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将昨日发生的事儿，仔细地讲给了警察，包括她跟秦露的聊天内容。末了，她郑重其事地看向柳天昊，“柳董，昨天的事儿真的只是个意外，秦露她没有要自杀。”

柳天昊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满的自责，“如果我能对她好一些，在她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在白芷的印象里，柳天昊一直是嬉皮笑脸的纨绔公子模样，言行举止幼稚至极，如今见到他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少年意气一去不复返，瞧着难免让人觉得心酸，白芷暗暗叹了口气，出言安慰他道：“柳董，这不是你的错。你对秦露的好，她都知道，不管之前她是否有过自杀的念头，最终，因为你，她才愿意重新接纳这个世界。”

柳天昊垂下了眼眸，白芷隐约可以看到他眸中翻涌的泪花，他极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落下，“其实，我不配当她的天昊哥哥！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几年，她一直是小时候那个单纯可爱，胆小怯懦的小露妹妹，而我早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天昊哥哥了。你知道吗？我不仅没有保护好她，还嫌她任性，嫌她黏人，嫌她不听话，甚至到后来，我总是刻意躲着她。你说，得是多么差劲的哥哥，才会对自己的妹妹失去耐心。”

啪嗒，清脆的响声，仿佛雨水滴落地面，映着绚烂骄阳，晃了人眼，刺痛了人心。

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苏瞧着立在柳天昊身边的女子，早已哭的不成人形，姣好的面容愁云满布，她使劲的摇头，因为太过伤心，她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不断的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柳天昊和秦露曾经跟白芷有过过节，白苏对他们本没有什么好感。但，或许是因为，他也有妹妹的缘故，对于柳天昊和秦露之间的感情，反倒是他体会最深。

林队站起身来，拍了拍柳天昊的肩膀，声音低沉，“柳董，请节哀。”

随后，他看向白芷，用眼神示意她出去说，白芷猜到林队可能还有些话想问她，便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白芷的保镖团们自然也跟着她一起出了病房。

她们一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柳天昊和李厘，以及女鬼秦露。

李厘一眨不眨的看向低垂着脑袋、无声落泪的柳天昊，他孤独无助的模样，看的李厘心里发堵，像是被密不透风钢筋水泥墙重重包围，连喘息都变得困难起来。

似是犹豫了很久，李厘缓缓伸出手臂，举在柳天昊的后背上空，想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安慰他。然而，手臂在空中停滞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落下，旋即，他又悄无声息的收回了手臂，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柳天昊倏地抬眸看向李厘，眸含清泪，声音发颤，“一切皆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小露。如果我早点儿向吴念妥协，她就不会把小露妈妈的事情发到网上，小露就不会因为别人的嘲讽谩骂伤心难过，她也就不会跑去山里，更不会坐到河边。如果没有我，小露她就不会死，她不会死，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