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杜蘅默了片刻，挑眉看向她，静待她的下文。

“家里有矿，就意味着他不会挨饿受冻，不会被人欺负，不会受伤。如果我是她，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介意。”白芷坚定地望向杜蘅，眸底闪着璀璨的光芒，清浅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虽然你藏着秘密，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互相喜欢。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拥有全世界所有的超能力，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你会受伤。”

她的温暖总是猝不及防的击中他的心，杜蘅心念一动，伸手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低沉性感的嗓音充满了自责，“芷子，是我不好，是我思虑太多，却偏偏忘记了感情最需要的是信任。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事儿瞒着你。”

白芷抬手环住了杜蘅的腰，午后阳光倾洒在纯白色的病床上，一对璧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幸好，她们没有走散！

白芷鼻尖蓦地一酸，眼眶湿湿的，伏在杜蘅肩头缓了好一会儿，犹豫良久，终于艰难地开了口：“秦露她？”

一提到秦露，白芷的心莫名堵得慌，亲眼看到有人坠河，即便只是一个陌生人，都能吓出心理阴影来，更何况她和秦露已然不能算作是陌生人了。

相识不久，相交不深，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且，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愉快。

然而，阴差阳错的，白芷看到了秦露精心伪装下的柔软内心，可还不待她们解开误会，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切戛然而止。

害怕，惋惜，自责......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全都涌上了白芷心头，秦露坠河的可怕一幕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永远也挥之不去。

极力地克制着，然而，白芷僵硬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杜蘅收紧了胳膊，将她抱得更紧了，温暖的大掌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般，声音温柔至极，“芷子，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没遇上白芷之前，阴差杜大人对生死看的很轻，天道有常，生死轮回，万事万物皆应顺其自然。遇上白芷之后，他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宁肯放弃轮回之路，也要做这世间的一缕孤魂。

被人这么一安慰，白芷再也忍不住，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尽数化作了泪水，断断续续的低声抽嗒一下一下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无端惹人心疼。

杜蘅就这般紧紧抱着她，安静的陪着她。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只要有他在，她再也不需要伪装坚强，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和难过全都可以在眼泪中得到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