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会者定离，人之常情

“啊？”

士兵们吓得脸色煞白，连连跪下求饶：“公主，公主饶命啊！”

“公主，饶命！”

那地上洒满了剧毒，他们若是趴上去，就必死无疑了。

公主这是要他们死啊！

“少废话！”慕容凝霜没什么耐心，一脚将最近的那位士兵踹了出去。

砰——

“啊……”

士兵摔落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剧毒腐蚀着他的皮肤，“滋滋”作响。

最后，在血泊中断了气。

接着，慕容凝霜已失去了理智，又丢了几个士兵出去，铺在了道路上。

“啊……”

惨叫声，接连不断。

其它士兵倒吸一口凉气，傻站在原地，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公主她，简直是个疯子！

他们不敢乱说话，眼睁睁看着慕容凝霜，踩着一具具尸体，高傲地入了庭院。

确认安全了，她才迈开步子，喊着：“九哥哥，九哥哥。”

喊了好一会，没人回应，慕容凝霜将每个房门推开，找了个遍。

最后，却都无果。

这庄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他们搬走了！”慕容凝霜气急败坏，“昨天、昨天明明还在的。”

今天，竟然这么不声不响地搬走了。

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慕容凝霜又气又恨：“月浅璃，你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待着，你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要抢我的人，对不对？”

她的眼神，仿佛能吃人了。

“公主息怒，属下看，他们暴露了行踪，可能已经离开北荒了！”

慕容凝霜冷哼一声。

她好不容易才缩小了范围，这下，又要重新大海捞针了。

她不甘心啊！

紧捏着拳头，慕容凝霜冷冷下令：“增派人手，往周边几荒也找找看，留一部分人，继续在北荒搜寻！”

她还不愿死心。

还抱着一丝，兴许他们没离开北荒的想法。

“是！”

“九哥哥。”慕容凝霜自言自语道，“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要定的人，死也不会放过！

……

离开落月镇后，月浅璃和墨辞并未离开北荒，经过揽月城时，在城边一座名为安和镇的村镇，停了下来。

搭了座简单的民宅，就算落脚了。

一来，墨辞的身体经不起奔波了。

二来，月浅璃想，最危险的地方，兴许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者，放眼下神界九荒，北荒是她最熟络的，留在北荒，是最好的选择。

安和镇和落月镇差不多，人烟稀少、草木荒芜，有时候，三五天都看不见一辆鹿车。

是个极好的安身之地。

月浅璃并不想过亡命天涯的日子，想着，如果实在躲不过，那就杀光。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日。

屋子里，地上的炭盆烧得“滋滋”响，炭火灼热，给冷清的屋子添了些温度。

墨辞抱着小清欢，眉梢唇角轻勾，温柔逗弄着她。

倏地，小家伙突然张开小口，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爹爹……”

两人皆错愕。

他们家小清欢，竟然会叫人了。

而且，叫的第一个人竟是她爹爹。

“你叫我什么？”墨辞笑着问道。

小家伙抿了抿唇，似乎听懂了自家爹爹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爹爹，爹爹……”

虽然含糊不清，却足以让他听清楚了。

月浅璃看在眼里，除了欣喜之外，还有那么一丢丢吃醋。

“怎么不先喊我呢？”她小声嘟囔着。

她可是欢欢的娘亲

墨辞唇角带笑，一双醉人的桃花眼弯弯：“欢欢，你这么记挂爹爹，爹爹可开心了，不过看样子，你娘亲好像有些不开心。”

“来，跟我叫娘亲。”

“娘亲～”

他温柔细语，耐着性子一遍遍教着。

终于，怀里的小家伙好像听懂了，照葫芦画瓢道：“娘亲……”

虽然叫的不太标准，但总归是叫出来了。

墨辞欣喜：“娘子，你听，我们家欢欢可真聪明，一教就会了。”

月浅璃也笑了：“欢欢，真乖。”

她坐在原地，看着墨辞笑颜如花，听着屋子里的欢声笑语，不由得唇角微扬，眼眶却不知不觉又湿润了。

泪花，模糊着视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难过的时候心情压抑，开心的时候，也总会忍不住想哭。

大概是觉得，这温情时光太短暂。

短暂到，稍纵即逝。

好在墨辞看不太清，没看见她脸上的泪珠，月浅璃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回过神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不能这样……

若连她都如此脆弱，要九歌怎么办，要他们的女儿怎么办？

她必须坚强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些熟悉的气息，让月浅璃觉察到，有人来了。

刷——

黑影闪烁，下一秒，青玄出现在两人跟前，低身道：“唐突而来，抱歉了。”

若非有急事，他不会来的如此唐突。

“没事。”

随即，青玄在墨辞跟前跪了下来，行礼：“属下见过阁主。”

“起来吧。”

“是。”

得了应允，青玄才起身，看着墨辞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心生担忧。

阁主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

“你来做什么？”墨辞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

青玄正要说事，却见月浅璃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开口。

青玄只好改口：“阁主，属下是来探望你和月姑娘的。”

墨辞嗓音低沉平淡：“我已行将就木，今日一见，就做永别吧，以后你也别再来了，省得徒增伤心，矫情。”

平静的一番话，却让青玄很难过。

“阁主……”

四个多月前，阁主安顿好了暗阁的一切，离开时，他就后怕着，担心着……那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只是一直不肯信。

直至今日。

他一颗心沉落到了谷底。

若非走到了末路，阁主是绝不会说出这样扫兴的话。

青玄低着头，忍不住落泪。

墨辞心尖刺痛了一下，道：“行了，我还没死呢，你搁这哭丧呢？”

“我……”

墨辞语气缓和了下来：“是我亏待了你们。”

“不。”青玄摇了摇头，“阁主，你未曾亏待过我们，只是、只是我们都不舍阁主罢了。”

如果没有阁主，根本没有今天的暗阁，也不会有今天的他们。

他们，怎么会怪阁主呢？

“会者定离，人之常情，勿记挂。”墨辞轻笑了笑，“你，走吧。”