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作为被彷制的受害方，是希望法特尔能彷出来的。

批准飞行器外销，本来预定的最大收益方就是法特尔，法特尔人口在受了几轮灾之后，人口大概还有四千万，比凤凰王国这个小不点可大多了，它理应成为对抗魔族扩张的主力。

和法特尔相比，翁吉的人口量在灾前就只有法特尔三分之一，其余什么南方雪山王之类的破烂，更是千万级都达不到。

厂家从自身利益出发，虽然不愿意卖给货币波动太大的法特尔，可别人的体量摆在那，小领主即使有浮岛间的天谴隔着还是会怕，因此厂家的态度并不能阻止法特尔获得木头人飞机。

技术上，法特尔还在和单缸发动机用锻造还是铸造做斗争，直接跳跃到彷制飞行器好像跨度太大。

可这种事也不是王齐能决定的，如果浮岛化进度能够往后移个十来年，让铁路和卖过去的蒸汽机车充分发挥作用，法特尔肯定能拥有一定的工业基础。

现在天不如人意，只能让法特尔人克服一些困难。

至于人造宝石的技术，王齐也有意进一步放开，可是有顾虑。

王齐自认为凤凰王国还是有一定体系优势的，并不会因为一两样材料的配比和生产工艺泄露就陷入被动。

但是以氧化铝晶体形成的蓝宝石不一样，这东西在本宇宙是魔法储能材料，意味着它很容易被做成类似炸弹的东西，而且威力会十分离谱。

另一个问题是底层规则的差异，导致氧化铝在不到熔点的温度就会形成多晶聚合结构。

王国最早还不是王国的时候，生产的人造宝石就是以多晶结构为主，其特点是打磨成方形后，通过它会看到对面的物体影响出现断层和错位。

一直到搞定钨电炉，超过阿尔法氧化铝的熔点，才制作出大块单晶体。

而王齐上辈子的知识告诉他，熔点以下形成的应该是粉末型晶体，也就是所谓的刚玉，一种喷砂、除锈的材料。

这个差异大概率是基础粒子差异带来的具有本地特色的凝聚态现象。

凝聚态物理是物理的一个分支，固体和液体都是基础凝聚态，往后发展就研究超液态、超导态之类的东东，加入量子力学后，就开始抢粒子物理的活。

总之低于熔点的多晶聚合不是个好现象，王齐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开人工宝石工艺，就是觉得这门槛太低了，用陶瓷系实验容器就能制备出来，很容易泛滥。

自家不靠着人造宝石赚钱，可要是有外人拿着做炸弹，也实在难顶，毕竟不可能在边境收缴宝石。

只是近期魔族在东区隔着一定距离有泛滥迹象，如果再不推一推，让境外建立起一定的防守力量，将来大概率会发展到腹背受敌。

飞机可以带去战斗人员的流动性，廉价宝石则可以有效提高法师们的战斗力。

可炸弹问题怎么办？

王国的产业都是高技术、大资金集成，钱的损失可以补贴倒是小事，心疼的是技术人员损失，要是哪个厂子被魔法炸弹来几下，几年都缓不过来。

很为难。

只能做个表，给各种正面效果和负面效果打分，决定到底做不做。

正面效果：

一，能够有效提高整个流放地的武力值，有足够廉价且充分的宝石供应，即使地区被击溃，也能活下来更多人。在整个三界战争背景下，能活下来的才有翻盘的机会，这一项分数极高，按10分算。

二，王国以南地区，以及东面紧邻的几块，可以集中由东部区逃出来的战斗力，达到一定的防守强度。这个对自家很重要，按人口比例对整个流放地的影响力很低，但屁股决定脑袋，算5分。

三，形成合适的缓冲区，有利于王国保持较低的军事力量比，伴随人口增加能够保持产业升级的速度。不被魔族包围，也有利于民众稳定心态，正常生活工作。同上，且由于自家是整个流放地技术进步的驱动力，加2分。

四，法师自身的魔力值实际并不高，廉价的魔法宝石可能带来全新的进修思路，也许能扩大法师群体。但这件事无法确认，只能说存在可能，1分吧。

五，脱离低端人工宝石业务，可以释放一定劳动力，不过相关人员还要生产单晶宝石，只能挤压出几百人，0分。

负面效果：

一，魔法炸弹成本暴跌，可能演变成常规报复和竞争手段，会造成恐慌和部分技术停滞，甚至导致单条产业链完全停转。

存在仇恨分子借此机会召唤巨龙什么的可能，在毫无防备下，这种东西的威胁恐怕不比魔族肆虐个把月差，实际算是增强了魔族力量，就要扣大分了。

要求重点企业增强安保；对使用魔法炸弹破坏工业设备和伤及无辜的，进行连坐定罪，追加境外追杀；对部分产业做规模更小的备份。

廉价魔法炸弹的伤害要整个流放地承担，王齐的应对手段只能减轻自家的损害……不过境外的产业确实也没到多高的技术密集度，爆个炸弹影响很低，当然多少也会影响大规模投资的意愿。

综合计算，负9分。

二，廉价魔法宝石普及，可能导致境外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法术系竞品，挤占境内企业的产品市场。然而现在的整体浮岛化局面，市场不是问题，问题是空运能力和地面航管经验的积累，所以影响不会太大，而且真有人愿意借此机会研究实用的魔法道具，多少也会增强一点战争潜力。对王国略微不利，负1分吧。

正面和负面其他还有几条，但王齐感觉不影响整体局面发展，或者有一定的关联重复度，都是零分。

所以现在看是正18分负10分，就算王齐屁股坐正一点，按照王国只能把流放地整体增强10%算，正面大概也有14到15分。

从整个流放地考虑，确实可以放。

这里的决定性因素，其实是王齐和凤凰王国的关系。

漆黑之地统治者的名号是索拉里斯授予的，王国里也没多少完整人形生物，所以王齐也不把王国看的和性命一样重要，在他看来，怎样利用好整个流放地的力量才是关键。

浮岛化背景下，借着飞行器技术的先发、知识、路径优势，王国也已经有了这个层级的影响力。

干推廉价宝石没有意义，因为法师每天的恢复量有限，而且每天都用魔法容易偏头痛。

所以和廉价宝石一起放开的，还有庞勋的电弧法富勒烯厂，厂家名字很中二，叫“魔力之源”。

魔力之源开的早，当时庞勋都没有启动归化流程，相当于是收缴大家族资产之前给的个安抚。

富勒烯有魔力吸附属性，但它没有魔力流动性，意思是生产出来的富勒烯-石墨混合物，只能存魔力，但不能释放，它还需要后续加工成一种黑色粘土状柱型物，加一个基础的魔力导向小零件，才能和魔术阵适配。

这个后续加工的部分，之前没有给“魔力之源”，仍然在研究院下属的制造局生产。

趁着这次开放人造宝石，把这个也放了。

还得有配套条例，尽量避免被危险分子直接买到。

至于多晶宝石，照顾一下缺产业的埃尔忒，正好它附近也有铝土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