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冷眼看着他，并没有被他那句失去挚爱之人乱了心神，反而更加坚毅，“说到执着，你岂非比我更加的执迷不悟！千年间，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你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可惜，你费尽心思撒下的弥天大谎到头来只骗了你一人！”

杜蘅此言直击林曜心底最脆弱的某处，一想起小锦阿姨和冯岚的背叛，林曜当即红了眼，狰狞狡诈的面目原形毕露，“就是因为她们，本尊才更加痛恨这个虚伪的世界！”话落，林曜突然大笑起来，偏执阴翳的眼神俨然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疯子，“不过，一切都即将会变得不一样！很快，她们都会再次服从我，乖乖听我号令。”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追过来的许诺嘲讽的毫不客气，“以前说你是缩头乌龟简直就是对乌龟的侮辱！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连自己的野心都不敢承认，打着被伤害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只可惜遮羞布太小，挡不住你的大脸！”

好话千年前都已经说尽，很明显林曜不仅无丝毫悔改之意，反而变本加厉。

杜蘅不再跟他多费口舌，召唤出判官笔就朝他袭去。林曜失了躯壳，如今附身在纸片人身上，虽然动作灵敏了不少，但纸片人承受伤害的能力也相应减弱了不止数倍。

判官笔卷起的疾风还未至纸片人跟前，纸片人就已被余波掀翻，凌空翻转了一圈，堪堪稳住身形。

林曜大怒，当即念起了咒语，尖锐刺耳的高频波段如魔音灌耳，耳膜传来的刺痛感逼得众人下意识捂住了耳朵，脑壳一阵发怵。

见状，许诺一挥手，一道结界落下，罩住了白芷几人。虽不能完全隔绝魔音，却比完全暴露在魔音之下好多了。至少，脑袋里嗡嗡嗡的回响渐渐弱了下去。

一口大气没喘完，耳畔又隐约传来白苏一声低喝，“糟了，他启动阵法了！”

杜蘅眉峰一凛，加快了手中动作，逼得纸片人左躲右闪，甚是狼狈，余光扫一眼好好站在林队身后的柳依依，他疑惑道：“还差一个怨灵，阵法怎么会启动？”

许诺俊俏的脸庞上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自己顶了最后一个阵位。”

若说这世间谁的怨气最大，非林曜莫属。至于生辰八字，只是为了配合阵法聚集怨灵，而林曜天生就自带操控怨灵的能力，比起根据阵法推演出的生辰八字，他比任何怨灵都更具号召力。

比之原本的阵法，有林曜的加入，聚灵阵法变得更加牢不可破。只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林曜将自己的魂魄也绑在了阵法上，一旦破阵，他便会同其他怨灵一般，顷刻之间魂飞魄散，永世湮灭。

或许林曜早就打算同杜蘅他们你死我亡，所以，他才会轻易就放过了柳依依。

望着月光柔和倾洒的夜空中，星辰一颗颗寂灭，许诺一咬牙，怒喝：“这孙子是想拉着所有人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